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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误会,现在放了也来得及。”江沅对姐姐说,又转头看着星燃,“你说对吧?”
星燃看韩洛泱没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误会不误会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就不能改。”江二娘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看着弟弟,“你再不赌,天就要亮了,我就要回去歇着了,可没工夫陪你玩。”
“好。”江沅拿起骰盅,又让人取了一副骰子,“姐你可是听骰行家,庄家摇骰子你一听就知道,没趣的很,我们姐弟今天就比大小,一人三个骰子,谁点数大谁就赢,如何?”
“随意。”江二娘那起骰盅,将骰子放入其中,就随意摇了摇然后放在赌桌上。
掀开骰盅,三个骰子各个六点。
江沅也不例外,很显然这分不出高下。
“比点数小!”
江沅说罢,再一次摇骰子,掀开骰盅时三颗骰子叠摞在一起,最上面的那颗向上的一面点数为一。
江二娘懒懒抬眼:“娘怀我们的时候就天天在赌桌上赌钱,生完就带着我们在赌桌上赌钱,你我都是赌桌上长大的,和你赌最没意思了。”
说着,她拿起骰盅,结果和江沅一样。
实力相当,一时无解。
“分不出胜负,不如赌运气吧!”江二娘打了个哈欠,“不过你运气向来不好,还要赌么?”
“你是要赌……”这句话显然戳了他的痛处,江沅底气不足。
“射箭。”江二娘道,“听声辩位,蒙眼射箭。”
江沅的表情凝固:“这算什么运气?这……也是实力好不好?而且,这和你我之间的赌局有什么关系?!”
江二娘说道:“当然需要运气了,我用老六做靶子,你用你结拜兄弟做靶子,他活不活的下来,不就是靠运气么?”
“什么?!”星燃、江沅和韩洛泱异口同声问。
“老六,解释一下。”江二娘慵懒地倚在赌桌旁说道。
“比赛一局定胜负,双方各派一人站在箭靶处,另一人则蒙眼射箭,仅能通过与队友语言交流来判断对方的位置,然后射箭过去,箭靶位置射箭者预先不知道,但绝对就在队友身后,若可以不伤害队友,又可以让羽箭射在箭靶上,即为成功,若是没成,那结果就有很多种了。”
“这也太难了吧。”江沅抱怨,虽然自己是个书生,但并非手无缚鸡之力那种,骑射也学过些,但自问自己做不到。
江二娘道:“所以才叫赌啊,靠运气嘛!不赌也行,认输然后你给我滚出去就行了。”
江沅看着星燃,双手紧紧握拳:“姐,算了吧,他是皇族,若真出了事,谁也担不起。”
“皇族?!”江二娘收敛了笑意,从困倦中也抽出了几分清醒,她警惕地看着星燃,而后又道,“一个北地使者,一个皇族,那事情麻烦了,他俩都不能活,老六,处理了。”
星燃皱眉,皇族怎么她了?这就要赶尽杀绝了?
江二娘起身欲走,却听见江沅抽出老六腰间的佩刀,她转头,就看到弟弟将刀横在自己的颈子上!
“江沅!你现在敢威胁我了?!”江二娘又气又急,指着江沅就是一通乱骂。
江沅牙齿打颤,但脸上依旧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他是我兄弟,说好了同生共死,我不能食言!”
江二娘脸色阴沉的就好像随时可以下一场雨,她咬着牙没说话,姐弟一时就这么僵持不下。
“就赌你说的,输赢不论,我们发誓不会回来报复。”一个好听但虚弱的女声打破沉寂。
是韩洛泱。
星燃看着她,短暂的犹豫之后点点头:“你若信不过,我二人可向祖宗神明起誓。”
江二娘看着韩洛泱,冷声问:“你确定?”
韩洛泱点头:“给我解药,这一箭由我来射。”
“北地儿女擅骑射,你来不是稳赢?”江二娘上下打量她,嘴角上扬,“不过,若是没有解药,你连弓都未必拉得开。”
“拉不拉得开,是我的本事。”韩洛泱回她一句,随后与江沅对视,“你去靶场准备好。”
江沅点头,阔步向前走去。
“慢着!”江二娘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你要我弟站在靶子前,那输赢都是我吃亏,姑娘,你这买卖太会做了吧!?”
“我来。”星燃道,然后示意江沅回来。
而江沅没有退缩的意思:“既然你相信她,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怎么能不相信弟妹呢?不过弟妹你悠着点儿,起码别让我就这么死了。”
星燃再三劝说,江沅也不肯退下,星燃只能行揖礼:“兄长放心,若是她失手,星燃也绝不独活。”
韩洛泱觉得他俩有点腻歪,心里很是别扭,于是打断他俩的对话,说道:“别说的这么悲情,江沅,你进去之后注意一下从门口走到箭靶处需要几步,然后告诉我。”
江沅苦笑着点头,看了一眼姐姐之后走到一个房间前推门进了去。
星燃搀扶着蒙了眼的韩洛泱进去,才发现这房间和关着韩洛泱那间完全不同,是一个又长又窄的靶场,只能容下三四个人并排站着。
而江沅就站在他们的对面,他的身后左上方就是一个箭靶。
同时跟着进来的还有江二娘和柯老六。
按照规则,可以和韩洛泱交流的只有江沅,所以星燃扶她站在位置上以后就退到了江二娘身边。
江沅按照约定数清了步数,喊话给韩洛泱以后又简单的和她说了靶场的情况。
韩洛泱却忽然问他:“你那天和星燃拜天地时说了什么?”
江沅眉头一皱:“什么拜天地,两个男人之间怎么能叫拜……”
嗖——
他话还没说完,一支羽箭几乎是蹭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不偏不倚落在箭靶上。
江沅当场石化。
江二娘和柯老六也目瞪口呆,而星燃即使预料到韩洛泱既然敢说,就有把握做到,但亲眼看到了,还是震惊。
“怎么了,是死了吗?”韩洛泱觉得周围静的可怕,于是自顾自摘下蒙眼的黑布,看到江沅身后的羽箭时便露出了笑容,“没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