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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沈谭登门拜访,那天他从司机的口中已经问出了救他母亲的是韩家。
沈谭进门后目光清正,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他的落魄和韩家的富贵而畏首畏尾。
白扇对他印象很好,知道他母亲脱离危险了也替他高兴。
只是说着说着,沈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白姨,我那日曾说过,谁救我母亲一命,我就给谁当牛做马,我说到做到,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白扇:(*??????)!!
她一口茶水差点喷了沈谭一脸。
这个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扇让他起来,他也不动,就在那跪的直溜溜的看着白扇。
白扇火大,这孩子还挺犟的呢。
她一只手端稳茶杯,一只手直接把他从地上薅了起来。
等沈谭坐到沙发上还是一脸的懵,这富家太太平时都吃什么?怎么比码头扛沙包的劲还大?
白扇怕他又跪下,一边摁着他一边说,“你别跪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我、我也不需要你成为我的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你更应该感谢那个小和尚,没他那一碗汤,还真不一定能来得及。”
“那个小和尚我也会报答他的,我明天就去寺里看他,你们二人我以后都会好好报答的。”
白扇一听他也要去找小和尚,不由得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如果沈谭跟刚才一样,跟小和尚说以后他就是他的人了,不知道那小和尚会窘成什么样子……
她嘿嘿一乐,磕到了磕到了!
沈谭:???
他看白扇嘿嘿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她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白扇停止了遐想。
闻言沈谭也有些迷茫,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不瞒白姨,在我娘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却没人愿意帮我的时候,我想过以后要去加入青帮,我、我不是为了报复谁啊,只是这世道,穷困的老实人真的没有命可活,我爹如此,我娘也如此,我觉得与其被人欺压到死,不如豁出性命往上爬,这样还能保护一些想保护的人,而不至于眼看着我娘病重还无能为力……”
这话让刚刚下课的孩子们听了去。
为星再一次认识到,亲人的重病对一个人影响有多大。
而为杰认识到了自己的现在的生活有多难得可贵。
林卯则对他对这世道的说法感到认同。
每个孩子的性格不同,他们也会用不同的角度理解一段话,至于牛为珍……
她满心欢喜,她已经自动把自己划到了被沈谭要保护的人里面,救他娘的是韩家,自己也是韩家人,而且是她第一个出现在绝望的他面前。
就是这样的!就应该去青帮!
她在心里大声呼喊。
就又听沈谭继续说,“可是现在我有些动摇了……一个是因为我娘救回来了,一个是因为,你跟小和尚,你们肯定不愿意自己帮的,是一个青帮的喽啰……”
白扇知道他之后不会是个喽啰,但也不想看他去混青帮,哪怕是龙头,他最后的下场也并不好。
牛为珍只看到他之后身为青帮龙头的威风与权利,却没在意他在外敌入侵时,率领帮凶抵抗外敌全帮战死的惨况。
他哪怕真的凌驾于百姓之上,威风的收了十几年保护费,但在最后的存亡之际,他也愿意真的舍身,保护他们最后一次……
白扇收回意识,“你说不想被这世道欺压,那你有没有想过改变这世道?让这世道不再混乱,让百姓不再被欺压,让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
“改变?我当然想改变。”他听着白扇的形容就已经很向往了,只是随后又露出自嘲的笑容,“可凭我吗?”
“凭一个人自然是没办法改变什么的,但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这个世界就会一直这样了,总要有一些人要成为先行者。”
先行者吗?
沈谭嘴里重复着这三个字,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白姨说的对,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只是……
“白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先去读书吧,只有你有足够的能力,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愿意资助你到你能保护容城的那一天。”
“……好!”
他看着白扇,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腔的热血都沸腾了。
可一听这话牛为珍着急了,她颠颠的跑过去。
“沈谭哥哥!你不要为了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的想法啊!我觉得青帮更适合你啊!”
她跑到沈谭旁边,又摆出懵懂天真的模样。
沈谭收起情绪,用泛着凉意的眼睛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还有点礼貌吗?我们韩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牛为珍畏缩的后退了一步,像是在家里经常受气的小可怜。
“可是妈妈,我觉得干扰别人的选择是不对的,你不能强迫沈谭哥哥做他不喜欢的事。”
白扇被她气乐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长大后想不开要自杀,我们也不能拦你,反而应该给你买好上吊的麻绳是不是?还有,你畏畏缩缩的干什么?少做那个不值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韩家苛待了你这个养女。”
哦,原来是养女,怪不得跟白姨和另外几个孩子差的那么多。
沈谭恍然大悟。
本来还合计毕竟是白姨的女儿,不管怎么样,他日后有能力的话都要报答一二,看来现在不用了。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牛为珍被白扇说的气愤难堪,可抬眼看去却没有一个人为她出头,她伸手就想去拉沈谭的袖子,但被他躲过了。
她气的一跺脚就跑了,白眼狼!明明是自己先给的他玉佩,要不韩家也不能帮他!
看她走了白扇也没让人去拦她,只让人把她说的话做的事转告给韩奶奶,她不怕牛为珍作,她作的越大,韩奶奶才会对她越失望。
沈母还在医院,沈谭也不便多呆,跟三个崽崽打过招呼后也告辞了。
白扇也跟他约定,等他母亲出院就安排他去上学。
沈谭走出好远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来报恩的吗?怎么越欠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