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一趟 我为谁

Alle丁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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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扬起幽暗的房间,簌簌的声响,吹动着窗口的绿萝…

    是有多久,没有听到过…

    小铃铛的响声了呢。

    祝朝燃眯了眯红眸,修长的眼睫覆盖着隐忍的情绪,只身一人在大殿的门口,屠戮过多人脖颈的指节轻轻捻着香烟,偶尔弹一弹烟灰,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对外界的那份屏蔽。

    “领队,有…有一份您的信件…”

    突然这份好不容易的清净被打扰,祝朝燃咬肌微微用力,修长的眉蹙着,小喽啰瞬间感觉到一阵压迫感,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在空中抖了三抖,最后落在了地上。

    “捡!捡起来!”一声怒喝。

    马上捡起袋子,双手克制住颤动呈上,小喽啰的额头滑落汗水。

    还没等一声“滚”传来,赶紧先行告退了。

    祝朝燃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一声,红唇轻叼着还剩一小节的香烟,兑着烟丝,皱眉打开袋子。

    里面一张纸,先行露出来的是烫金的水印。

    他看着那个Y的标志,若有所思,红眸微转,往下游走。

    “燃,Z城奕鼎大楼,一个人来。”

    一段刚劲有力的行草,没有署名,如此放肆,像句命令,白瞎这高档的牛皮纸袋和烫金纸页。

    “哼。”

    祝朝燃自然不会给予理会,当修长的手指撕毁纸张时,在文段末尾,有金色的笔轻微做出了一个标记——“V”。

    瞬间,红眸怒瞪,然后将这一张纸一瞬间化做飘零碎片…

    化作灰尘…

    绝尘而去的身影毅然决然,散发着阴郁气息,就好像在诉说着“挡我者死”,牙齿咬紧,唇间弥留丝丝冷气…

    “大人…”

    正巧撞见祝朝燃,赫连不由得呢喃一声,又有些后悔…

    果然,祝朝燃看到这熟悉的金色发丝,又是一把抓起,像拎着一袋垃圾,狠狠地攥在手里,碾作尘埃…

    他想哀嚎,无数次想哀嚎,头皮的炸裂,筋骨的错搭,肉质的分离,哪一次不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着。

    可哪一次,不都是紧咬牙关,像是每一次都参与着渡劫,执拗地忍住哀嚎,眼泪在眼眶打转儿…

    “你,哪里都不能去!老实地待着!”

    那声命令,竟然是勒令自己不准出去,去哪?待哪?都没说明。

    头发被猛地放开,得到解放的头皮麻木着,木讷地看着那个红头发孑然孤单的身影在视线中走远…

    可是,为什么,明明那么可怕的人,那么强迫性的命令,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想跟上那个可恶至极的人…

    就像是,明明每次说杀了你,终究他身边,还是独独留下了自己。

    大概是,想一遍遍地折磨吧。赫连嘴边挂着一丝苦笑,回眸,看到了大殿门口的一片零碎纸片……

    “我是脑子抽了什么风,才会因为他…”祝朝燃将卫衣帽子戴上,挡住了惹人耳目的红发。

    何况,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他苦笑着,修长的手指微握成拳,坐在地铁的一角,空荡荡的地铁站连个能供自己吮血的人类都没有。

    脑门往玻璃窗面一顶,枕着胳膊睡了,记忆中,全是那个美好的片段,香喷儿的栗子,躺在草地上调侃的男孩。

    还有,那双递给他铃铛的手。

    这不正枕在脖颈呢…

    昏昏然不知所以然地感觉地铁到了末班站,终于是抵达了,要去的这个地方,祝朝燃睁开惺忪的眸子。

    确心里萌发一种警惕。

    为什么,那个不中用的小家伙不跟在自己后面,就有些底气不足了?威风都不知道怎么耍了…

    反而是非常正经了。

    提了提衬衫的领子,压了压帽沿,一夜折腾过后,天空已然鱼肚白,点点的云彩竟然将炽烈的朝阳笼罩起来,透露着一个小缝隙供人喘息。

    然而,顺着寥寥几个人类,走出地铁站的长楼梯,祝朝燃的眼神终于定焦在了奕鼎大楼。

    Z城的,权利的象征。

    “啧。”祝朝燃的嘴里发出习惯性的鄙夷声,手微微搓了搓高挺的鼻尖,Z城的初晨还是挺冷的,单薄的衬衣透过冷冽的风让他胸口的枪伤都冷静了几分。

    终于,十年后,又要见到那个人了。祝朝燃脚步顿了一下,凝重的表情在俊美的脸庞上显得格外不协调。

    奕鼎的楼格外高,少说也要有五十多层,不屑于数层高,他看到有一个早点铺子,就在奕鼎的门前摆置。

    可是自己身无分文。

    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去喝光这些人的血吧,如果那个人不在的话,他倒是可以干的出来。

    可偏偏就是到了他的老巢。

    正当他抬起脚步准备去奕鼎大楼时,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士向他挥了挥手。

    “过来一块吃吧。”那人友好道。

    祝朝燃眯了眯眼睛,终究还是过去了,当他走进那个桌子,看到这个正常的总裁衣着的人士,他的眉皱紧。

    优雅的举手投足,干脆利落的背头,修长的眉下慵懒睁开的幽绿色眼眸,锐利而又迷人地向他示意,黑色网格纹饰的领结整齐别在胸口,名牌的腕表折射着太阳光线,反倒是和这早餐铺子格格不入。

    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着。

    “…好久不见。”祝朝燃张了张嘴,仍然警惕着。

    “认出我了吗?哈,果然是领队。”男人把豆腐脑吃出了西餐的感觉。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用勺子轻刮着韭黄,全然一副漫不经心,祝朝燃并没有坐下,颀长的身形杵在那张桌子边缘。

    怒视着男人,眼里只有愤怒。

    红色的眸子,马上会溅起火花。

    “你还真是一个帮手都没带…”他的眼睫没有抬起,就像是对着豆腐脑说话。

    “……”

    “包括那个小男孩,哎?他不是死了吗?”男人悠悠道。

    “Yi!”祝朝燃冲过去,一把揪起男人的领口,愤怒让他的俊脸无法管理表情,从而愈发扭曲,直到变了形。

    “他不是,被我杀了吗?”奕若寒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地说着。

    “你!”祝朝燃的牙咬出了响声,红色的唇渗出了血。

    “哎?他是不是叫赫连朝…”

    “你TM!”

    祝朝燃的拳头挥了过来,却被男人轻松接住,奕若寒向周围的保镖使了眼神,让他们退下,又向周围围观的人们抱歉地笑了笑。

    压住祝朝燃的肩膀,奕若寒拢了一下头发,发胶和眼前这个人,都让自己有些许烦躁,确实很耽误时间。

    “燃,投靠我吧。”他说。

    比起轻声细语,这更像是命令。

    “哼?”祝朝燃有些戏谑地笑了,他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简直可笑。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奕若寒突然也笑出了声,绿色的眸子紧了紧,愈发冷冽、冷漠。

    “我在,命令你。”他淡淡地说,同时又冷笑了起来,“不然,赫连朝会在你面前,死第二次、三次、四次!”

    音调越来越高,越无法反驳。

    “这次,你的梵首领,可不会再救他了,他的能力重塑,是只能使用一次的吧…”男人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啊,十年前跪在他面前,求他救这个人类,还为他挡枪,最后不就换回来一个废物、一个傻子吗?”

    “他都不记得你了哎,燃!他不记得了呢,哈哈哈。”

    祝朝燃眉头紧皱,此时的他,已然不顾任何周围人的眼光,胸口的疼痛袭来,他全然不觉,鼻尖和额头渗出汗水,他…无法冷静。

    手指虚握,有些悠然的光线萌发,他的红眸越来越冷,越来越血腥,越来越疯狂。

    “———”一声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刀起刀落,没有拖泥带水甚至没有锋利的刀尖插入胸膛的声音。

    男人挑了挑眉,看着比燃出手还快的手掌,眉锋有些小得意。

    “小鬼,想用你的破能力吗…”他抿了抿嘴,迅速抽出匕首,无声地笑着。

    “C-复刻,这种见了鬼的能力,对我能有用吗。就算有用,我也会赶在你之前弄死你。”

    男人挥手,让膀大腰圆的保镖拖走胸口泂泂血流,瞪大红眸的少年。

    然后悠哉哉地继续吃那一碗豆腐脑,还不忘把韭黄刮到一侧。

    嗤,想不到自己比血族最心狠的人还要心狠啊,他揉了揉眉心,一只手伸开,手心的白光阵阵,笼罩了这群瞠目结舌、吓得屁滚尿流的人们…

    都忘了吧,脑中只需保留我那独有的风度翩翩就可以。

    “他那是死了吗?”奕若寒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吧,只是把他十年未痊愈的伤口又刺穿了而已。

    刺穿而已嘛,男人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哪有这么弱不禁风的血族,那一瞬间骨髓和猩红的液体都暴露在外面,好生肮脏啊…

    最好不要死嘛,血族生命力应该比较顽强,那就慢慢折磨吧,他的筋骨抽出来,应该很遒劲…

    他的血液,是人类和血族的浓缩。

    他的皮囊,也生的细致。

    要懂得享受,如何毁了他。

    这个替梵玖言挡枪的蠢蛋,真是祸害,真是要留着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