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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生气吗？”楚宁喻轻声问道，余笙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害怕，让余笙不由得扬唇。
“你觉得呢？”余笙没有直接回答，其实她不生气了，但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想要让自己想起来，楚宁喻听完余笙这句话便开始沉默了，余笙盯着他的脑袋，问道：“为什么不想要让我想起来？”
余笙以为楚宁喻不会回答的，但是楚宁喻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开了口，“因为曾经有过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
余笙一下子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从最开始他就告诉了自己。
他曾经给自己讲述过他们的曾经，在那个曾经中，他从来不加掩饰曾经的痛苦，他从大秦开始讲起，在那个满是悲伤的故事中，余笙却能够感受到她对他的爱。
也许她是疯了的吧，余笙心想。
余笙笑了笑，“就因为这个？你觉得我想起来了就会离开？”
楚宁喻缓缓点了点头，余笙很是无奈，胸口憋着一口气，心想这孩子平时看上去挺精明的，怎么现在就这样蠢呢？
伸手在楚宁喻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楚宁喻下意识伸手握住了余笙的手，在余笙快要打到自己的时候阻止了余笙，脑袋也因此扬起，正好跟余笙的视线相接。
“放手。”余笙道，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楚宁喻想她大概是生气的，便有些委屈地将手松开，然后微微低下脑袋像是要将脑袋送到余笙的面前任由她打骂的样子。
余笙忽然想起揽月斋曾经来过的一位客人，他来的时候带了一条狗，很大的一条狗，不给它吃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可怜兮兮在自己的脚边耷拉着脑袋，让人实在是不忍心对它打骂分毫的。
余笙的手落在楚宁喻的背上，抱住了楚宁喻，整个人埋在了楚宁喻的怀中。
“怕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你不是都已经告诉我了吗？”余笙声音闷闷的，但是语气却很是天真，像是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
“可是故事是故事，真正经历过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楚宁喻轻轻抱住了余笙，感觉着她在自己怀中的感觉，心脏闷闷的。
他到现在都能够回想起余笙在刑场上，被箭矢射穿的时候脸上的那种决绝的样子，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是那样的绝望。
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二后悔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五年前，看着她再一次在自己面前被箭矢射穿。
“……”余笙沉默了，确实，她没有经历过，没有办法确定地说自己就是不生气的，也许当自己回想起来曾经的一切之后自己确实会觉得很难受，很生气，很伤心，甚至也许会恨着楚宁喻，但是余笙想她是绝对不会绝望的。
因为她知道他是爱着自己的，曾经的那些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
余笙越是不说话，楚宁喻的心便往下沉了沉，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在接受凌迟，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上的刀会落下，让自己彻底没有反转的余地。
他甚至想着若是余笙真的不会原谅曾经的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就将她绑起来，让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即便她因为曾经的那些事情而憎恨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放手。
他已经失去过她两次了，他已经品尝够了那种痛苦的感觉了，他不想要再品尝一遍了。
楚宁喻的眼中渐渐染上了疯狂，曾经的思念在这一刻彻底发酵，在看到余笙的那一刻，他想着的是能够靠近余笙，让她想起自己，但是现在，当自己想到余笙有任何的可能会离开自己之后，他彻底疯狂了。
他不会放手，绝对不会。无论是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放开余笙，慕泽烨不行，任何人事物都不行，即便那些东西可能并非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但是他也不会放手的。
若是天要让她离开，自己便捅了这天，若是地要让她离开，自己便毁了这地，纵然天地毁灭，世界不再，他总是会抓着她的手，决不放弃。
楚宁喻抱着余笙的手越来越用力，余笙感觉到了，但是也只当做是楚宁喻担心自己离开所以害怕了，倒是也没有多想，反倒是因为胳臂处传来的疼痛让余笙回了神儿。
余笙道：“可是我不是也曾经原谅过你吗？”
余笙从楚宁喻的怀中钻了出来，看着楚宁喻，“我以前不是也记得一切吗？可是我还是原谅你了啊，所以我想即便是我现在想起来了我也一定会原谅你的，除非你还敢像曾经一样对我。”
楚宁喻赶紧摇头，“绝对不会。”楚宁喻脸上的神情是再严肃不过了的，甚至看上去还带着一些紧张，看上去当初的事情给他的打击似乎比给自己的打击更大啊。
“那你怕什么？”余笙歪了脑袋，脸上的笑容依旧，“所以，我想要想起来。”
楚宁喻看着余笙，点了点头，“好。”
虽然这能不能想起来的事儿其实并不受楚宁喻的控制，但是能够得到楚宁喻的同意还是让余笙感到很是开心。
楚宁喻还要去解决一些事情，便让楚铭鑫送余笙送到忆笙殿。
余笙在前面走着，楚铭鑫跟在后面，看着余笙的背影，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余笙是先开口的,“那个太妃的事情……很抱歉。”余笙道，虽然楚铭鑫好像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但是余笙还是觉得应该道个歉的，即便自己没有想起来，但是她并不会后悔。
“不过若是你问我后不后悔，我的回答是不后悔，即便我已经不记得我到底是为什么那样做了，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会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算是可能心里面不是很顺意，但是当时的情况那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最好的选择。”楚铭鑫道，余笙愣了一下，转身看着楚铭鑫，还以为会看到楚铭鑫满带恨意的眼神，却没有想到看到的是楚铭鑫冷静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