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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亵衣被一寸一寸的褪去,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宁锦才一瞬间反应过来,头脑也终于不再发懵。
她挣扎着抬起头,一口咬在楚怿肩上,狠狠地,直到渗出殷殷血迹。
楚怿肩膀受痛,一时间松了三分禁锢宁锦双手的手劲,可眸中的情欲之色却越燃越旺。
带着锐利爪子的小野猫呐……
宁锦也借机挣脱出右手,她咬咬牙,抬手一巴掌扇在楚怿的脸上,且冷声道:
“楚怿,你疯了吗!”
登时,整个房间似乎都静止了般,楚怿手下的动作也停止了。
他低下头,黑色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身下的宁锦。
宁锦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垂下眸子,急忙扯了扯身上已经半褪的亵衣。
她是不敢再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楚怿还可以有这种神态,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悲伤似乎能把人溺毙。
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宁锦也非白莲花,不会因为对方不经意流露出的难过而把心肠放软。她敛下眸子,冷硬道:“楚怿,你可要想好了。若是碰了我,我定然不会救太后,而且我还会说服我爹爹让他站在四皇子楚暄的阵营!”
反之,太后就会再活几年,宁相也会尽心辅佐楚怿。
楚怿听着这话,突然就大笑起来了,笑到最后,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心口发疼。
宁锦还以为他不同意,又慌忙道:“楚怿,你将来若真能登基为了帝王,又有多少美人要不来?我只不过是一时反抗于你,你觉得新鲜而已。真到了那时,你必弃之。”
其实这话并不尽然。
这些话无疑又是给楚怿心口撒上一把盐,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疲惫,“宁锦,这局你赢了。”
语毕,他拾起落在床畔的衣袍,起身穿上。
宁锦也忙穿好亵衣,她的长裙已经被撕裂是不能穿了,便伸手将里侧的薄被拉来,快速搭在了身上。
她再抬头时,楚怿已经打开了阁门,十六的月光铺洒在他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竟有那么些孤寂的意味。
宁锦看着楚怿终于要离开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总算,逃过了一劫!
“宁锦。”
楚怿的声音突然又传入耳中,宁锦反射性的身体一震,攥紧了手下的薄被,强自镇定道:“王爷请放心,太后一事,我必放在心上;我爹爹那里,三朝回门那日我也会努力说服他,还请那日王爷看在相府的面子上,不要因为这件事太过为难我。”
楚怿回头看着宁锦略微发抖的身子,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却偏偏非得做出一副大漠孤鹰的姿态。
楚怿方才其实想说一声“是我鲁莽了”,现下听着宁锦有些颤抖的声音,不由得心口发闷,压下了这句话,只淡淡道:“本王知道了。”
待楚怿彻底走后,宁锦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她伸手抹了把额头,才发觉已经冷汗连连,连后背也都汗湿了。
“小姐,是青画。”门外响起一阵轻轻地叩门声。
青画与宁锦十分亲近,宁锦很多事情都不曾瞒她。在相府时,宁锦的屋子也只有青画一人能随意出入。
这还不等宁锦开口,青画已经推门进来了。
阁内如今是一片凌乱,有些许衣裙的碎片散在地上,连空气中也充斥着淡淡的淫靡之气。青画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小姐!”
宁锦有些无力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般。”
青画闻言松了一口气,忙走近看看自家小姐,在宁锦抬手间,又是惊呼一声,“小姐,你受伤了!”
方才一直神经紧绷着倒是感觉不到,经青画这么一提,宁锦才觉得右手腕是火辣辣的疼。她低头仔细一看,才发觉手腕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微微一动,更是钻心的痛。
“奴婢这就去找大夫来。”
宁锦抬手制止了青画,她皱皱眉头,“这件事不宜让过多的人知道,不必去找大夫。”
“可是……”青画不无担心。
“骨头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你难道忘了我是医者?”宁锦见青画担忧的细眉都打结了,道:“好了,去西偏房把我的药箱拿来。”
“是。”
宁锦轻轻的叹了口气。只盼这红肿能在三朝回门那日消了,若是被人发现,不知会传出什么流言。
见青画一路小跑着去找药箱,房内又只剩下她一人,宁锦疲惫的瞌上双目。
可一闭上眼睛,方才楚怿的所作所为又浮现在脑海。
对方滑腻的舌,铁锈的血,火热的手……
青画再一进来,便看见宁锦俯身在床榻上干呕。
好在她自从嫁入王府就不曾吃过一顿舒心的饭菜,虽是想呕吐,却始终吐不出什么。
青画急忙放下手中提着的药箱,上前扶住宁锦,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她急的眼眶都发红了,可看着宁锦这幅模样,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只见宁锦狠狠的擦了擦嘴角,闭上眸子缓缓道:“真是够恶心的,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不过,也算是一劳永逸了。
青画红着眼睛道:“小姐,我们回相府吧,老爷一定会为小姐做主的!”
宁锦自嘲的笑了笑,声音十分低迷:“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我怎么能自己折回去呢?如若知难而退,我还是宁锦吗?”
而且,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
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又道:“青画,等会儿再上药吧。先让人备些热水,我想沐浴了。”
青画哪会放心,“小姐!你这样……”
“去吧。”
王府的下人手脚都快,不消片刻,便送来了热水。宁锦挥退了所有下人,连青画也被她支走了,独自一人清理着身上的痕迹。
直到热水都凉了,宁锦才算作罢。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宁锦却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想必任谁经历了差点被强暴的可能,都不会就此安睡的。
她思忖着,引了盏明烛走到桌前,便摊开一张白纸,想要写封信。
提笔时,宁锦只觉得右手红肿的手腕疼得厉害,便是方才擦了药,只消一动,也是痛得不行。
她轻吸一口气,放下笔,又换了左手来写。
宁锦是个左撇子,十二岁之前一直都惯用左手。但自那一年认识了林迟后,林迟见了只说了一句“不好”,她便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