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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一直将摄政王当做第一敌手,可如今想想,相比摄政王,老三才更让人觉得头疼,有时摄政王极有分寸,之前还因为那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也有所收敛,和老三就不一样,见缝插针,恨不能取而代之。
原本总以为,老三还要慢慢爬,在他们爬到那个高度的时候,拿它来练练手也是不错的,后来才发现,比起早就登临高位的某个人,他身边这个潜伏着的兔子实际上才是最狡猾的狐狸。
太子这个坑掉得莫名其妙,有时他甚至觉得,宴潇潇身上有一股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陷进去。
若是宴清歌在此,一定会奇怪,太子是着了哪阵风,竟然会有这样的感慨。
“殿下。”
“何事?”太子闻声抬起头,却见随从依然毕恭毕敬地立在那里,与往日没有区别,事实上与往日是没有什么分别,虽然受了斥责,可他依然是东宫太子,有些不长眼睛的死命想往上爬,不也是被父皇一掌给拍下来了吗?
如此一想,太子内心似乎平衡了一些。
嫡庶尊卑毕竟有别。
可不知为何明明公式中烧着足球的地龙,窗子也都关着,那一阵一阵的风吹进来仍然是觉得就像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殿下,户部侍郎沈清求见,这是有要事禀报,不知殿下见是不见?”
“沈清?”太子抬起头,仔细的想了想,好歹在脑子里把这号人物对上了号,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来了就带他进来吧,大冷天的也不好叫他空等。”
沈清算是东宫的常客,只不过今天太子酒喝的少许多,对这个人,有时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侍从将沈清带了来,见过了礼。
太子开口道:“如今冬日里临近年下,户部正是最忙的时候,我听尚书大人说沈大人最是勤勉,怎么今日不是休沐日却有空到本宫这里来?”
“殿下取笑了,臣下自然是有事前来,否则断然不敢来扰殿下。”说着递上了拿在手中的两本册子。
太子。只是望了一眼,却没有伸手接过:“故布的账册文书,你应该去给尚书大人,看怎么跑到我东宫来,本宫可不负责给你查账。”看着这个沈清太子直觉觉得虽然来者不善或是藏着什么东西。
他看着那个人,要么他带来的是最好的消息,要么这个人就是挖了一个最大的坑给他跳,希望会是前者。
“快到冬日年下,其实户部的确是开始查账,陈也在看有关的相册,从前几日的一份账户中,他算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有时想不明白,因此才贸然的将这东西送到东宫来。”
太子听了他这话眼神一紧脱口而出:“是谁?”
“是有关三皇子。”沈清一拱手道。
太子眉头一紧果然是,希望这不会是个坑。
他对着沈清一伸手,对方赶忙将手中的账本递上了。
太子伸手接过这样的一个随手翻了几页,不愧是户部的账册,其实内容庞杂,虽然一份一份都归了类,可是慢慢的翻下去,倘若是一开始就看不懂的人,只是拿着没有办法。
“你把这账册拿来,又告诉本宫是与三皇子有关,那这问题到底都出在哪里呢?”
“问题就出在了三年前有一笔拨款。”
“当时曾经有过一道旨意,王公贵族中若是需要大笔款项的可以向户部商借,但是规定归还的年限可以分为3~5年,如果快的可以在1~2年之内还清,但是当时的旨意也明确说了,不许逾期。”
毕竟是国库的钱,哪里就这么好逾期了,说是逾期了,追债也不好追的。
毕竟有前朝当年的例子放在那儿,若是准他们逾期拖上个10年20年的,是烂死在帐里的钱,怎么都拿不回来了。
“当时三皇子刚刚开始不知是承办了陛下的一桩什么旨意说是手上没有活钱,还剩一大笔,就以此为由相互不进行了借款,当时商定是三年之内还清。”
“本宫记得,当时这段旨意是为了给一些上了年纪的王公贵族,怎么还有老三什么事儿?”
“这是陛下当时给一些老贵族们的恩典,主要是为了推进当时的削爵,至于三皇子,据说是刚刚开辅手上赢钱不多,具体的情况也没说,毕竟是皇子们的家事,我等臣下也不好随意打听。”
言下之意,当年究竟因为什么原因申请的这笔钱,虽然有理由,可这笔钱借了之后去做什么却不知道了,如今时间已经到了,而且按照规定的时间已经超期了,这就是今天他查账的结果。
当年之所以有这道旨意,看着好像是皇帝陛下特别大方,可这个钱借了你要是还不上,那就不是连本带利息还的事儿,那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另则这样一道旨意下过之后没多久,皇帝就开始着手,削去有一些人家的爵位,削爵降等这么得罪人的事儿,自然不好直接干,那就吃好,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省得他们再有多话。
有些人家虽老大不乐意,可欠着国库几十万的银子,倘若不肯,那就追银子的人,立刻就到,追不着银子也是抄家,倒还不如顺了这旨意,还能留下几年的体面,不至于被追的那么急。
“老三这笔账虽说是逾期的可以,不过逾期了半年,你大年下的拿这个折子去上给陛下,你这不是找抽吗?”
太子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前朝有些老臣寅吃卯粮,国库的银子,几十万几百万的,欠了十年二十年,上代的银子下代还在还不起就抄家,这事儿也是有的。
逾期半年并不是什么大事,顶多算是有个小错处,上了折子也不过申斥一顿,没什么结果。
拖欠互补款项,虽说是个大事儿,可是真正追究起来,这样能够及时还账也就无所谓了,皇帝若真的狠下心来查账,那就只有两种可能,铁了心的想收拾某人,再或者就是准备开战,国库真的没钱了。
“若单单只是逾期的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笔款项被用在了什么地方?”沈清似乎意有所指。
听了这话,太子有些奇怪。
寻常光换人家,如果不是真的应付不开,或是为了接驾的,也不会平白无故把主意打到互不上去,毕竟这还不起,说是换了一位铁腕主子,那可是要被抄家的。
可这钱居然被借出来了,用在了哪里,似乎从未有人深究过。
再者说,就算真的被挪用了,又岂会被人知道究竟挪用到了什么地方?
“若是平常那自然不会有人追究,可说是皇上问起今年清帐的情况要追究欠款,那又怎样呢?”
“你的意思是?”太子有些奇怪,不过一个户部侍郎,以往也就是个安分守己的样子,怎么今日却这般大势在握的样子?
何况他也没听说父皇准备去追究这些欠款啊,怎么他却反而胸有成竹,似乎此事就势在必行了?
“殿下难道忘了今年江南之事?”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今年江南查抄不少贪官,看似好像充盈国库,但实则也不过是补上历年的亏空罢了,何况户部的亏空哪里是那么容易补的。
攒的再多,皇帝下趟江南或是朝廷西北开战就什么都没了,毕竟西北常住边境的军事就有十几万,倘若开战,就是几十万屯兵边境,这些人的军饷花销,粮草,那就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看样子,今年收拾了江南,只怕有些人的欠款也得一并给收拾了,希望老三还能记得,他这一笔钱吧,倘若记不得,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