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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知道冯丹会这么说,符予阳还是装做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道:“你说什么?有人要杀她?”他继而把声音放低:“你是不是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也这样对钱冬林说的?”
冯丹点了点头,符予阳于是喃喃道:“怪不得……”
冯丹带着哭腔说:“你相信我吧,肯定是真的,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符予阳干笑了两声:“我觉得你还是先休息,睡上一觉再说吧,也许是今天郭露出了事,所以你的情绪让你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妄想……”
“我不睡!”冯丹眼泪又滴滴嗒嗒地掉下来了,“你不要走,我觉得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了!”
冯丹放声大哭:“我不想死啊!!!”
符予阳见自己演戏演过头了连忙开始安慰起她来,要是哭声把其他人引了过来,恐怕自己还没问到什么,这冯丹就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你到底怎么了?”符予阳关心道。
冯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又忍不住抽泣起来,最后无法,符予阳只得拍了拍她的背,暗中送了点灵力进去稳住了她的心神。
“对不起。”冯丹马上停止了哭泣说,“我现在好多了。”
符予阳再次倒了杯水给她:“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冯丹没有接杯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宿舍另一边的床位上。
“那边是郭露的床位。”冯丹说,“她写了本日记,就放在床头柜里,你看看还在不在。”
符予阳闻言起身,果然在对面床铺的床头柜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就是这个了。”冯丹看着那本日记,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你看了就知道。”
符予阳于是便从第一页翻起,发现内容无非是一些部队里的日常生活和对组织活动与哪个领导发的一些牢骚。
看日记的厚度,郭露生前是写过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符予阳也没有急,只是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他知道重点应该还是在于冯丹的口述。
“大约是在两个月之前,郭露开始跟我说她在做一个梦。”冯丹幽幽地说,“一开始我都没怎么注意,人嘛,哪有不做梦的。”
符予阳心中一凛,他知道正戏要来了。
冯丹继续说:“可是后来,郭露做的那个梦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我有好几次都被她半夜的梦话给吵醒,她一直在叫着,不要,你不要过来之类的话。”
“她做的是什么梦?”符予阳问。
冯丹说:“我问过她了,她说她梦到了一个首长,当时我还以为她想嫁给大官想疯了,也没怎么理她,直到后来,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前的时候……”
符予阳:“怎么了?”
冯丹深吸了一口气:“那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只是很普通的周末,因为周末的时候可以不用早起,所以我就跟中队里别的战友们玩晚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郭露已经早早睡下了。”
符予阳知道现在不能吵,于是专心听冯丹讲下去,只听她道:“我当时玩得也累了,就想擦把脸就睡,没想到我刚装备脱衣服,当时睡梦中的郭露就在床上尖叫起来,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我当时一下就懵了,也跟着一起大叫,结果引来一群人,当时所有人都问郭露怎么回事,可是她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最后只说自己做了个恶梦才叫的,于是其他人也只能散了。”
符予阳问:“她到底为什么叫?”
“我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后面人都走了之后我又问了她,她只不述地重复低声念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那模样可怕极了。”冯丹似是回忆到了那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符予阳觉得自己再问下去说不定冯丹也要出问题,于是快速地翻过日记,直接到了时间记着两个月之前的页面。
也许只有这本日记能代替已死的郭露说出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吧。
四月十六日,晴。
老妈又在催婚了,一大早就打了个电话叫我抽时间回家相亲,可是我真的不想,那些男人一个二个都土出渣了,一点品味都没有,我才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不过我昨晚做梦梦见了一个大叔,光从他的背面看上去,我觉得他的长相肯定也挺帅的,而且还穿着军装,要是他在我相亲对象中的一员就好了,可是军队里似乎并没有这么帅的单身大叔……
接下来就是洋洋洒洒的一大堆意淫文字,符予阳随便扫了两眼便翻了过去,之后好几天都没有类似消息,无非是一堆少女怀春式的情怀,并且丝毫不坦露她对嫁给有钱有地位的人的生活向往,直到一周之后,四月二十三日那天,郭露在照常的牢骚和抱怨最末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梦里的大叔好像变得有些阴森森的呢,我总觉得他要转过头来了,应该是我的错觉吧,因为昨晚下大雨我没盖被所以有些受凉了,一定是这个原因。
符予阳继续翻了下去。
四月十八日,阴。
他转过头来了,他的帽子遮下来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就算如此只看轮廓的话也是熟男帅大叔的感觉,但是为什么阴森森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符予阳迫不及待地往下翻去,郭露的日记里记载这个梦中大叔只占了很少一部分,绝大多数还是平时对部队里的生活记录,比如哪个穷巴巴的农村兵说喜欢她,真是癞□□想吃天鹅肉云云。
符予阳对这些鸡毛碎屑的事情实在不感兴趣,加快翻了几页,直到五月份的一天停了下来。
五月十七日,雨。
在我梦里的那个大叔开始对我笑了,只是很浅的微笑,可是我心里却有一种好恐怖的感觉,希望我的直觉不是真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老是出现在我的梦里?
符予阳看到这里开口朝身边蜷缩在床上的冯丹问道:“你知不知道郭露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梦到过一个男的,大概是三十到四十之间的样子?”
“这个知道啊。”冯丹回答,“她跟我说过好几次,不过她老是说她想在部队里找个没结婚的大官嫁了,我说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天天就知道做白日梦,然后她就再没跟我说起过了。”
符予阳沉吟了一声,继续向下翻去。
五月二十八日,晴。
那个大叔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记得最开始他站在床尾,然后站在床边,现在他就坐在床头,虽然他的帽子挡着他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
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白森森的,我觉得好害怕啊!我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郭露有没有跟你说起过她曾经梦到一个男人坐在她的床边?”符予阳问。
冯丹说:“记得啊,怎么了?”
符予阳:“那天是几号?”
冯丹当即回答:“应该是上个月二十七八号的时候,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是那两天没错。”
符予阳“嗯”了一声,冯丹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在核对日记上的日期而已。”符予阳安慰她说,“没什么的,放心吧。”
冯丹怯怯道:“她最近这段时间的确经常提到一个男人,她老是跟我说那个男人想吃她,我还以为她终于在哪钓到了如意男友,只是普通的情趣话,每天她想继续说下去都被我找了个借口打断了。”
“应该不是情趣话。”符予阳说,“她梦见的男人应该就是令她死亡要主要原因。”
冯丹惊叫道:“什么?!那那个男人是谁?”
符予阳苦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跟郭露又不熟。”
不管是身体以前的主人还是现在的狐妖,的确都是跟郭露不熟的。
这两人都是有着同一目标的人,均是想在军中傍上大款,互相之间的关系谈不上多熟,只是知道有对方这么个人在同一个中队里罢了,只可惜一个死于余震,一个死于车祸。
难道之前这具身体也是跟郭露一样,是被梦境给折磨致死的?
符予阳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具身体遗留下来的记忆里肯定也有类似信息,就算记忆丢失了,以周皓对符予阳关心的程度,他也不会查觉不到异常出来。
日记很快就被翻到了最后一页。
六月八日,晴。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真是太可怕了,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恐怖的梦,我梦见的那个男人他把帽子摘了下来,但是他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鼻子和一张满口尖牙的血盆大口!我已经因为这个梦被吓醒一个星期了,连闭上眼都是那个恐怖的场面,我好崩溃,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符予阳看了眼日历,昨天就是六月八日,再往下日记便没有了,今后也不会再有人将这本日记继续下去。
冯丹推了符予阳一把,颤声道:“你看完了吗?说两句话啊,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