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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慧上身运动内衣,下身穿着内裤,盘腿坐在床上为吉他调完音,又将手机开启录音模式,引导道。
“给我一个主题,我来为找这个主题找旋律。简而言之,告诉我你这次失恋的感受。可以是几句话,几个成语,几首诗形容你的情绪……”
创作一首歌,高云还是第一次。
其实按理说,学会了乐理,掌握了一门乐器,有一定文学素养,基本就懂得如何创作流行歌曲了。甚至很多市面上的‘创作人’连乐理就不会,用最哼哼也能哼出几首‘原创’。现在让高云自己来,分分钟也能随便编出一首,但是就不要谈什么艺术性了,没有技巧支撑,只能说是旋律简单并有所重复,歌词强行押韵,随便唱着玩的涂鸦。
创作歌曲的第一个步骤,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当然是作词和作曲,严格来讲作词和作曲无分先后顺序,两者也可同时创作。
至于编曲、混音、和声等等后期音乐工作同样重要,但没必要亲力亲为,找个工作室花点钱他们就能帮你弄了,歌的作者还是你,高云有自己的音乐公司更不要用考虑那么多,只需要在丁慧的帮助下完成作曲和作词就好了,说不定还能点亮这两个技能。
他饮了一大口酒,沉思片刻,道:“其实是分阶段的,刚分手的半小时,怎么说呢?有所预料,她话没说我便感到无力,凝噎了,话一出口,流月浮云去无声,过去的事还如一梦,接着便是恨,恨似天雷,怒似地火,滚滚灼灼。一个小时后是新阶段,这时候才感觉到痛,心字已成灰,往事成空,不堪回首,命运捉弄……现在已经回过神了,能置身事外地看待,更多是平常心吧,只有一片清光。”
“嗯。”
丁慧用笔记下高云说出的只言片语,留作后续作词,随即想了想,分别弹出几个旋律:“喜欢哪个?”
“我自己试试吧。”
高云感觉不对,接过吉他,自己弹奏起来……
接着,两人就这样边喝酒,边一点点的创造旋律,编配和弦,填写歌词,不过进展缓慢。
从晚上十点,一直到凌晨两点多,两瓶红酒让两人均摊消灭了一瓶半,成果只有一些碎片的旋律和寥寥两句歌词,还处于未确定状态,真正确定的只有歌名;《难逃一梦》
“万事开头难,起了歌名,歌就完成一半了。”
丁慧还挺放松:“以后你若是自己写歌,最好也先从歌名开始,它最直接地传达了歌曲的核心思想,让你的作品不会跑题,歌曲创作的其他部分都要以支撑它为目的。”
“行,今天就到这吧。”
高云很久没喝过这么多的酒,酒量下降了不少,加上往常11点就睡了,生物钟加上酒精双重影响此时是醉困交加。
丁慧还很精神,只是微醺,她的艺名老鬼也是根据自身特点取的,含义就是白天消停,夜间精力旺盛,而且也有酒鬼的意思,每天或多或少必喝些,酒量比普通男性还要大。
见高某人疲惫,丁慧拍了拍他的脸:“困了?”
“嗯!”高云摆手:“睡觉睡觉,明天接着弄!”
说完话站起身,进卫生间放了放水,撒完尿回来就要脱掉睡衣,他是真的困,提不起精神。丁慧爱睡哪睡那哪,睡一个床也无所谓。
以前他因为这个女人满身纹身和爱说脏话等行事作风原因,潜意识里对其抱有些偏见,所以一直保持距离。
但最近逐渐接触,无论是《致云》的创作,还是经过刚才的谈心和一同音乐创作,加深了了解。他觉得这女人真挺有意思,也挺有原则的,非常真性情,是个可以让自己完全吐露心声的人,沈琼霄可能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借着酒劲彻底卸下了防备,当着她的面就要脱衣服睡觉,毫不顾忌。
“你他妈的……”
丁慧还抱着吉他,对他要睡觉的行为十分不满:“搞音乐哪有休息的时候?音乐永不散场,懂不懂啊你?”
“嗯嗯。”高云脱得只剩内裤,钻进被窝又想把内裤也脱掉执行往常裸睡的习惯,舒服地哼哼:“不散场,我梦里再想想,明天起来告诉你。”
“屁啊!”
丁慧骂道:“我发现了,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没心没肺,狼心狗肺,只有分手的前三个小时有感觉,第四个小时就恢复冷静。等你睡一觉早上起来,关于失恋的情绪肯定全忘了,那还怎么写歌?”
“能写,能写。”
高云闭着眼敷衍:“去睡觉吧,明天肯定能写……”
话音逐渐减弱,眼看他真要睡着丁慧急了,放下吉他,又骑到他身上,一双大手掐着高云脖子来回晃,再次低头来了一个舌吻。
很狂野,很放肆,正所谓枪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长长的蜡杆大枪、尖尖的枪头,施展出了劈、崩、缠、绕、点、拨、拦、封、撩、架、扫、抡、捣……等等各种招数。
“醒,唔,醒!”
“呃呃呃呃呃~”
高某人也精神了,被条雌性大蟒蛇紧紧的勒住全身,蛇信子来回乱打,一捅直接到嗓子眼,要看自己被生吞了,再怎么困也精神了。
一把将对方从身上推开,怒道:“我操!你他妈这样我还能想到失恋的情绪吗?刚才你亲我那一下就彻底把我拉出来了,现在还来?”
“啪~”
丁慧二话不说,抬手脆生生地扇了他一巴掌,笑骂道:“狗男人,这下连装都不装了,表现的够真啊!我亲你,你不会反抗?他妈的,一脸享受!没亲过这么爽的吧?是不是还想草我?你这么做对得起沈琼霄吗?”
这一巴掌力道挺狠,但对经常被重拳打击的高云来说不重,肢体上的打击与她说的话相比,还是话比较伤人,揉了揉脸没开口……
丁慧挑眉道:“现在呢?能不能想起来?”
“来!”
高云利索地穿好内裤,一掀被子,坐直身冷笑道:“谁他妈先睡谁是儿子!”
“那你必定是我儿子了!”
丁慧的语气十分肯定……
清晨六点半,红酒如数消灭,床头柜上还多了两个空烟盒和一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高云因为这一晚,又把烟捡了起来,也是没办法,关键时刻就得靠它提神。
这时候两人都熬不住了,不过成果是显著的,至少曲子大概构架确定下来了。
“睡觉!”
丁慧揉了揉脑袋,凌乱的鲜红色长发搭配略显苍白的脸色和黑眼圈,竟有一种别样的颓废美感,她皱眉道:“暂时到这吧,歌词只能等后续慢慢磨,一点点修改。”
言罢率先起身,走向侧卧,高云还不忘之前的赌约,嘲讽道:“这就不行了?想睡觉就得叫爸爸,快叫!”
“……”
丁慧转过身,直接用手势和表情做回复;凸(???)凸。
“谁不会?凸(`0′)凸!”
高云同样还以颜色。
丁慧站在侧卧的门口,探出脑袋道:“以后我就住这屋了,方便每天晚上跟你填词改曲,什么时候歌写完了什么时候再说。”
侧卧一直是空着的,即便当初沈琼霄也没住过,往往都和高云睡在一张床,唯一一个住客就是江靖琪,或许可能也是出于这点考虑,沈老师才没有入住。
不过此时此刻,它迎来了自己的新主人……
高云忽然对丁慧产生了好奇,想再和她聊了一会,更深地了解一下这个女人,关于家庭、关于人生经历和她的双向性取……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莫名道:“谢了。”
“别来这套,记得以身相许就行了!”
丁慧又回应了一个中指,然后关闭了房门。
……
“你在不在家?”
“在。”
“等着,我和你阿姨现在过去!”
上午八点半,高云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便被沈博文的一个电话叫醒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本来家长都要见面了,结果小情侣自己分手了!换做哪个家长不得亲自见面问一问两个孩子?
高云看了眼镜子中自己因熬夜引起的黑眼圈和疲惫的状态,心说非常完美!职业演技预备就位!入戏走起!
他准备发挥自己能力,适当夸大自身情绪,七分真三分假,演一场苦情大戏,博得同情,免得受沈博文和方蕴的责备,没准还能让沈琼霄更加心痛,受到残酷的惩罚……
损?不损,都是为了爱情!
想让沈琼霄后悔,必须得这么干!
沈方夫妻两人在挂了电话的十分钟后,就到了高云的家,进屋后两人便面色不虞,方蕴红着眼圈,似乎还哭过一场。
“坐,叔叔阿姨都吃饭了没?”
高云对前女友的家人态度依然尊重有礼貌,和分手前没有变化。
不过他因为熬夜作曲精神状态憔悴了不少,不复原来时刻活力满满信心十足的状态,嗓音也略带沙哑,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分手导致的彻夜未眠、悲痛过度,此时于沈方夫妻面前勉强打起精神,强颜欢笑的模样,让两人本来想要兴师问罪的念头淡了下去,突升一股惋惜怜悯之情。
多痴情的一个男人!女儿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方蕴无心回答吃饭这种小事,关切地问道:“一夜没睡?”
“没,睡了。”高云说完话就打了个哈欠,尴尬地笑笑。
“好好的这么搞成了这样……”
沈博文表情凝重:“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高云沉默片刻,只道:“她做的决定,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分,但您知道她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谁拉不回来。”
方蕴叹气:“我们还是今天早上通过保姆知道的这件事,刚从琼霄那出来,她也和我说了原因,我们劝了半天……这次,我和你叔叔过来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你不想分,那就去挽回!”
沈博文皱眉道:“她再怎么明事理也是一个女孩,情绪波动大,胡思乱想是正常的。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顿了一下,看着哀伤的高云,长叹一声:“不管怎么说,她能提出分手必然也有你的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你某些地方没有做好,没有符合她心意,所以让她做了这个决定。比如之前你那些前任女友在网上发声的问题,还有一个是你把她们都签约进公司的这件事……这,你说哪个女孩能不生气?!”
高云点头:“您说的对,都是我的问题,但从客观上,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沈琼霄的事。从她们发声至今,不要说见面了,我连打电话发微信都没有,不论是直接或间接的接触都是零,签约更多出于利益考量,而且这件事我是没有瞒着琼霄的……但那也是我做错了!”
方蕴赞同地点头,接着又叹气道:“小云你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我们了解你,不管怎么样你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但是有一点,你也要理解琼霄。她作为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女孩,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多少女孩连自己的男朋友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也会不高兴呢,何况你异性缘这么好,她难免会心里不舒服。”
“是。”
高云揉了揉眼睛,开始大包大揽:“都是我的问题,不止这一件事,我很多地方都没做到位,让沈琼霄伤心委屈了……但是复合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不能勉强,也要找准时机,最近肯定是不行了。昨天我该说的都对她说了,该保证的也保证了,该做的也做了,没作用。”
顿了顿,看向夫妻两人,道:“其次,我认为沈琼霄抱有现在的爱情观,多多少少还是受您二位的影响了。或许,叔叔阿姨如果能够做到位的话,在感情上如果能够有所改善的话,她应该也会有所改善。”
这话带点指责……
尴尬,很尴尬。
沈博文和方蕴这俩各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有名无实的夫妻无话可说,沉默片刻,前者道:“现在在谈你们两个的事,不要扯远了!”
高云嗯了一声,面露难过:“我的父母和我姐姐、姐夫,两大家子人,昨天晚上坐火车来的首都,我已经派人去接站了,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到我家。本来昨天我已经将双方家长的见面事情跟她们讲了,她们挺高兴的,连夜赶过来千里迢迢准备见面,但打完电话没过几个小时就分手了,我还没告诉她们……坦白讲,我想了一晚上,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叔叔阿姨有没有好的意见?”
想了一晚上确实是真的,想的怎么写歌,还亲了两口美女蛇。什么复合,什么家长见面压根没考虑,就是特么呆着……
不过方蕴和沈博文不知道,是真把他当做痴情种了,两人对视一眼,隐有惭愧的神色,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溜之大吉。
妈的,自己闺女办的这叫什么事?!
人家父母大老远兴高采烈的来了,想要提亲,结果你特么因为屁大点事先把人儿子甩了?早干嘛来着?这不是玩人吗?
“……见一面吧。”
沈博文硬着头皮道:“来都来了,还是要见一面的,不然太不礼貌了。”
“对,把事情说清楚,我再劝劝琼霄。”
方蕴也同意,随后拿起手机给沈琼霄打了个电话,开着免提,把见父母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忍不住道:“小云一夜没睡,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不懂事他现在有多憔悴?!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你给我现在过来好好看一看!!”
高云连连紧张地摇头,顶着黑眼圈否认:“没,我昨天睡了,睡得挺香,别让她来了,她现在不想来我家,还是尊重她的想法吧。”
都这样了,还在为女儿考虑呢?
夫妻俩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