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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彩风轻云淡的看了一眼那只破鞋,面色平静如昔。
府尹看向薛蕴道:“这鞋可是你的?”
薛蕴赶紧摇头道:“不是,府尹老爷。”
府尹盯着薛蕴道:“可是黄郎说,这鞋就是你的。你来试试。”
薛蕴听罢,顿时一慌,道:“可这鞋真不是我的。”
府尹继续道:“让你试试你就试试。”
李瑾晟忙道:“长冰,就听府尹老爷的话。”
薛蕴只得点头,任由李瑾晟将那只破鞋套在她的脚上。结果显而易见,那只破鞋比薛蕴的脚大了不少。
月牙在旁看得生气,大声道:“奴家小娘子穿的鞋还未满六寸六长,这双鞋明显就是男子所穿。再者,如此破烂污秽的鞋,怎能随便套在奴家小娘子脚上?”
李瑾晟忽听月牙出声,先是惊诧,随即是赞赏。他拍了拍手掌,扶薛蕴起身。
薛华麟待月牙言毕,也道:“明明我大姊姊才是受害者,如今怎么成了杀人者?这分明就是诬陷!”
黄家阿郎闻言,立即反驳道:“我儿死时离她最近,不是她杀了我儿会是谁?”
“对,就是她,这个小妖精害得我儿命丧黄泉!”黄家大娘子抹着眼泪起身,指着薛蕴怒道:“今日若不抵我儿命,休要想着离开这里!”
李瑾彩待黄家夫妇说完,冷声道:“黄家大娘子,我敬你是长辈,你休要在这里胡乱给我长冰妹妹栽赃名号,若是损了她的清誉,你赔不起。”
“哼!我栽赃她什么名号?你看看她长得一张什么脸?”黄家大娘子瞪了薛蕴一眼,鄙夷道:“一张狐媚子脸!这天生就是勾人的妖精不是?难道我说错了?”
薛蕴听那黄家大娘子因她容貌之故就断言她是个魅惑人的狐狸精,心中十分委屈,依偎在李瑾晟身边默默流泪。
高玉圭、戴庭云、戴庭海等闻言皆是满心怒意,正欲上前争辩,却被李瑾晟拦了回去。
薛华麟蹿到李瑾晟跟前,望着那个黄家大娘子,厉声道:“倘若说生得美是过错,天生就是狐媚子,那你这个丑妇为何还有脸站在这里?”
黄家大娘子见薛华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说话却是老气横秋,愣了愣,道:“大人说话,这个小孩搅和什么?你说谁是丑妇?”
“我说的就是你这个丑妇。”薛华麟瞪着双眼,道:“生得美是错,那你生得丑更是错。生得丑就罢了,还出来到处吓人,你这就是大错特错!”
“你,你这个兔崽子,竟然敢骂我丑!”黄家大娘子听完薛华麟的话,只差没有气得当场昏厥,想她还未嫁入黄家时,那也是当地有名的美人,没想到竟被一个八九岁的孩童骂作“丑妇”!黄家大娘子拿起身边侍女的团扇,提足就朝薛华麟追来。
薛华麟因脚趾被木棒砸了一瘸一拐的缘故,自然是跑不过黄家大娘子,好在小九护着他,替他挡下黄家大娘子所有的怒气。
“都给本官安静!在堂上公然互骂追打孩童,成何体统?”府尹双目一瞪,不怒自威,望着众人道:“若是谁再不好好的说话,本官就让衙役上大刑。”
那黄家大娘子一听,赶紧溜回适才的位置,恨恨的看了看薛蕴、薛华麟等人。而薛华麟也不甘示弱,直接回瞪黄家大娘子。
黄家大娘子扭头看向府尹,哭道:“府尹老爷,你要替民妇做主啊!我儿死得冤枉,那个薛蕴就是杀死我儿的凶手!倘若不让她抵命,我死不瞑目。”
府尹蹙眉看向黄家大娘子道:“本官自会查清。”
李瑾彩朝府尹行了一礼,道:“府尹老爷,民女有疑问想要向这位黄家大娘子讨教,可否行个方便?”
府尹听罢,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李瑾彩转向黄家大娘子,道:“黄家大娘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家长冰妹妹伤了你儿性命,那我想问问,你可亲眼看到了?”
黄家大娘子道:“我和黄郎自然没有看到,但是我儿的好友都亲眼看到了。”
李瑾彩道:“可你儿轻薄我长冰妹妹也是事实!”
黄家大娘子嗤笑道:“我们又没有亲眼看到,谁知道是不是她狐媚我家儿,让我儿犯了错呢!”
李瑾彩轻笑道:“我长冰妹妹的侍女可是亲眼看到了。”
黄家大娘子更为不屑,道:“她是你妹妹的侍女,她自然要向着自己的主子说话。”
李瑾彩道:“那你儿的好友,难道不是向着你儿说话?”
黄家大娘子听罢,当即一愣。
李瑾彩继续道:“既然大家都没有眼见为实,怎么能随便指控我长冰妹妹伤了你儿性命?黄家大娘子,听你这番说辞,让我严重怀疑你和你儿的几个好友串通一气,想要找我长冰妹妹作替罪羊!”
“你,你血口喷人!”黄家大娘子大怒,拿住那柄团扇又想向李瑾彩打将过来。
黄家阿郎忙将黄家大娘子捉住,看向李瑾彩,冷声道:“你这女子,看起来端雅娴静,不料一张嘴倒是厉害得很。我儿死时,你妹妹离我儿最近,自然嫌疑最大。”
李瑾彩轻笑道:“若是这样,我妹妹是不是只要能自证清白就可以洗脱嫌疑?”
黄家阿郎点头道:“这是自然。”
李瑾彩道:“那我请问,你儿平日间能够托举起多重的东西?”
黄家阿郎虽对李瑾彩提出的问题心生疑虑,但仍答道:“我儿体型魁梧,能轻轻松松托举一石粮重的东西。”
李瑾彩听毕,指向薛蕴,道:“那请你看看我妹妹,她能托举多重的东西?”
黄家阿郎斜睨薛蕴一眼,道:“你妹妹她,大约只能提起一只肥鹅吧!”
李瑾晟一边替薛蕴擦拭眼泪,一边听李瑾彩与黄家夫妇之间的对话,不觉在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形。
李瑾彩听完黄家阿郎之言,退回自己的位置,抬头看向府尹道:“府尹老爷,民女已经问完话。”
府尹朝李瑾彩微微颔首,眸中流露出一抹赞赏神色,道:“好,本官已经大致清楚。黄郎,杀死你儿的凶手并非你们所指的这位薛家小娘子。”
黄家大娘子闻言,尖叫道:“不可能!府尹老爷,就是她杀死了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