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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到很晚,林矣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跟有煞神绰号的朝廷命官这样并坐在一起侃大山呢,祝南休有句话说得虽然俗气但是很有道理,人生何处不相逢呵……之前谁能知道,她在十八岁这年,稀里糊涂就做了商会会长,稀里糊涂见到了太子殿下,谁又能想到她将半死不活的贵客隆做到誉满京城,能去子虚山院蜚声文坛呢?
史良在家急得不行,左等右等不见祝南休回来,准备出门去寻他。
刚出门,正好撞上祝南休。
“大人,你出门不跟属下说一声呢,等你好半天了。”
祝南休问道:“找我什么事?”
“大人心情不错嘛,去哪里了?”
祝南休瞅他一眼:“不告诉你。”
“去见四小姐了,对嘛?”
祝南休故意气他:“对啊。”
“大人去林府,怎么不带属下去?”
“为什么带你去?你隔三差五去林府,什么时候带我去了?”
史良被他一怼,登时哑口无言。
“大人先别高兴得太早,有件事属下告诉你,你就高兴不起来了。”
祝南休不以为意地笑出声:“我觉得没有什么事能让我不高兴了。”
史良也贼笑一声:“也对,这天下没有大人怕的事。那属下就直说了,淮扬郡主傍晚来过。”
祝南休脱靴的手立马停下,片刻又飞速穿上。
“大人,夜深了,你还要去哪儿?”
祝南休突然又停住:“今夜我们去你府上吧?”
“不是吧,不是没什么事能让大人不高兴吗?”
“别闹了,淮扬郡主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对了,她不是一直在封地吗?”
史良吃惊:“大人这是怎么了?淮扬郡主是给太后奔丧来京的啊。”
“哦,对,是这回事,那她什么时候回去?”
“皇后娘娘想让她多留在宫里些时日,还要给她物色姻缘,很有可能不回去了。”
“胡闹,把她留在京城干什么?一早就该打发走。”
史良吓得赶紧比了个噤声的首饰:“嘘,大人,怎么能置喙皇后娘娘?”
祝南休心事重重坐在那想了半天,烦呐。
说起来淮扬郡主跟他也算青梅竹马,他年幼时,淮阳王还没获封,两家住得不远,淮扬郡主陆亦然是他的玩伴中最粘他的一个。
后来他去游学,临走时陆亦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送出了城还不肯回去。
十年期间陆亦然也给他写了很多次书信,开始时还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表示自己会等到他游学归来。
再后来的每封信,一封比一封有威胁的味道。
祝南休你是死在外边了吗?为什么不回信?
祝南休你要是敢在外边有女人,当心我找人杀了你。
祝南休你再不回来老娘就要嫁人了。
祝南休一直拿她当妹妹啊,也一直当她是因为自己不理会她所以才无理取闹,也从来没把她信里说的事放在心上过。
一直到他游学归来,陆亦然千里迢迢从淮扬赶到京城,就为第一个迎接他。
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褪去了幼时的顽劣稚气,在城门口站着,远远看去就像一株婀娜多情的杨柳。
这样的姑娘对着他热泪盈眶,对着他倾诉衷肠,他无法再装傻,也不能再用开玩笑来敷衍。
他只能认认真真地跟她说: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我对你完全没有,也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陆亦然听了之后,对着他又哭又笑。
他因为这事属实烦恼了好一阵子,幸好后边淮阳王催她回家,这才避免两人的关系持续尴尬。
两年期间,陆亦然再也没有跟他见过一面,也没有再给他写过一封信,祝南休以为她早就在封地成婚嫁人了,没想到太后大丧,她又留在了京城。
可怕的是她到现在还没成亲,更可怕的是她还想在京城嫁人。
最可怕的是,太后娘娘刚过三七,她就找到家门口了。
“对了,淮扬郡主说来找我什么事了吗?”
史良摇摇头:“就说想跟大人叙叙旧,别的……倒没说什么,一听说您不在,郡主还挺失望的,属下琢磨着,她还得再来。”
“大人,你说淮扬郡主是真来跟您叙旧情的,还是旧情未了,再续前缘的?”
祝南休心里正恼着,听了史良的话,觉得非常刺耳:“什么旧情未了,再续前缘?我跟她十二岁到现在就见过两次,有什么旧情?”
“是,大人,属下说错话了,属下只是觉得……淮扬郡主哪里都挺好的,大人没必要这么抵触跟淮扬郡主接触啊?”
祝南休用拳头砸了下桌子:“这么久了她对这事如果还有执念,确实是很可怕的。”
“之前……之前那谁……”
“她跟王蕊华能一样吗?王蕊华毕竟只是大臣之女,皇上知道我不愿意肯定不会勉强我,但如果是淮扬郡主就不一样了,只要她在皇上皇后面前撒撒娇,皇上就有可能赐婚。”
史良挠挠头:“那倒也是。不过大人如果死活不愿意,皇上应该也不会勉强?”
“淮扬郡主怎么说都是皇室的人,我若坚决不从,一样也是藐视皇室,皇上对我也要生出很多不满。”
史良终于理解了祝南休为什么愁成这样了,他想了想,对祝南休说道:“大人,我有个办法。”
祝南休赶忙问:“快说,什么办法?”
“其实很简单,大人尽快成亲不就好了,淮扬郡主总不可能再嫁给你做妾吧?皇上也不能答应啊。”
祝南休捏了下脑门:“可是,成亲是大事,怎好仓促。再说了,你现在让我跟谁成亲去?”
“可这是既能拒绝淮扬郡主,又不得罪皇室的最好的方法了,成亲么,大人喜欢谁就跟谁成亲咯。”
祝南休头倚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脸愁容。
“大人,你若真担心皇上会词汇,这事就不能再拖了。”
祝南休没有睁眼,嘴里说着:“四小姐在这些事上还未开化,对我也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就算她对我也有情义,我朝惯例,仕贾不婚,就算真的要娶她,也有很多功夫要做。”
史良一脸纳闷:“那大人倒是赶紧做啊。”
祝南休气得睁开眼:“我没做么?”
史良不敢再问:我真是没看出您做了什么啊。
“叫人去给我备车,我去趟东宫。”
史良悻悻而去。
在东宫见到陆澧,仍然东一声兄,西一声哥,叫的祝南休浑身发毛。
“殿下大安了,竟然有兴致弈这盘残局。”
陆澧确实高兴得难以掩饰:“哈哈,只是暂时,后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祝南休笑笑不说话。
“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来探听什么消息呢?”陆澧还是笑着,看不出别的情绪。
“臣惶恐,只是想提醒下殿下,太子洗马……”
陆澧手执棋子,正犹豫着在哪落子,手停下看向祝南休:“太子洗马有问题,兄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今日才来跟本宫提醒?”
祝南休平静回道:“殿下明察秋毫谋划得当,肯定不需要臣多嘴。臣今日前来,是因为殿下的人已经去了边境,如果顺利的话,这场仗打下来殿下的人就能很快代替王豹。可是太子洗马好像并没有任何动作,臣觉得这有点说不通,恐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陆澧冲他拱手:“兄所言极是,最近本宫也派人一直盯着太子洗马,确实没有任何异动,若说是有阴谋,目前也丝毫不能得知。”
“孙守礼呢?还在殿下手里么?”
陆澧哈哈一笑:“看来叶沾衣还真是跟兄交情匪浅呢,连这种事都跟兄说了。”
“殿下误会了,叶沾衣对殿下忠心,不曾对臣泄露过半个字,是臣自己猜到的。”
“本宫信,兄肯说本宫就信,兄向来心细如发,见微知著,能猜到人在本宫手上一点也不稀奇。只是孙守礼是个难啃的骨头,什么都不肯招。”
“殿下用刑了?”
“自然没有,不过他妻女也在我控制之内,但目前不敢作为要挟,他这么能抗,只怕逼急了,要么太子洗马派人杀他灭口,要么他自己自尽,无论是哪种,只要孙守礼一死,可就什么证据都没了。”
“臣意外得知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澧随口回道:“兄多虑了,但说无妨。”
祝南休犹豫地问出口:“殿下可知太后娘娘和太子洗马的一些陈年往事么?”
陆澧一愣,随后装作不以为然:“自然,谁还没有个青梅竹马了,不过年幼之事,自然做不了数,人生大事终归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祝南休点点头不再说话。
陆澧又问道:“难道兄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么?”
“臣只是猜测,没有实证。太子洗马心悦太后娘娘,可是太后娘娘从出生就注定了是要嫁进皇室的人,想来太子洗马心有不甘,对朝廷不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陆澧摇摇头:“不会,太后娘娘已经嫁入皇室四十余年,再有不甘也早该死心了。就算他不死心,也不可能现在才动手。”
“臣了解了一下太子洗马的仕途之路,他本来就机会官居中书省头把交椅,甚至做宰相也做的,但是他却选择了典文书,这些年陪伴太子教导太子,才升到了太子洗马的位置。这不符合常理。若是按照之前的轨迹,十年前他都可以做宰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