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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正好生宽慰着唐广德,母亲王氏走了进来。
“东儿,又在招待你的朋友?”
刘东迎了过去,满脸堆笑道:“娘,你知道就好,可不能告诉爹。”
王氏扫了一眼,早拘谨地站在桌边的唐广德赶紧跪拜下去:“小民拜见夫人。”
瞧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王氏心里有疑,说道:“嗯,起来吧,敢问阁下是哪里人?”
唐广德站了起来,躬着腰:“回夫人,小民乃苏州府吴县人氏。”
王氏一听,笑道:“苏州府,好地方啊,阁下是在京城干什么营生?”
刘东见再问下去,就漏馅了,赶紧抢道:“娘,唐伯父没在京城谋生,只是来京城游玩的。”
王氏也不糊涂,瞧唐广德的穿着就知道刘东有事瞒着自己,倒也见怪不怪,瞪了刘东一眼:“出来,娘给你说点事!“
说完掉头就走了出去。
刘东赶紧对唐广德说道:“伯父,你且自己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立马跑了出去。
王氏在院子里站定,对一脸嬉笑的刘东沉下脸来:“东儿,你广交朋友是好事,娘也从未阻拦,但你现在入宫侍读,可要注意些分寸,你瞧瞧你,那大氅可是御赐之物,你爹都舍不得披一下,你却随便就拿给别人,这让你爹知道,怕不会打折你的手!”
刘东心里一惊,才知道自己又惹了大祸,挠了挠头,嘴上却犹自犟道:“御赐之物也是用来避寒的嘛,总挂在那不用岂不是浪费……”
“闭嘴!”王氏纵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怒了:”这样的蠢话要传出去,刘家就大祸临头了!你朋友如果冷,让牛能找件棉袄给他穿上,赶紧给我把那大氅放回原位去!“
刘东吐了吐舌头,也不待王氏再出声,自己屁颠屁颠地就跑回厢房。
候在里面的牛能正饶有兴致地扒拉着自己新买的青布棉袄上冒出的绒花。
刘东笑吟吟地叫道:“脱下来!”
牛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少爷,不要吧?”
刘东瞪了他一眼:“脱不脱?”
牛能在他面前哪有反抗之力,只得不情不愿地脱了下来,并乖乖地递给唐广德。
唐广德自不敢接:“公子,使不得,使不得。”
刘东深表歉意道:“也怪我思虑不周,这大氅是家父珍爱之物,就不能赠与伯父了,天气寒,你就先穿这棉袄好了。”
唐广德赶紧把敞篷取了下来:“公子言重了,小民贱躯而已,倒给公子填麻烦了。”
刘东也觉尴尬,却也只能接过来,递给牛能:“快放回去。”
另一只手却一把把牛能的棉袄抢了过来,塞到了唐广德手里。
牛能冻得瑟瑟发抖:“少爷,我可就这一件棉袄……”
刘东抬脚就要踢:“你再去买一件不就好了?滚!”
唐广德赶紧拒绝:“公子,就别为难他了,我不冷。”
刘东摇了摇头:“伯父,你休听他胡说八道,这厮精得很,哪里会让自己冻着,不用理他,来来,咱们接着吃……”
唐广德无奈,只得穿上棉袄,再三道谢后才惴惴落座。
刘东便陪着他一边吃,一边再三安慰他,说自己会想办法替他摆平那个马瘤子。
唐广德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能在京城住这么一座四合院的,自是非富即贵,眼前这公子年纪虽然尚小,却显然有点能量,稍微动点关系,马瘤子这样的地方恶霸自然只会吃不了兜着走,如此一来,自己的难处就迎刃而解了,心里自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几把刘东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
解开了心结,唐广德才真正地放松下来,虽然刘东只以茶做陪,他也是喝得醉意薰然,最后才在牛能的搀扶下离开了刘府,回到客舍歇息去了。
刘东自然把唐广德之事当成了最紧要之事,本想告诉父亲,却一来顾忌心思缜密的刘健会追查由来自己难以说清,二来刘健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这要处理马瘤子免不了要托人去办,虽然这是算做好事,但也免不了有擅用公权之嫌疑,自然有违刘健为人为官之原则,因此刘东不得不把念头朝别处延展。
思来想去,这事虽然不大,但真要处理起来还着实麻烦,京城距离苏州府很远,若捅到刑部一层层发落下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而且还不能保证到最后能把成功把马瘤子绳之以法,毕竟他被抓进去一天就放了出来,自有其过硬的关系。
俗话说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要真正替唐广德解决此事,自非霹雳手段不可。
但谁有这个能力帮自己呢?
正在他双手枕着头在床上冥思苦想之时,刘健拿着一张纸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还不待刘东站起,刘健的耳刮子就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好你个刘东,这舞弊舞到你老子头上来了!”
刘东抱头鼠窜,想着夺门而逃,刘健却眼疾手快,一把反抓住了他的胳膊:“还敢跑,给老子跪下!”
那疾言厉色之神态,当真是怒极了。
刘东只得乖乖地跪下。
“说!让你作论,为何却请人代笔?这请人代笔也就罢了,你却偏偏请德王世子!好大的能耐啊!”
刘东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敢情朱祐樬帮自己弄的作业被父亲发现了。
“何况你尽然蠢到以为老子分不清你的笔迹吗?你这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还是在羞辱老子的智商?”
刘健越说越气,扬手又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直打得刘东眼冒金星,嘴角淌血。
刘东也是气苦,脖子一梗:“儿实愚钝,实在作不出那文论!”
刘健扬手又要打,听完却手扬半空再也落不下来,半晌之后径直跌坐在凳子上,手撑着桌沿,胸脯剧烈起伏,开始自责:“也怪我,光想别事,却没顾虑到你连四书五经都尚未通读,无法跟上东宫进度,也是情理之中,唉!”
刘东见有缓和之机,赶紧半求饶半撒娇道:“爹,儿也知道爹是为了我好,能入东宫侍读也是一种难得的机会,但你总得给儿一点适应的时间啊,大厦非一日能成,父亲不也是经过寒窗苦读才登皇榜的吗?”
原本极怒的刘健反倒被他逗笑了:“呵,你竟然还能有这个觉悟?”
“那是当然,身为堂堂刘翰林之子,这点觉悟都没有,那岂不真是家门败类吗?”
“嗨,你这臭小子,知道老子最厌恶的便是光说不练的家伙吗?”
“知道啊,儿又不是没练,行文作赋儿暂时是不行,但儿也并非一无是处啊,比如这地理堪舆,儿就有所专精。”
“你说什么?地理堪舆?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个?”
刘健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爹若不信,儿现在就当场给爹画一画这大明的江山地图可好?”
“……”刘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若真能画出来,爹自对你刮目相看!你可知道,纵使户部到现在也没能画出大明真正的疆域全图,你这口气可真是能把牛都吹飞!“
刘东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一派舍我其谁的派头:“来人,笔墨伺候!”
一个女仆赶紧找来了纸笔。
刘东一瞅:“这纸太小,算了,去扯一丈白布来!”
刘健怔愣不已,狐疑之下点头道:“去,照少爷的意思办!”
这动静自然有点了大,不光刘府二位夫人都赶了过来,全府的下人也都拥了进来,都想瞧瞧这位惯于惹事生非的少爷今天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刘东却自胸有成竹。
不就画个地图嘛,自己才三岁时,二十一世纪的母亲就买了个地球仪给自己玩,不单中国地图自己烂熟于心,就是画出七大洲八大洋的具体形状也不在话下。
当然,大明的疆域与现代中国大有不同,但就算有些许出入,也必瑕不掩瑜嘛。
很快,那女仆就捧着一卷白布走了进来,按照刘东的吩咐,在众目睽睽之下摊开在地板上。
刘东装腔作势地抖了抖身子,提着笔醮满墨汁就爬在白布上飞快地勾勒起来。
除了刘健外,大家都以为他要写字或是作画,瞧了半天,却只看见一道道蚯蚓般歪歪扭扭粗细不一的线条,都忍不住偷笑不已:“少爷这怕不是在鬼画桃符?”
却碍于刘健的威严,一个个只能生生憋住笑意。
刘东凭着记忆,先把沿海的轮廓勾勒了出来,描完海南,台湾和库页三大岛后,才开始勾勒珠江,长江,黄河,淮河四大水系,然后又把喜马拉雅山脉、昆仑山脉、祁连山脉、秦岭山脉、大别山脉、罗霄山脉等几条国内主要山系勾勒了出来,接着又把青海湖、洞庭湖、鄱阳湖、太湖、北海(现贝加尔湖)等几大内陆淡水湖泊给圈了出来。
完成这缩略图后,刘东才开始用虚线圈出一块块地方,标明大明、瓦剌、女真、吐蕃等内容。
刘健一开始也没看明白,直到刘东开始在上面备注名称时,才凛然大惊:“吾儿,你这是从何学得的?”
刘东咧嘴一笑:“爹爹应该知道山海经罢?儿不才,实以此经为引,再结合个州府自绘之图,自己摸索出来的,虽或有出入,但大体应该差不多罢!”
待他画完站起,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图案。
王氏首先出声道:“东儿,你这乱画的是什么东西?像马又不像马,像鸡又不似鸡的……”
刘健却哈哈大笑:“夫人有所不知,东儿画的,便是我大明疆域图啊!”
“啊?咱们大明的疆域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这么小?”
刘健的二夫人张氏也不胜惊讶,懵懵懂懂地问道。
刘东笑了笑:“二娘,这叫地图,绘形而已,真要全画出来,也没这么大的布这么粗的笔不是?”
刘健自然见多识广,仔细查看了一遍后不胜赞叹:“妙,妙,实在是妙,吾儿,为父请你再画详细些,此图为父当要进献给陛下一览为快!”
刘东一听,却怯了:“爹,怕是不行吧?儿画的只是略图,图上更有很多地方尚不是大明所属之地,若贸然进呈,恐有损天威。”
刘健一听,立马明白了刘东在担忧什么,是啊,大明疆域虽大,边患却始终未息,比起刘东用虚线圈起来注明的大明疆域,其外那广袤的空白则更大好几倍,尤其瓦剌、女真所占之地,隐有大过大明疆域之势,相形见绌之下,自有损大明天威。
刘健想了想,却仍旧决定要上呈给皇帝:“陛下英明,若见此图,必能增开疆拓土之志,不过你这字写得忒不入眼了,爹再请画师好好描摹一下……夫人,东儿有此才能,真乃我刘家之幸,刘家之荣啊,且赏他二十两纹银罢!”
王氏见自己夫君如此高兴,自也乐得笑魇如花:“好,好,要打要骂是你,要赏要宠也是你,真是一对冤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