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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得了二十两赏银,自是开心不已,立马叫刚回来的牛能又把这二十两纹银给唐广德送了过去,并嘱托他安排人赶紧护送唐广德回去。
而刘健在得到此图之后,果然请了一位京城有名的画师来描摹了一副,进行装裱之后,喜滋滋地就进宫呈宝去了。
就在刘东也准备出门溜达一下时,一叫阿兰的女佣叫住了他:“少爷,这张纸还要不要?”
刘东回头一瞅,却是那张自己请朱祐樬代表的文论,原来在自己画地图后,刘健便忘了此事,它也不知怎么就掉到桌底下了,阿兰打扫卫生才扒拉出来。
刘东正愁找谁去吴县料理一下那个马瘤子,一见这纸,忽然哈哈大笑:“有了,祐樬老弟,又得靠你了!”
阿兰莫名奇妙:“少爷,你笑什么?这纸还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扔了?”
刘东却抓过来小心折好,一把塞到了阿兰手里:“嘿嘿,阿兰姐,这东西再过几年就是宝贝了,少说也值百把两银子,就送给你啦,好生收着可千万别弄丢了!”
阿兰看他嬉皮笑脸,以为又在作弄自己,便没好气道:“少爷莫以为我不识字就糊弄我,这上面的字虽然写得还算工整,但一看就是小孩子所写,只有扔废纸篓的份。”
刘东一听也来劲了:“嘿!你倒是识货!那你不先瞅瞅这是什么纸?”
阿兰噘嘴:“不就一张普通的纸么?街上一匝百张也才十文钱!”
刘东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我的姑奶奶,你睁大你的眼睛瞅清楚,这纸的底部是不是印有皇室专用四字?”
阿兰将信将疑地望将下去,一看惊叫道:“哎呀,还真有呢!”
刘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现在知道了吧?这可是皇家的东西,若不是我爹带出来,你哪有福气见到它?”
此话一出,吓得阿兰赶紧把这张纸毕恭毕敬地递回到他手里:“既然是皇家之物,我自无福消受,少爷还是自己保管好了!”
刘东头都大了,敢情自己想做点好事积点德就这么不受待见?
想想也是自己把话说得大了点,唬着阿兰了,便又腆着脸道:“阿兰姐,别担心啦,这纸虽出自宫内,却只是皇子王孙们学习用的稿纸,但并非什么违禁之物,只是这纸上的字却大有来头的。“
阿兰胆战心惊:”莫非是太子所书?“
刘东一愣:“咦,你这胃口不小嘛,我都没想到要弄几张太子的字……”
说到这,刘东的脑子里似乎被点亮了一个太阳:“对啊,我何不趁着这大好时光,多弄点太子或是西涯先生的墨宝,这轻轻松松就能混个大福大贵岂不是爽得很?”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出猪叫声。
阿兰却被他笑得一脸窘色:“别嘲笑我啦,说嘛,若不是太子的,哪是谁的字?”
刘东赶紧正色道:“此乃福王世子之墨宝,来日他自是一方王侯,你说这字若保存几年,它值不值钱?”
阿兰自然头点的如同鸡啄米。
刘东赶紧火上浇油道:“阿兰姐,你知道我们刘家也并不宽裕(暗指刘健清廉),付给你的佣金也微薄,这东西就权当我刘东私下里对你辛苦操劳的补偿,聊表我的感激之情,你真的要收好,过个几年拿出卖掉,自也是一份丰厚的嫁妆不是?”
他虽然仍旧嬉皮笑脸地说着,却让阿兰听得感动不已,珠泪横流:“少爷,你真是太好了……”
刘东把纸好生折好,递回给阿兰:“好啦,我要出去办点事,我娘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喂鱼了。”
阿兰点点头,抹去眼泪:“那你早点回来,可别又误了午饭!”
刘东把手一挥:“不用等我了,我不回来吃的。”
出了门,他就沿着胡同走到了西大街上。
此时的京城没有高楼大厦,但却也车水马龙。
整条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各种不同口音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煎饼葱油香和浓浓的炭火味。
也就在这时,天空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原本明亮的天变得有些阴沉起来,显然一场大雪又正在蓄势待发。
刘东因为穿得厚实,倒也不觉得冷,为了走快点,他专拣路边行进。
但当他走着走着忽然被一物体绊倒后,他却立马如同跌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因为他发现那是一个已经被冻僵了的乞丐,斜靠在路边的槐树下,覆盖着一层厚实的冰雪,似乎已经与这棵同样枯削的槐树化为了一体。
而在距离不到两步远的街面上,却仍旧人来人往,似乎谁也没有发现一个可怜的人就这样告别了这个世界。
刘东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
因为无论是现在还是在二十一世纪,他都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这让一贯自诩胆大的他都吓得脸色煞白,但其中自然也夹杂着对生命逝去的惋惜和哀痛。
就在他怔愣间,前边却传来了响动,抬眼望去,却是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在把另外一具尸体从前边的那棵树下撬动并搬到了随行的马车上。
他们的动作很是娴熟。
撬,拖,抬,扔,一气呵成,绝不多浪费半个动作。
就像在清洁工在兢兢业业地清理街道,专门以此谋生一样。
而过往的人似乎也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甚至连多看这些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不是嚼着煎饼就是吮着冰糖葫芦或笑或嚷匆匆而过。
刘东愣住了,产生了一种自己走错了片场的错觉。
这还是大明的京城吗?
怎么一夜之间,会冻死这么多人?
他忍不住对正收手准备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几个黑衣人迎了过去:“请问这些冻死的都是什么人?”
黑衣人中一个领头的老者神色灰暗地望着他,机械地回道:“回公子,这大部分都是逃荒来的关外难民,也有一部分是朝廷罪奴。”
刘东愕然:“难道京城没有设义棚吗?”
老者摇头苦笑:“公子难道不知朝廷早有严令禁止关外难民入城吗?这些人就算去了义棚,也只会被赶出城去,自然也是冻死饿死,至于这些罪奴,则是自不肯去义棚的,因为他们本来就已经被发配流放,偷跑回京城已是大罪,只不过躲躲藏藏想找机会向朝廷申诉冤情而已,但这样的机会哪里有啊!”
刘东听得目瞪口呆。
想不到堂堂大明京城,天子脚下,居然会发生如此悄无声息惨绝人寰之事!
实在是让他猛然间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
由内到外无不被冻得抽搐起来。
刘东犹是不解:“冻死这么多人,上边就不会过问吗?”
老者更是像打量个怪物一样望着他:“小公子哥,我们不就是上边派来善后的人吗?”
说完,再也懒得理他,摆了摆手,一行几个人便走过刘东身边,把那具绊倒刘东的乞丐遗体搬了起来,然后一个巧劲过后,这具遗体就如同一根冻藕般很是齐整地镶嵌进了马车上的尸体中间,那沉闷的一声,自是这具尸体遗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绝响。
刘东顿觉如同吃进了一只苍蝇,无比的恶心起来,忍不住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干呕起来。
他恶心的不是这可怜的遗体,恶心的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恶心的是朗朗乾坤之下,如此惨事居然会被当成一种无关紧要的事。
朱见深,你距离一个好皇帝,还远得很啊!
朱祐樘,你可要更努力才行啊!
待自己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刘东便继续朝前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便是朱祐樬所在的德王府。
德王府坐立于东大街,比起隐在胡同里的刘府来,自然要气派威严得多。
随着距离的靠近,刘东远远地就瞧见了德王府门口那一对大石狮。
或许他来的不是时候,德王府此时中门大开,三辆红漆澄亮的四驾马车在王府正门前一字摆开,显然是有身份极贵重之人来访,只是因为某种礼仪,还没有下车罢了。
甲胄鲜明的王府侍卫早把东大街两端都封了起。
一个个神情严峻,目不斜视,纹丝不动。
一派威风凛凛不可冒犯之态。
足以显现德王治军之严谨。
刘东见状,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正要转身,站在台阶正无聊等候的朱祐樬却眼睛出奇地尖。
不由分说地就从台阶上跑了过来,从侍卫间钻了出来,亦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刘东就往里走。
刘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朱祐樬拉到了台阶上站定。
“喂,你拉我进来干吗?”
“屁话,等下你就知道了。”
“先透点底行不行?”
“这么说吧,来访的是撒马儿罕使团,里面有帖木儿公主速檀·阿妮莎,据说她长得天姿国色,肤白胜雪,眼如蓝宝石,发如镀金,更有一身奇幽之香,闻之可让人神游九霄天宫,魂跃扶桑瀚海……”
朱祐樬虽尽量压低了声音,那觊觎猥琐之态却昭然若揭。
刘东也是凛然:“帖木儿公主?我靠,这从那地方走到京城,岂不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帖木儿国,原本是突厥化的元蒙之后,建国于中亚,经过数代扩张,圈占了整个中亚地区,更囊括了中亚、西亚各一部分和南亚一小部分,成为了又一个横跨亚欧大陆的大帝国,只是大则大,这帖木儿帝国却并不强,并且建国以后就内乱不止,很快走向了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