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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没有去乾清宫,而是跑到了万贵妃的安喜宫。
朱见深因为宠爱万贵妃,基本上朝中无事之后都是恬憩于安喜宫,汪直作为多年老熟人,自然深谙这一点。
他来到安喜宫时,万贵妃和朱见深尚在乾清宫议事,汪直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叫来在安喜宫当值的太监给自己准备了点心和热茶,静静等候起来。
当然,他也不是个小气之人,甩手就赏了安喜宫太监宫女们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大家自是巴不得这位前任管事太监常回家看看,并同时生出要以汪公公为榜样努力奋斗的决心。
过了大半天,朱见深果然谈笑风生地陪着万贵妃回到了安喜宫。
汪直赶紧迎了过去,满脸堆笑跪拜在地:“小奴恭迎皇上,皇贵妃娘娘回宫。”
朱见深一见是他,大笑道:“汪直啊,瞧你这么开心,那事定是有眉目了罢?起来罢!”
万贵妃也是咯咯一笑:“你这奴才,这大半个月都没见你来看看本宫,也不怕本宫骂你!”
汪直陪笑道:“嘿嘿,娘娘息怒,小奴这不是身负皇上重托,身不由己嘛,小奴就算再长两个胆,也不敢忘了娘娘啊,这不,小奴正好买了点上等冬蜜要献给娘娘尝尝。“
万贵妃掩嘴一笑:“算你识趣,那你陪皇上先聊着,本宫去让人准备御膳,皇上应该是有点饿了。”
朱见深今日本来心情就不错,大步流星走到厢房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在木榻上:“说吧,你都打探到了些什么?”
汪直凑到跟前:“回禀皇上,奴才经过这些日子的细细暗访,还着实打探到不少消息。”
“先拣紧要的说!”
“嗯,据奴才探得,那妖狐之事,实则只是一场仇杀凶案,只是因为过于惨烈,导致人心惶惶,乃至流言四起,更是传到宫中,让宫里胆小的宫女们生了癔症而已,再加上有几个宫女太监本就早有轻生之念,就发生了宫内妖狐害人之事,但据都御史王越亲自进行过严查后分析,那赵灵安一府满门尽诛乃是有人恶意投毒所至,只是这毒源现在还尚未查清,真凶难觅,刑部亦无法结案上报给皇上,也从而导致流言越来越盛。“
朱见深点了点头:“狐鬼之说,朕自不信之,但朕之母后,嫔妃等人却都深信不疑,若不能让她们安心,朕亦心烦呐!就算刑部能结具此案,这后宫怕也一时难得安宁了。“
叹息完,朱见深又皱着眉头问道:“依你看,那李子龙与此事可有干系?”
汪直点了点头:“李子龙其人,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江湖妖道而已,流浪京城多年,适逢妖狐之事出现,他自乘机兴风作浪,那韦舍亦是受其蛊惑才把他偷偷带进宫中,借驱狐之名,却行那叵测之事,居然还跑到万岁山上作妖,实乃罪不可赦,咎由自取。”
朱见深深以为然:“此恶虽已伏诛,却遗患甚重,朕虽居大内,亦觉处处凶险,深感不安,更深忧宫外民心动向,官吏行止,唉,你可有良策解朕之忧否?”
汪直兴冲冲地说道:“小奴不才,但自以替皇上解忧为己任,虽妖狐鬼魅之事有悖常理,奈何宫中信者甚众,就算皇上严令传讲,恐亦难禁止,而宫外之事,则更为繁复,依小奴看,解决此事,自只有疏而导之,查而清之,故小奴斗胆请皇上考虑一下设西厂之事。“
朱见深一听,奇道:“你这奴才,怎么又扯到设西厂之事上来?这有干系吗?”
汪直心有成竹,不紧不慢道:“皇上,这绝非小奴私心,皇上想想,东长和锦衣卫虽都能为皇上解忧,但此乃涉及虚无诡秘之说,以他们之职守,尚且自顾不暇,自多有不便,若设了西厂,若再出现类似情况,皇上自可直命督缉,而不必绕那么一个大圈白白耽搁时间不说,还让皇上劳虑心忧许久。”
朱见深一贯是怕麻烦的,听汪直说得也有道理,况且自己也一直信赖他,头脑一热,点头道:“嗯,东厂现在虽亦属朕直管,但尚铭事务繁杂,乏分身之术,朕就再设个西厂吧,就命你为总务提督,务必替朕广探民情,究极JIAN妄之事,以安朕心,至于人手,你就自己去锦衣卫挑吧,朕和万通打个招呼便是。“
汪直得此圣谕,自是乐得心花怒放,赶紧叩头谢恩,志得意满而去。
万贵妃走出来后没看见汪直,奇怪道:“咦,皇上,那汪直人呢?”
朱见深笑道:“这厮争着抢着要替朕办差,像他这么听话的人,朕又怎么忍心不给他施展的机会呢?”
万贵妃也微笑道:“皇上啊,汪直还是挺忠心的,人也活泛,既然能为皇上做点事,就放心让他去做好了,你也少操一份心不是?来,尝尝,这是臣妾为皇上亲自煮的淮山羊肉汤,加了点南洋进贡的上好胡椒,食之开胃祛寒。“
“嗯,着实好香,爱妃且与朕同食罢!”
说完,朱见深一把把万贵妃揽进怀里,两人你侬我侬地相依相喂起来,窘得近侍宫女太监等人莫不羞臊难言。
汪直出宫后自是马不停蹄,首先就大张旗鼓地选立西厂厂址。
经过风水大师的勘探后,最终确定在西安门外的旧灰厂为厂署总部。
因为对面就是灵济宫,乃明成祖朱棣下令所建,后来成为京城名胜,凡有重大朝会,文武百官都会先到此聚集,实乃人文鼎沸之地。
把西厂设在这里,汪直显然是打着广而告之的主意(果然是个开公司做老板的料)。
因为时任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乃万贵妃之弟,与汪直自然交情匪浅,汪直所求人手,他自是乐得做顺水人情,无不一一满足,几乎锦衣卫的精干力量都被汪直挑了过去。
汪直自然也不含糊,亲自颁布了西厂厂规,大意无非是后来众人皆知臭名昭著的那几条:东厂管得了的,西厂也能管,东厂管不了的,西厂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戏台搭起来了,自然要开张,得创造点成果出来。
于是乎,新官上任三把火,西厂一时间倾巢出动,只要看不顺眼的,统统抓进西厂打一顿再说。
一时间弄的人心惶惶,无论京城官员还是贩夫走卒,都噤若寒蝉,不肯轻易出门,更不肯妄议朝政。
……
这一天,因为刘健又被皇上叫去,刘东早课之后便随朱祐樬的马车离开了东宫。
因为德王一贯行事低调,朱祐樬虽是王府世子,这马车却也是非常简陋的,不光车轱辘嘎啦乱响,就是整个车厢也都呈吱呀欲散之状,这走在街上,不知道的自然以为是哪家货栈所用之车。
这不,刚出西安门不久,还没走到正街上,就被西厂的人拦住了。
“嗨,你这家伙是不长眼睛吗?这条道是你能走的吗?”
那车夫却也不孬(好歹是德王府的人),马鞭一甩:“嗨,你这是长了对狗眼吗?知不知道这车上坐的是谁?”
那西厂的人亦然是一名锦衣卫校尉,见一个小小的车夫居然有此气势,也是一怔:“车上是谁?”
而车内,刘东早就对朱祐樬说道:“喂,想不想整点刺激的玩意?”
朱祐樬:“啥刺激?”
刘东:“你愿意就行,待会别说话,一切由我来。”
朱祐樬一直对他博得了阿妮莎公主的青睐耿耿于怀,却也对这个家伙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崇拜和倾慕,不光是他身上那种洒脱不羁的气质深深吸引了自己,那乖张另类的行止更是让他觉得自己以前完全是白活了。
“随你咯,好玩就行!”
于是,不等车夫搭话,刘东先把帘子撩了起来,探出头去:“这位官爷,小生只是打山西来的,想瞅瞅这紫禁城是什么样子,哎,老白,你怎么能这样和官爷说话呢?”
车夫老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公子……”
“公什么子,还不赶快给官爷赔个不是?”
刘东一边陪笑,一边从车上跳了下来,装作一副深谙规矩的样子,把一块银子(从朱祐樬布包里掏来的)塞到了那校尉手中。
那校尉瞅了瞅刘东,见他穿着像个富家子弟,乘的却是一辆破马车,第一印象自然就把他当成了那山西土财主的儿孙,因为这些土老帽儿虽有财,却不敢轻易露富,就算跑到京城来游玩,单独外出时也必然是装得尽量穷酸(毕竟大明治安远非仁宣盛世时那般夜不蔽户的光景,流寇强盗甚多,土财主自然是他们眼中的肥鹅),只有在酒楼赌坊等人烟稠密之所才敢放开,挥金如土。
经过一番思索,这校尉冷冷一笑:“好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贿赂本官,来人啊!把他们给我统统抓起来!”
车内的朱祐樬一听,“嘿!”的一声就跳了出来。
刘东赶紧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根旁:“千万别说话,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朱祐樬倒也着实听话,果然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却犹自狠狠瞪了那校尉一眼。
校尉一看:“嘿,小兔崽子,还敢瞪本爷?等下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