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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彤羞得直跺脚,废话,不是小姐问,难不成还是我问吗?我看起来有那么不着调吗?有那么八卦吗?
安远看小彤马上要恼羞成怒,忙摆摆手道:“好好好,我去问。”
小彤更加羞了,一扭腰,跑了。
安远看着小彤身影很快消失,一脸的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这个鬼灵精怪的奶妹妹想要干嘛。
白依伊这边留了魏嬷嬷和李志家的在厢房用席面,自己在晴风伺候下吃了饭。
饭后,白依伊歇午觉。
瑞雪和魏嬷嬷去了白依伊名下的店铺和院子,李志家的去了城外的几个山庄。
白依伊午觉起来,就听小彤说韩志杰身边的小厮东文求见。
小彤脸色不太好,试探性问白依伊:“小姐,咱们可要见他?”这东文是方嬷嬷的亲儿子,昨夜刚刚放火杀了人,今日跑来藤竹院做什么?她有些怕。
白依伊抿唇想了想,道:“见。让他在前院的倒座房里等我。”韩志杰昨夜被罚跪祠堂,直到今日下午了才派人来,可见这苦肉计也是下了血本了。
待她换了衣裳,挽了头发,去了倒座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东文已经脸色十分不好地在地上转圈圈了。
白依伊与东文见过几次,算是熟人,她看着在地上摩擦的东文,纳闷道:“这时间,你过来做什么?”
东文见了她,“噗通”一声跪下,哭着磕头道:“表小姐,求求你,快救救我们家大少爷吧,他快要被老爷打死了!”
白依伊嘴角抽搐,这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中苦苦哀求自己的人,是个杀人犯?她忽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那个在学生面前颐指气使的孤儿院院长,在一次领导来视察的时候端茶倒水的狗腿样子。她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凶神恶煞,可在地位比他高的人面前却如蝼蚁一般卑微。比如说,她现在若是想要东文的命,只怕也就一句话,韩府就会把东文的人头送来。
东文磕头半晌,脑袋都有些晕乎了,可白依伊却没有说话,他忙从怀里取出一块锦布,双手举的高高的,带着哭腔道:“表小姐,这是我们大少爷给您写的血书,求求表小姐了,就大发善心,救救我们大少爷吧!”
小彤努力按压着心中的惧意,上前将那素白的锦布拿来,放在白依伊身边的桌子上。
东文哭着道:“昨夜老爷把大少爷关在了不见天日的祠堂里罚跪。夫人看着心疼,向老爷求情,却被老爷禁了足。夫人身边的赵嬷嬷劝大少爷来找表小姐求助,老爷一向疼爱表小姐,定然是能听劝的。大少爷自知昨夜的事情让表小姐有了误会,坚持着不肯来求救。可,可刚刚老爷下了衙,气呼呼地来了祠堂,二话不说,就打了大爷足足二十藤鞭。大少爷已经晕过去一次了,此事实在是性命攸关,大少爷趁着知府衙门有人来找老爷的空挡,才咬破手指,写了血书来求表小姐,只怕一会儿老爷又要回去打大少爷……”
东文絮絮叨叨说着,白依伊的眉梢为不可查地挑了挑。这苦肉计是谁出的主意?这不是帮着她向韩家讨利息吗?真是个好人呀。
东文看白依伊不动声色,哭得更惨了些。
白依伊现在是一点都不怕眼前这个鼻涕眼泪一起流的东文了。吩咐小彤去取一个大些的香炉来。
东文诧异地看着白依伊,哭着道:“表小姐,您会救我们少爷的吧?”
白依伊撇撇嘴,我救他?然后让他再来害我?我又没疯。
小彤送来了香炉。
白依伊把那字字悔过且句句含情的血书丝毫不怜惜地丢入香炉里,对小彤道:“烧掉。”
小彤心里那个痛快,忙应了一声,看着香炉里那锦布被瞬间烧成灰烬,似乎看到了大少爷在舅老爷藤鞭之下的哀嚎。
白依伊看着东文迷茫的表情,心里乐得不行,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少爷,就说我不过是客居韩府,不好插手韩府的内务,还是叫他去求一求舅母或者祖母为好。还有,男女授受不亲,叫他自重别再给我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了。”她的眼神瞧了瞧已经化为灰烬的锦布,带着嫌弃。
东文彻底愣住了,看着白依伊,不敢置信地哀求道:“大少爷对表小姐一往情深,表小姐不能见死不救啊!”表小姐之前不是这样的呀!难不成是昨夜的事情让她还在生气?
白依伊冷笑一声,站起身对身边的几个丫鬟道:“回去。”
她没有给东文解释她为何不救人的义务。直到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尊卑规则。
东文愣愣看着白依伊的裙角消失在眼前,想要再说什么,可话就在喉咙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总不能上前拉着表小姐去祠堂救大少爷吧?
男女授受不亲,自己若真敢拽表小姐,韩家想要灭口的一定不是表小姐。
可……差事办砸了,大少爷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想到昨夜自己杀人的事情,又想到母亲今日气呼呼从韩府回去,说是自己被表小姐停了职务,养闲在家了。韩家会不会放弃自己?大少爷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韩义鹏拿着藤鞭,和已经受了二十鞭的儿子在祠堂等了很久,才等到战战兢兢回来的东文。
东文将藤竹院的事情告诉了韩义鹏和韩志杰。
韩志杰气得扇了东文一巴掌,怒道:“这贱人!”他对她那么好,她竟然敢不来救自己,该死,该死的女人!
韩义鹏只觉得头疼,恨不得再抽儿子二十鞭子才好。他怒道:“你还有脸发火?好好的一盘棋,让你个孽畜毁了个干净,连苦肉计都没有了用处,之后如何是好?”
韩志杰刚刚被韩义鹏象征性地打了二十藤鞭,虽然看着伤口厉害,其实都是在皮肉上,没有伤及筋骨。可他昨夜一夜都呆在这昏暗的祠堂里,不但连个暖床的都没有,而且阴暗潮湿,气氛恐怖。可他见父亲生气,又自知理亏,哪里敢分辨一分?只是期期艾艾地装可怜道:“我这身子疼,免不了脾气不好,父亲别生气,别与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