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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珩后退两步,靠在多宝阁上抽出折扇翩翩风仪的摇上两下,而后望着江官九,执扇上下点着她,言含讥讽道:“你瞅瞅你,哪里还有一点点的世家贵女的模样。言谈粗鄙,一身戾气,真是白瞎了你这一张艳绝天下的脸。”
江官九望着卢珩,眼含刀斧,淡笑不语。
卢珩也是气短。
不真心实意的下点本钱,着实不好轻易的翻篇儿过去。
卢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本钱可下。最后张开手臂,两手一摊道:“你看着来吧!”
身无二两肉,愿意割哪儿就割哪儿吧!
江官九对着卢珩招招手,卢珩巴巴的走过去。
“第一你把齐家的婚事给解决了。第二从嘤要有一个好的归宿。第三我要去西南。第四……….”江官九越说越流利。
“等等。”卢珩伸手打断江官九。
这都第几条了?还有完没完呐!再说下去,该着谁了?说完她妹妹,说她自己,再不叫停,她估计把她整个江家都要打上一圈了!
“齐家的事儿可以解决,月老我也可以做,安排你去西南….也可以试试,可是哪里来的第四啊?都说事不过三,你这可都第四了,你过分了啊!”卢珩挥着扇子“梆梆”敲在榻几上。
江官九适可而止,“行了,行了,就三条。”
卢珩打量她一眼,“你不会一开始就在打这主意吧?”
江官九拿出人前该有的矜持模样,扬声唤人。
“什么主意?我可不知道你一开始就清楚你兄长的作为。”
守在门口的一名婢女推门而入。
“主子。”
江官九指着被她踢飞出去的一片狼藉,对着婢女说道:“把那边收拾收拾,重新再上些茶点过来。”
婢女退身出去,紧接着陆续进来几人,将屋子收拾干净,重新置好案几布好茶点。
卢珩看着最后上茶的婢女退出门去,看向江官九问道:“你为什么想去西南?”
“身在乱世,是人就都想争上一争,能不能博出位且不说,可总是一份机遇不是?”江官九放下端正的身板,没个正形的屈腿歪在榻上。“我从小长在父亲身边,跟着他于军中行走,因为性格皮实,招父亲喜爱,自小将我当作男儿般将养对待,骑射兵法我样样都远超众人,于军中更是曾数立战功,可是都没用,我还是江大将军的女儿,依然没有任何功勋。”
“当今圣上轻视女子,认为我只能小打小闹,凭借父亲萌荫屡次立功,于军中长久不了。所以我要打破圣上的这个想法,就必须一鸣惊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卢珩觉得江官九投错了胎,她合该是个儿郎才对!
“也不知道你父亲后不后悔将你当作儿子一般养大?”
江官九峥如市井无赖一般,“后悔也晚了,已经这幅德行了。”
卢珩饶有兴趣,好奇道:“你想惊人,怎么个惊法?”
江官九没有同谋,憋着一股暗劲早就憋烦了,现在有了倾泻口,当即刹不住闸门的全部吐露出口。
“我秘密训了一队奇兵。”江官九双眼发亮凑到卢珩耳边用近乎无声的音量说道。
卢珩揉揉发痒的耳朵,碰头凑过去,在江官九的耳边以同样的方式说道:“………………”
江官九一脸疑问,“你说什么?”
卢珩问道:“你说什么?”
江官九问道:“你没听清?”
卢珩愕然道:“你没听清?”
江官九满脸鄙夷。
“你幼不幼稚?”
卢珩摇头,“在离京之前,我哥就已经撤去了对我严密的保护,所以你刚才的举动看上去才是傻到家了。”
江官九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
合着这半年来她防备来防备去的,白白瞎折腾了一通啊!
“你也没有白白折腾。”卢珩看着青紫脸色的江官九说道,
江官九,“………”
“你不是秘密养了一队的奇兵。”卢珩说道。
合着听到了!
“若不是你如此戒备,你的奇兵说不定早就人尽皆知了。若真如你所言是一支“奇”兵,就必定招人眼,你估计也护不住,早就被人以某些名义谋取了去,若不打眼……..”卢珩连连摇头,“更惨!只能沦为笑柄,你以往的功绩估计也会随之沦为人们质疑你的谈资。”
合着她还要感谢卢缜了?
好笑!
“这事儿翻篇儿不提。”江官九才不听卢珩的“假若”。
卢珩点头,不提好。
“你要去西南,我就帮你想想办法。”
想办法?
也没什么可想的,事情放在江官九那儿要费这些周折,可放在她这里就简单的多了。
闺中女子尚不畏生死,上阵杀敌。何况,铮铮儿郎!
这是一件极为鼓舞士气的事,本就不难。
“不用想了,你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领赏去,没几个像你一样挤破了脑袋硬要扎进去的。我过几天回去和我哥提一下,让他把你的事儿过到圣上眼前,将你点去西南那边。”
卢珩说这话的语气,活像是街头门口卖菜的大妈,两文钱一大捆,跟不要钱似的。
“你说的简单,这事很容易?”点一个女子随军,给人何种看法?
是人才匮乏?
还是,朝中没了良将?
诸多猜测,如果引起军中不稳,岂不是因小失大。
卢珩知道她心有顾忌,“成与不成,端看提这件事儿的人怎么说。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你太杞人忧天,把自己过于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