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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定计之后即令各将依令行事,自己则带着亲卫和马队换上死去满洲兵的衣甲,带着第四镇李广恩部三千兵沿西江直取广东的德庆城。
李雄振则一边命人将战死的一千一百余满洲兵的人头,以及军旗立即用战船转运藤县,一边派人向梧州郭之奇和棱堡处陈博传信。
梧州府衙之中诸人闻得李兴击败噶里道来后旋即东征,却是大惊失色,这梧州当面尚有广东近两万大军,若是不顾一切进攻梧州,那如何是好。
郭之奇却是抚须长笑,清军云集广东,粤省空虚,正是进兵的大好时机,若是靖南军入粤,尚可喜老巢有失,哪里还敢打梧州,广州的平南王府,满城不要了吗?
再者梧州尚有五六千人马,大小火炮数十门,加上还有陈博守在棱堡处,又岂能被清军速下。
正在众人商谈之时,门外侍卫来报有一青年求见,只言郭阁老可知戚金将军否?
郭之奇闻言也是一惊,当年浑河血战,戚金将军血战身亡,三千浙军力抗万余建奴,最后全部战殁,天下谁人不知。
故此郭之奇连忙起身带着府衙众人迎出府门。
只见府衙之外一青年昂然站立,此人正是当日观看明军祭奠英灵之人。
自清军三路进剿以来,他便报名加入到守城的青壮之中,所以连日以来靖南军的战报他也是略知一二。
今日更是在城头看到明军的战船装满了满洲兵的头颅和将旗往藤县而去,少年人本就热血,血气一上头,就把其父于世忠的话抛诸于脑后,却是赶来求见郭之奇。
那青年见郭之奇走出府门,连忙抢步上前行礼道:
“浙军后人于世忠之子,于佑明拜见阁老。”
郭之奇连忙上前扶起于佑明,缓声问道:“世人传言,浙军全部战殁,本阁却不知尚有后人。”
于佑明双目微红泣道:“昔日浙军血战浑河之前,先祖奉命回乡传信,方得已幸免,后闻浙军全军战殁,心忧成疾,后郁郁而终,我浙军故人至死不渝,我父于世忠在浙江和建奴屡次作战,寡不敌众,现转入韶州继续抗清。”
“小子闻得李帅占了梧州,特此来投,还请阁老收录。”
郭之奇闻言也是赞道:“天下沉沦,谁无汉思,戚家军忠烈报国之心,真是壮哉,不过李帅阵斩噶里道来后已经直击粤省,欲行围魏救赵之计,你莫如先在军中作个练兵千户如何。”
于佑明大喜又拜伏于地道:“如此多谢阁老。”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自于佑明受封练兵千户后,梧州城便响起了嘹亮的戚家军军歌。
且不说于佑明如何练兵,李雄振带着八旗兵首级赶到藤县古龙镇的时候,线国安和阿尔津顿兵古龙棱堡之下。
虽说阿尔津在金虹和玉龙关见识过明军城堡的威力,但是大军既然已经杀到古龙,怎么也得打打看吧。
由于在状元山和马叫山,线国安所部的绿营兵损失近六千人,使得西路清军的兵力只剩下一万五千余人,而且连续作战后,更是战心全无。
而阿尔津面对明军的城堡,说什么也不肯用满蒙八旗去啃这个乌龟壳。
线国安只得命令麾下的炮队分成三队对着明军的棱堡轮番轰炸,意图轰塌明军的城墙,但是每次眼看着明军的城墙被轰成千疮百孔,第二日便又被明军用水泥修补完毕。
故此二人只得顿兵于古龙镇。
今早他收到平郡王传谕说是广东大军正在围攻梧州,令他和阿尔津务必三日之内进抵梧州府。
线国安和阿尔津无奈之下,只得令各军立即出营。
由于炮击刚刚结束,所以他们也不再炮击,直接下令各军立即出营,便是蒙古八旗也派遣上阵,准备强攻。
一队队绿营兵排成整齐的方阵,阵前各种盾车、冲车、井阑排列的整整齐齐,方阵之中,无数的清军士兵扛着云梯等待着阿尔津和线国安的军令。
随着线国安鼓响三通,近五千名绿营和蒙古兵分成数阵便往明军的棱堡冲了过去,声势惊人。
这时明军棱堡上赫然树起了一杆丈八高的满洲正白旗都统大旗,大旗之上挂着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
正在前进的清军顿时一惊,纷纷看向明军的城头,想要知道这帮明军搞什么鬼。
指挥攻城的左翼总兵全节和右哨游击徐天佑二人也是心惊,他二人哪里不知道目前镇守广东的正是满洲正白旗,如今正白旗的都统大旗被明军挂在城头,那广东清军岂不是败了。
后阵观战的线国安和阿尔津也是惊疑不定,连忙打马上前。
这时明军的城头又扔下无数的满洲兵人头和数面满洲军旗
守城的白安却是亲自拿着一个土制的铁皮喇叭喊道:
“我靖南军李大帅有言晓谕伪清宁南靖寇大将军阿尔津和广西提督线国安,今日本帅在三江口大破尚可喜,阵斩满洲都统噶里道来以下真满洲千五百人,绿营兵两万,大军即日兵临藤县,欲与二位将军会猎于古龙。未知二位将军可敢应否?”
看着城下惊疑不定的线国安和阿尔津等人,白安又喊道:“这些满洲兵的头颅尔等可自取观之,本将绝不攻击。”
线国安连忙派人派人上去验看,只见的一个个人头面目狰狞,脑后金钱鼠尾,掰开牙口一看,更是满口黄牙,又糙又臭,果然是真满洲。
攻城的绿营慌了,指挥进攻的线国安等人也慌了,梧州那边战况他们不清楚,但是这满洲兵一千余颗首级和军旗摆在他们眼前却是不争的事实。
真满洲死了一千五百人,连统领噶里道来都战死了,噶里道来可是甲喇章京,在广州将军府可是仅次于哈哈木的存在,看来广东那路军马确实溃败了。
广东一败,他们再死磕明军的堡垒还有什么意义,平郡王那边的消息他们也知道,顿兵明军城下不得寸近,连续作战之后军马也是损失甚重。
两路清军还未至梧州已经折了近万人了,没有广东清军配合,怎么打下梧州城。
线国安惨然说道“退兵吧,若是李贼真来的话,我们西路军都有可能战败,那时候不要说梧州了,就是桂林都不能保。”
阿尔津此刻也是心乱如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同意退兵,并同时飞书怀集的罗可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