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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的清军被守军击退后,孤立无援的苏信等人旋即被围拢上来的靖南军生擒活捉。
这是城下的洪承畴愿意看到的,也是城上的李兴愿意看到的。
洪承畴认为苏信并没有参加此前的军议,而胡全才是万万不可能将已方的军事部署告之苏信的,因为他此刻仍在清军大营之中。
而城中的李兴由于隔绝交通,更想知道城外的军情,所以今天这一仗其实是洪承畴和李兴打的默契仗,那些惨死在赣州城下的千余绿营兵,只不过是洪承畴为了达到目地的消耗品。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胡全才这货已经投靠了靖南军,苏信进了城后就是将湖广之事以及洪承畴欲在城外聚歼明军之事叙说了一遍。
众人闻言俱是大笑,洪承畴苦心孤诣了半天,损失了千余人马,居然将已方的埋伏在敌方中的细作送回了城中。
安顿好苏信后,李兴就是召众将至府衙商议就洪承畴的计划如何应对,以策应湖广战局。
郭之奇老成持重,当下就向李兴进言道:“李帅,建奴既然决定在城外伏击我大军,依本阁之见,就算洪承畴退军,但是济度手中犹有军马三万,我军虽有胡全才所部做内应,但是也不可能速下,而九牛驿至赣州清军骑兵半个时辰就可抵达,故本阁以为莫如坚守城池。”
新三镇镇将林善至进言道:“大帅,咱们既然知道清军部署,何不先灭了夜光山的李本深部,再剿了章江上游的董学礼部,先去其枝叶,再相机而动,歼灭其部分主力。”
“不成,若是咱们进攻李本深和董学礼,那胡全才那边就麻烦了,本帅好不容易在清军中布了一颗暗子,岂能因李本深和董学礼一旦毁弃。”李兴断然否决了林善至的请求。
郭之奇想了想就是问道:“如此依李帅之见,此战我等如何应对?”
李兴哂笑道:“董学礼在上游阻隔水路,欲趁我军和济度交战时,水淹官道,阻截我军归路,我军若不知情,必然被建奴算计,但是现在我等既然知道清军的部署,本帅以为可反其道而行之,清军一旦解围,我军立即南返,你们说洪承畴和济度收到消息后会怎么想?。”
副总兵于世忠出列进言道:“大帅依末将看,我军既然南返可走赣州西南老虎坑一带退往韶州,老虎坑地势较低,三面皆是高地,往南则连接雩山山脉,退可守,进可攻,正可设置防线,以确保我回返大军的安全。”
李兴皱眉道:“济度的三万大军本是洪承畴给本帅设的香饵,我军回师,济度大军必然衔尾追击,我军仓促之间如何修筑防线?”
于世忠面色一凛,躬身请命道:“大帅,如果济度追击的话,末将以为可将其大军诱过老虎坑,咱们再在老虎坑布防将洪承畴和济度部分割开,如此我军可全歼济度大军。
李兴终于明白于世忠的意思了,也就是将济度部诱至老虎坑以南,然后凭借雩山余脉,据险而守,而埋伏在老虎坑周左的靖南军则在济度大军过了老虎坑后设置防线,一举全歼济度部,但是这阻截清军的人马压力可就大了。
东阁大学士郭之奇急道:“李帅这万万不可呀,此战干系甚大,一旦有变,则我东路大军俱陷入建奴罗网中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咱们吃掉济度大军,江西全境一鼓可定,如此南都在望,孝陵在望,江南恢复在望,诸君可敢和本帅再斩鞑酋,恢复江南?”
李兴也发了狠,这一仗他必须要打,而且他也有凭借,因为这次赣州战役自己所带的水泥一点都没用,此战正好可在老虎坑内用水泥修筑防线,只要坚持到坑内的防御体系修建完毕,洪承畴想要打通官道,那就得用人命去填了,而济度大军就是瓮中之鳖,只要击败济度,自己则可横扫江西,窥视南都。
唐王慨然道:“好,李帅你要战,本王支持你战,这一仗本王亲自和你决战济度大军,就算是死,本王也算对的起朱家的列祖列宗了。”
林善至有些慌,急声问道:“大帅我们全师而动,赣州怎么办?李本深部可是在夜光山设伏了,如果被李本深偷袭赣州,我军野战一旦失利的话,那就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无妨,我全军退至老虎坑以南,赣州守与不守没有什么意义。
“诸将听令,此战关系到我北伐军的安危,若有延误军机者立斩之。”
李兴说完就下令道:“洪承畴虽然解围西返,其军必然广派斥候,我意令骑营在建奴退军后,即封锁南下韶州的官道,隔绝交通,务必看死清军的哨骑,至本帅大军进至老虎坑后方可回返。”
安巴、扎克、明达礼等人轰然领命,出列之后接了令箭就匆匆下堂。
“林将军,本帅欲令你部统领本部军马和赣州绿营以及部分民夫携带城中所有钱粮物资以及重炮为前队,在骑营确定安全后,即率军焚烧清军大营南返,全军过了老虎坑后即在雩山设置防线,务必确保我军后路的安全。”
林善至一听不要他殿后阻截清军,登时大喜,连忙上前躬身接令。
“李将军,本帅欲令你部携带一百门小炮以及城中所有水泥尾随新三镇军马至老虎坑后,即在周左山地附近设下防线,具体如何部署,你可相机行事,务必造成我军凭借地利阻截清军的假像,诱使济度大军追击,然后退往雩山和林将军会师,凭险扼守,将济度部堵死在老虎坑以南。”
“末将领命!”李广恩躬身上前一把接过令箭,转头匆匆而去。
李兴又环视了军帅府的一众将佐说道:“我军帅府直属亦携带部分民夫随李广恩所部同时出发,至老虎坑后转入附近山区,待济度大军过后即在老虎坑以北阻截洪承畴,同时令民夫在老虎坑修建营垒,堵死济度大军回返之路以隔绝洪承畴援军。”
于佑明等人心中一凛,这一仗真不好打,一旦济度回返,那老虎坑一带的清军就有近六万人马,那军帅府直属如何是清军的对手?
所以当下拱手问道:“大帅,洪承畴和济度两面夹击我军,我军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就算在老虎坑修建了工事,也不一定能顶住清军的两面夹击。”
李兴笑着说道:“那就要看董学礼了,若是他泄了章江水,济度部就是瓮中之鳖,咱们都不需要阻截洪承畴援军了,若是他不炸堤,我军只得硬抗洪承畴援军,务必要在官道被清军突破之前建好防御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