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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策之哼着小曲,踢着小腿,踏在用鹅卵石和碎石铺设成鲜花样式的地面上,晃晃悠悠地走着。
“少爷!您可回来了?”迎面走来一位面目清秀、扎着及腰粗辫的丫头。
“嗯!”罗策之漫不经心地答着。
一会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盯着丫头的脸使劲地瞧,像是她脸上长了朵花似的。接着嘴角含笑,把头向丫头那伸了伸:“我才离开这么一会,春儿你是不是想少爷我了。”
春儿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侧过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少爷您在说什么呢?老是这么不正经的。”
“可我听你这口气,像是急盼着我回来,难道我说错了?”
“我是盼着少爷早点回来,可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罗策之一直笑着盯着春儿。
“因为我在等你!”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两人前方响起。
两人同时向声音处去望去。一位盘着发,上身着短绒襟衣,下身空着厚布长裙的女性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看着他俩。
“姐姐?”罗策之惊叫,嬉笑的表情瞬间凝固。
“因为小姐一直都在等你!”春儿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跑回了罗策之姐姐身边。
“快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姐姐耷着眼皮看了弟弟一眼,直接扭头先进了屋。
罗策之马上现出一脸愁苦无奈地表情,那双腿也不像刚才这么轻快,这会像灌了重铅似的,一步三挪地向前走。
终于走到了门口,罗策之看到姐姐正坐在屋内的一张大窗下,靠着月牙桌喝着茶等着他。
“快坐吧!”姐姐微动着头,向摆在不远处的一张龟背官帽椅示意了下。
罗策之走到椅子前,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怎么?你就这么不情愿见到我?”姐姐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弟弟。
“我说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罗策之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
姐姐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头转向了窗户,看向外面的院子里的一棵果树。
过了一会突然道:“也不知是谁想起要在这院中种石榴树的,这石榴发芽在四五月,花期在五六月,可结上果子却要九十月,这可真是让人等得够久的。”
旁边的罗策之接着姐姐的话茬:“我还知道石榴一年三结果,也因其形态,一直被寓意多籽(子)多福。”
姐姐侧过头来:“你心中倒是蛮清楚的嘛!”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罗策之会心一笑:“姐姐!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整天整些个指东说西的陈词滥调。”
姐姐一脸苦笑:“我倒是想,可无论怎么说,你都不会听的,不是吗?”
罗策之摆摆手:“那您又何必再费神,还是别说了。”
“不!我要说!”姐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罗策之看着姐姐,无奈地点点头:“好!你说!我听着。”
“我最近又给你物色了一位合适的人选,是镇上一位富商的女儿,听说她父亲与一位军阀过往从密,母亲是出身前清一位文官家中,虽不是什么大官,也算是书香世家。”
“那她本人呢?长相如何,脾性如何?”罗策之端起椅子旁木茶几上的茶碗。
“长相嘛!你自己亲自去见她一面便知晓了!至于脾性,倒是有些脾气,这点我也不瞒你,反正你自己也会私下偷偷派去人查的。
不过身为玉器珠宝装点,金丝燕窝喂养的小姐,哪里还没点脾气,又不是木头人。左不过就是些小打小闹的,碍不着你什么大事。”
罗策之笑了:“那就是说相貌丑陋,脾气无常了?”
“谁说她丑了?”姐姐有些着急。
“你对她的长相只字不提,只让我亲自去见,不就是丑嘛!要么你就是单纯想钓起我的好奇心,引诱我去见她一面罢了。”
姐姐白了罗策之一眼:“以前我说长的不错的,你总是说不行。你若是觉得好的,结果也只是想和别人交交朋友,玩些暧昧。”
“哪有什么特别好的,一个都没有。大多不过都是些一般货色,根本不够格作我罗策之的妻子。”
“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话!像个小流氓似的。也不先看看自己,就知道你是眼高手低的。这次可我真是不想再说了,才让你亲自去看。
要是我来讲,对方还是长得蛮清秀可爱的一位姑娘,身段也好。而且家中条件又如此丰厚,你真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那比程家小姐如何?”罗策之突然道。
“程家小姐?”姐姐一脸疑惑:“你怎么会突然提到她?”
“姐姐见过她吗?”
“这。。。她回来那天倒匆匆见过一眼。”
“姐姐觉得她如何?”
姐姐忽地一愣,接着看是见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你。。。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这可万万不可,她人可是有婚约在身,你是又想惹什么麻烦吗?”
“姐姐!我不过是觉得这程小姐的样貌很符合我的择妻标准,才拿她来作比。你又是想到哪里去了!”
“哼!我还不了解你?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打什么歪主意。而且这程小姐似乎不是个什么安份的主,一回来就捅了个天大的蒌子。”
罗策之晃着脑袋:“我倒觉得她做事相当有趣!很想知道她下一步究竟想做些什么。我从她身上闻到一种相同的气味。”
“你可千万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你现在不同以往,不仅是咱们这个小家,也是整个家族的一家之主,凡事要以罗氏的荣辱为先。”
“姐姐,你说的这些我心中自是有数。”
姐姐点头:“我知道你是知分寸的!也一向很聪明,我还算是相当放心。可这婚事也是不能拖的呀!你既为门主,就有这个责任为罗家生下下一代门主才是。”
“姐姐若能给我寻得一位如程小姐那般的人物,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呀!可真是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