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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路西法走到距离象牙塔不足一米的地方,象牙塔才展露出它的全貌,跟它的名字一样塔身雪白,外形很像是一根巨大的象牙。
雪白的石门缓缓打开,出现在路西法面前的是一个没有尽头阶梯通道,像是在迎接他的到来。
而路西法在踏进象牙塔的那瞬间,样貌产生了变化。
黑色的长发颜色逐渐变成金黄,他的黑色翅膀也不受控制地从后背长出,颜色也转变成了白色,浑浊的神力被象牙塔封印,路西法清楚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神力非常的纯净,思想全然放空。
阶梯很长,倾斜向上,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一切在象牙塔里好像都变得没有了意义,在这里路西法感觉自己像有使不完的力量,他每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他走了很久,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台阶,回头望向身后的路时,身后早已经看不见入口。
当他踏上第一千台阶时,他的头发变黑,羽翼也开始变黑,但眼睛还保持着原来那种威严的赤金色,他突然感觉...那股混沌的力量又回来了。
他继续往前走着,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阶梯一直往上。
这是要通向哪?他不禁在心中自问。
路西法不停地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身后的羽翼已经消失,头发长到了腰部的位置,颜色由金色转变成银白色向淡紫色过度的奇妙颜色,瞳孔中像是有一个旋转的光轮,颜色也由赤金转成了淡紫色和银白色交融的色彩。
......
眼帘轻颤,路西法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一个戴着兜帽,身穿白色斗篷的男人问道。
“你是谁?”路西法眼睛微抿,有点不理解眼前发生的状况,这是哪,对方又是谁?
白袍人简短地回答:“守塔使者。”
“这里是象牙塔内部?”
白袍人神秘地微微点头。
路西法只记得自己还在阶梯上走着,走了很久,还是没能看到尽头。
至于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不知道。
他有点恍惚地看向身后三米高的白玉石门,象牙塔的大门就在他身后,这里是象牙塔的内部。
台阶呢,难道刚才经历的都是幻象?
他有些惊疑地自问,再看向自己及腰的长发,末端是淡紫色,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两边都感觉异常真实的,他突然有点分不清究竟哪边是幻象,哪边是现实。
白袍人站到一旁对唯一的廊道摊手,欠身恭敬地说:
“请吧!我尊敬的法则之主。”
路西法向前踏出一步,与白袍人并肩行走,这个廊道四周像是全镶嵌着会发光的白色玉石,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光,无比纯净的白光。
他们走了很久,来到一座精致的玉石巨门面前。
轰隆隆!
玉石巨门缓慢打开,这一次呈现在路西法面前的是一片充斥着白光的平面,白袍人躬身,微低下头对一旁的大门入口摊手,像在示意路西法进去。
路西法一点也不担心这是敌人设计的陷阱,他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穿过白光平面来到门后的房间。
这是一个无垠的世界,没有边界,清冷,路西法能看到的天空只有白色,是那种非常纯净的白,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有。
他的脚下是清澈的湖泊,他站在水面,往水底下看去,三个大小不同的金色圆环包裹着一个晶莹的圆球,圆球上雕刻了很多微小的,淡紫色和金色的神秘符号,圆环围绕着这个圆球旋转,而这样一个巨大而又奇怪的东西,它的外圈又有一个类似星体光环一样的光圈。
“怎么是你?”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入路西法耳中,苍白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象头人身的虚影。
路西法抬头望向那个虚影,心中涌出一股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夹杂在熟悉和陌生之间的模糊,他看着眼前的人形巨象,不太确定地问道:
“我是不是见过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巨象的话音刚来,它突然记起了什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是我忘记了,你这个时候应该不记得我才对。”
“这很好笑吗?”路西法诧异反问。
巨象的手在眼睛位置动了两下,像是在抹眼泪,一边做着奇怪举动,一边回应道:
“对你来说,这或许并不好笑,但对我来说,这却很有意思。”它话音一转,接着说“我叫坎美拉,是诺斯忒尔世界的主神!”
主神?
这个回答让路西法的脸色变得无比沉重,质疑道:
“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吗?裂元世界空间错乱,能够干预裂元的唯一主神“戴蒙狄斯”已经死了,其他世界的主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裂元世界中。”
对于路西法的质疑,坎美拉不在意地笑了笑,耐心解释道:
“这不是裂元世界,...而是你的精神世界!你进入象牙之塔把我的神念从另一个时空请进了你的精神世界。我很好奇,我管辖我诺斯忒尔世界的法则之主,你来象牙之塔做什么?”
路西法思考了会儿,非常直接道:“不知道。”
事实如他所说,他只是听取赫伯特,米尔顿的建议,来了一趟象牙塔前,然后自己就被象牙塔吸引,莫名其妙地走了进来。
坎美拉听到路西法这种敷衍的回答,也没有生气,而是一本正经地说:“好吧,我都懂了!”
“额...”路西法真想反驳一句“你懂个锤子”,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他用一种怀疑地目光盯着坎美拉,好一会儿才变换眼神,吐出一口气,严肃地问:
“既然你是诺斯忒尔世界的主神,你是否知道些裂元世界的真相呢?”
“你很想知道?”坎美拉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是的,我想知道。”路西法表情严肃地回答。
“说说你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能够说服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裂元世界的信息。”
“戴蒙狄斯还活着......”路西法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接着说:
“现在它已经附身到一个人类女人身上,她想通过裂元减少高阶位神祇,得到神庭钥匙篡改世界的规则,她想要完全支配生死,支配神庭,这样以来,你们也必须听从她的指示。
然后是我的猜测,裂元战争的崩坏是无法修复的,如果任由裂元继续下去,削弱的不止是其他主神的力量,崩坏继续严重下去,你的领地“诺斯忒尔”世界很可能也会永远消失。”
“哈哈哈哈哈”坎美拉大笑,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沉重,它对路西法说道:
“我很意外,这只是裂元战争的开始你就已经知道这么多信息。这个理由,我接受了!裂元战争威胁我的世界,我又没办法去裂元世界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既然你想阻止裂元战争,结束这场闹剧,我不妨告诉你一些我所知道的关于裂元战争的事。
这是一场博弈,五大世界主神的博弈,参与者有戴蒙狄斯,除了那四个老家伙外还有一个有趣的家伙。抽离不同世界的时间,每个世界丢失的这段时间就是裂元,裂元里的记忆不会被保存下来,每个世界未来的时间连接着的是抽离时间之前的时间,裂元是借助五大主神跟那家伙的力量所创造出的另一个时空漩涡,这个裂元时空里发生的事与另一个真实的时空不存在联系,但裂元战争的结果却影响所有维度世界的未来。”
“你们的博弈内容是什么?”路西法表情凝重地问道。
“戴蒙狄斯如果赢了,它会支配神庭,解除世界的死亡规则,所有的主神都会成为它的奴仆;如果那个家伙赢了,戴蒙狄斯会死,而那个人同样会成为神庭的支配者,不一样的是,他不会干预其他维度世界;如果是我们四个主神中的哪一位赢了,胜出的一方,在所有主神见证下剥离神庭对它维度世界的控制权,而那个世界胜出的权位者将会接替戴蒙狄斯,成为戴蒙狄斯所掌管维度世界的主神。”
“要成为戴蒙狄斯所掌管世界的主神需要从她那继承神格,你们难道不担心她附身在胜出的权位者身上吗?”路西法提醒道。
“有什么可担心的,权位者是我们选出最有希望胜出的神祇,戴蒙狄斯只负责给予神格,
我们在乎的,是我们的世界永远解除神庭控制权,又不是自己世界的权位者还是不是原来的他。”
主神的理性让路西法都感到可怕,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干预的事了,随着阶位提高,思想也会发生变化,成为世界的主神,他们的看待事情的根本就是对自己世界的利益,冰冷、理智、淡漠,但这往往是最正确的想法。
这场裂元中还有几个疑点,他问道:
“那我呢?我是谁选定的权位者,雅威,还是戴蒙狄斯,我灵魂进入虚无的最后一刻将墨赫尔与伊莱希斯分离,我也不应该会受到雅威的管辖。”
“你?”坎美拉轻轻一笑,回道:“都不是,雅威选定的权位者是你的弟弟,你是戴蒙狄斯选定的原权位者!”
“什么!”路西法诧异发声。
“但你现在已经脱离了戴蒙狄斯的控制,所以你是局外者,八个权位者中戴蒙狄斯选定的权位者是另一位。”
“她为什么能够拥有墨赫尔的掌控权?这不可能!”,路西法听完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是戴蒙狄斯所选中的原权位者,但戴蒙狄斯是一个没有主神掌控的世界啊,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他选定的权位者。
“戴蒙狄斯是无规则的神,没有主神管辖的世界就是由她直接管辖,直到那个世界拥有主神为止。.......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坎美拉耐心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坎美拉的解释让路西法瞬间失了神,戴蒙狄斯拥有墨赫尔的控制权,被选定的权位者不是他,那是谁?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莉莉丝!
戴蒙狄斯选定的权位者是安雪,是莉莉丝!
路西法呆愣在原地,如果他的猜想是成立的,是事实,他要怎么阻止裂元战争,他想象过要利用权位者杀死权位者,但权位者中有莉莉丝,他要怎么做。
路西法迷茫了。
他在复活后,曾想过要拯救莉莉丝,但他追寻的真相却告诉他,他拯救不了。
莉莉丝从诞生就被决定了需要嫁给亚当的命运,她不接受,她追寻的跟想要创造的世界被定义为错误,她为承担错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在裂元中得到重生,灵魂却又要受戴蒙狄斯控制,她的命运变成了杀害权位者和被权位者杀害,即便最后胜出也要被戴蒙狄斯抹去最后一丝灵魂,她活着却像是一具尸体。
路西法拿什么拯救,他感觉自己真的好无力,莉莉丝想要的世界也是他想要看到的世界,他最终给不了,他曾经的错误由莉莉丝为他承担,他对莉莉丝有友谊,还有愧疚,他在拯救莉莉丝的同时也是在拯救自己,但越是知道真相的他,愈加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拿什么拯救,他拯救不了!
坎美拉像是能读取路西法的想法,它同情路西法,叹了口气说:
“你这该死的精神世界将你的情绪也一起传递给我了,真麻烦。”他顿了顿“神庭的钥匙有实现愿望的能力,但这个愿望的范围无法超出或涉及主神层次,你如果要除去那女人的神格,改变她的命运光靠神庭钥匙一定做不到,但是...”
坎美拉指着湖面下那个转动的奇怪东西接着道:
“你的命运神力可以打破这层束缚,让钥匙的愿望效果强行干预世界规则,只是去除神格改变一个神祇的命运,我想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就像你当初将伊莱希斯和墨赫尔分离成两个世界一样,但这么做,你知道结果吧?”
听到这里,路西法的眼神又恢复了光彩,他仰起头望向天空中的巨象虚影‘坎美拉’,说道:
“我的灵魂将再次进入虚无。”
“不”坎美拉立即否定路西法的话,纠正道:“以七阶位力量连续两次打破世界规则,神庭是不会允许这种灵魂的存在,如果你再次动用命运神力,你会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