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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带着他们直接来到兴国公的卧房,刚踏入屋里,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臭味便迎面而来,林秋月皱了皱鼻子。
安神医进来却是直接将房间的窗户打开,埋怨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房间要经常通风,这样密闭着,病人呼吸不畅,会导致剧烈的咳嗽。”
那小厮讪讪的挠挠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信国公,没敢说话。
想必就是信国公不让开窗的。
林秋月打量着这间房,屋里的陈设都很简单,很多家具都磨损了,倒是干净。
信国公就躺在床上,这会儿还在剧烈的咳嗽,咳俘满脸通红,连招呼都没空打。
他头发已经花白,乱糟糟的,脸上的胡子也是拉碴,随着咳嗽乱颤。
安神医立即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药丸来,给他吞下,没多久,他那剧烈咳嗽才停下来。
“又劳烦你了,老伙计。”
信国公这才说道。
“你呀,总是不听老夫的话,老夫都叮嘱过你,你还是不听,别的不想,也想想你那孙子吧。”
安神医这会儿絮絮叨叨的念起来。
信国公苦笑一下:“老夫这把身子骨又能熬多久,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什么丧气话,有老夫在,你想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也不能。”
安神医边说,边为信国公把脉,也向林秋月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他把完脉之后,起身对林秋月道:“你来把下,看看怎么样?”
林秋月点点头,朝信国公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晚辈林秋月见过信国公,晚辈是师傅的小徒弟。”
“那就麻烦小大夫了。”
信国公完全没有因为林秋月的年龄小就小看她,还很客气。
“不客气。”
林秋月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坐下之后,开始把脉。
一摸到脉,林秋月便知道了,如她所想,信国公得的便是肺结核,这里所说的肺痨,已经到了晚期。
以安神医的医术来医,很难医得好,最多就是延长他的寿命。
倘若是她来,用到空间里的草药和灵泉水,那就另当别论了。
信国公在林秋月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倒是安神医问道:“小徒儿,怎么样?”
他问怎么样,是问林秋月有没有把握医信国公这病,他自己有多少水平自己心里清楚。
就如林秋月想的那般,他只能为信国公稳住病势,但无法治愈。
林秋月朝他点点头:“可以,只是喝药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呵呵……”
果然,安神医捋着自己的那两撇胡子,高兴的来到信国公面前,拍拍他道:“怎么样老伙计,老夫没有骗你吧,老夫就说了你这病有得治,你就是不相信。
可别小看了老夫这小徒儿,她的医术可不在老夫之下,她说你这病有的治就有的治。”
安神医也不怕信国公笑话他,将林秋月的真实实力说出来。
安国公苦笑一下:“行,老夫听你的还不行嘛。”
老朋友的良苦用心他怎会不知,总不能抚了好友的好意。
“这就对了嘛。”
生了病的人,关键还是在于病人良好的心态,大夫才有办法医治。
病人自己都放弃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治好。
如此这般,加上林秋月,安神医对信国公的病就有把握了。
随即安神医给林秋月道:“小徒儿,你在外面等为师一下,为师跟信国公聊聊。”
他想再给信国公下一道强心剂,激起他的求生欲。
林秋月点点头,知道安神医肯定要是跟信国说杜猎户的事情。
他这个病,就是要心态好,再好大夫也不能医心病。
得知了杜猎户的事情,那他还不高兴吗,不想活下去吗。
于是她便跟小东子一起出去,在院子里等着安神医。
屋子里,气氛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
信国公见安神医神神秘秘的,便打趣道:“你个老东西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背着说,什么赶紧说来,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老夫承受不住的。”
当年女儿女婿外孙全部葬身火海,儿子又战死沙场,之后老伴去世,再之后又是儿媳妇去世,现在只剩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孙子和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心早就千锤百炼,任何事情都打击不到他。
安神医白他一眼:“说什么呢,难道老夫就不能跟你说点高兴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能令老夫高兴?”
“我说的这事,保准令你高兴。”
“那你还不赶紧说?”
“行,那你可听好了,等下不要激动哦。”
“别卖关子了,有屁就赶紧放。”
安神医嗔怪他:“还是那么粗鲁。”
“老夫一身都是拿枪拿刀的,本来就是莽夫一个,怎么不粗鲁。”
“是,你粗鲁,你能——”
安神医的尾声托得长长的。
信国公好笑道:“你说不说?不说的话要赶你走喽。”
“行行行,你这老东西,想跟你开开玩笑,让你开心一点,你还也不领情。”
安神医一脸的委屈,惹来信国公直翻白眼。
信国公这会儿脸上才有了点生气,差不多了,安神医才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当年你那外孙子没有葬身在火海中,是被人救了,现在活得好好的。”
“啥啥啥???”
信国公那两只眼睛瞪像铜锣,他一把就从床上爬起来,揪住安神医衣领子,激动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咳咳咳——”
安神医猛烈的咳起来,顿时脸都红了,他指着自己的衣领,这信国公的手劲儿好大,勒着他的脖子,他都快窒息了。
信国公这才松开手。
“咳咳咳——”
安神医再剧烈的咳嗽几声,然后才道:“是真的,他如今在边关,估计很快就回到京城。”
信国公一下来了精神,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哪里看得出他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好久他才来到安神医面前:“这事情谁知道?”
“放心,现在都没人知道,今天跟你说这个事,就是跟你说当年太子府被烧一事。”
“那事?还有什么老夫不知道的事?不是那个——”
信国公也指了指皇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