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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圆儿深深的蹙眉,担忧的目光落在浅浅脸上,见她小脸皱成一团,不免手下力度更大了些。
南宫婉婉站在一边,这会儿也完全醒了过来,尴尬的揉了揉自个儿鼻子,没好意思开口。
刚才睡梦中突然被浅浅推醒,入目就看到一张扭曲的脸,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她是不是要生了。
圆儿手法熟练的替浅浅按摩了会,纾解了她的不舒,这才起身,面色沉沉的对南宫婉婉说:“南宫小姐,主子现在有孕,你一个人可能照顾不来,奴婢今晚就留在这里了。”
“噢,好!”南宫婉婉呆呆的应了一声,并拿了颗药丸给她。
圆儿不解的看着南宫婉婉,南宫婉婉解释说:“那个我怕晚上有人不小心跑错屋,特意设了点屏障,你刚才突然冲过来,沾了些不该沾的东西,你把这药丸吞下,这是解药。”
圆儿没吭声,目光却是看向浅浅,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拿过药丸服下,并说:“多谢南宫小姐。”
圆儿说罢,回身倒了杯水给浅浅,并问说:“主子可舒坦一些?”
浅浅扬起无力的一笑,抬手擦了擦额,躺好了,这才对一边的南宫婉婉说话。
“怎么样,吓到了吗?”
南宫婉婉不甚自然的解释说:“我没有照顾过孕妇,有点高估了自己,半梦半醒点,反应有点慢,幸好你没事。”
浅浅失笑的说:“你当孕妇是这么好照顾的啊?”
她早猜到会是这样,而且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刚才南宫婉婉那一脸慌乱样子,有些笨拙可爱。
南宫婉婉毕竟不是习武的人,本来就没有这么机警,就连清澜,晚上为了照顾她,怕她有事,向来都是浅眠。
她动一下身子,清澜就会醒过来。
南宫婉婉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可能像清澜他们照顾得这么周到。
折腾了好一会儿,南宫婉婉又爬到了床铺上,却是一时没有睡意,又不敢乱动,怕惊到浅浅。
浅浅其实也没睡,听着身边那没有规矩的呼吸声,小声问说:“你在屋里下的什么药,怎么圆儿中了招却看起来像没事人似的。”
南宫婉婉翻过身子,面对着浅浅说:“就是此时会压抑人内力的药啊!”
浅浅在黑暗中翻了下白眼,幸好被圆儿闯了下,若真有什么来对付她们,光控制了对方的内力有什么用。
圆儿憋了会儿,忍不住插话说:“南宫小姐下这种药用,起码得下那种,让人一沾就会死的药。”
南宫婉婉倒抽了口气,觉得圆儿那一脸憨厚的样子,竟然张口就说得这么恶毒,而且她手里就是有这种药,也是要见血的。
她倒是有一种小蛊虫,但也不算是她养的,是以前的南宫婉婉捣鼓出来的,算是保命绝招。
这这蛊血能在瞬间钻到人的伤口里,使其血液凝固直至死亡。
苗疆虽然有这一门绝活,但好在他们都信因果报应这一说,而且苗疆大多数人都平静的生活,学蛊不过是为了自保。
一般所用的,都是些伤人却不要命的蛊毒,只为了给自己一些逃脱的时间。
“杀、杀人?我、我才不要!”南宫婉婉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圆儿在黑暗中瞥了眼睡在床边的南宫婉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连浅浅都没有说话,她刚才插话,本来就逾越了。
室内静了好一会儿,南宫婉婉才小声询问浅浅。
“难道你也觉得要直接用那种一招致命的毒吗?”
浅浅闭起的双眼未睁,缓缓说道:“这倒不用,不过也不能如此鸡肋,起码在消了对方内力的同时,得给我们提起示警才行!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又不会要命的,你可以多弄些出来。”
浅浅也是现代人,哪里不清楚南宫婉婉的想法,自然不会跟她说什么,对方都来要她们的命了,她们就不要客气的回敬回去。
说到底,浅浅和南宫婉婉也差不多,虽然看着比她狠一点,但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取人性命的性格。
这或许是生存在法制社会下养成的习性。
在宫里的日子,说来是无趣的,浅浅除了练字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做,闲来倒是让王府把麻将送来打了一个下午。
隔天又替南宫婉婉将短发修减了下,倒是显得人十分的俏皮可爱,就是不清楚这时代的人,有没有这种欣赏眼光。
毕竟在他们眼里,第一眼看到短发时,不会意识到发型什么,只会觉得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要绞发。
在约定期的第九天,清澜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才浅浅连日来的担忧消散了许多。
“我已经找到了子衍,并把他接到了府里,不过他如今腿摔断了,还在昏迷之中,这段时间怕是只能在床上好好养伤了。”
浅浅双手合十,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说:“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清澜眉眼闪过一抹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浅浅沉浸在邱子衍活着的喜悦中,倒也没有注意清澜的特殊。
“对了,你说他腿摔断了,太医怎么说,会不会影响以后走路?”浅浅想起这点,又紧紧的拧起了眉。
清澜皱了下眉说:“断的骨已经接好了,太医说这几个月好好养伤,倒是不会有影响,能恢复过来。”
“这就好!”浅浅又是一阵谢天谢地,这才问说:“对了,你有没有问邱子衍他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噢,我一喜忘了,你刚说他还在昏迷中,你应该没来得及问才是。”
清澜抿了抿嘴,犹豫下还是坦白说了。
“子衍这次去收购田地粮食一共带了山庄里的四人,其中三人被人追杀时,就已经死了,另一个人在我们找到子衍时,死在回来的路上了。”
浅浅愣了愣,脸上的笑容退散,有些麻木的问了一句。
“死了山庄的四人?就是那些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
清澜不忍的说:“嗯!就是他们,而且子衍这次能逃过一劫,也多亏了他们,其中有一个和子衍换了衣服,戴了他的面具,与他跑了反方向,不过两边虽然跑的方向不一样,同样被人追杀着,只是换了衣服的那个少年由着另两人相护逃离,可惜他们三人都没逃脱。”
浅浅声音哑了哑,一脸低落的说:“当初买下他们的时候,本来就是把他们当成工具在训练,目的也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如今看着他们为了保护子衍而牺牲,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
清澜张手,紧紧的将浅浅搂到怀里,低声劝慰说:“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我也一样!”
听到他们死了的消息,清澜心中都闪过一抹异样,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更何况是一向心软的浅浅。
他就是怕浅浅伤心,所以才犹豫着说与不说,但想着以后她总会知道的,瞒着她也不好,至少现在知道了这事,虽然伤心,还可以送他们最后一程。
浅浅脆弱的窝在清澜的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的原因,心思特别敏感,清澜安抚了许久,她才好一些。
两人细声聊了会儿,浅浅详细问了那四位少年是哪四个,了解了他们的情况,又告诉清澜,让他转达给阿大,一定要好好厚葬这四位少年。
“希望他们下一世投胎一个好人家,不用再受这些苦了!”浅浅窝在清澜的怀里,眼神有些空洞的说着。
她到底没有铁石心肠到可以以命易命的地步。
虽然很感激这四位少年如此保护邱子衍,因为邱子衍若是不在了的话,她定然会更伤心,但是她也没法在听说这四位少年舍命了的情况下,表现出庆幸。
伤感完,又敲定了四位少年的身后事,浅浅他们还是要面对现实。
舞阳公主的事情迫在眉睫,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这几天裕皇子窝在寝宫里,倒是没有闹事,但同时,谁也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
裕皇子住的那个寝宫就如浅浅这边一样,同样不让别人插手,里面的人全是裕皇子自蜀国带来的人。
或许是舞阳公主的死,又或许是裕皇子的配合,这些天下来,裕皇子不断的派人出宫买各色酒楼的招牌菜带来宫里来,皇上也没有阻止。
“可有查到什么有利的情况?”浅浅单手轻抚肚皮,一脸凝重的样子。
清澜半敛眉眼,低声说:“仵作在那姑娘的身上倒是验出了些事情,知道那姑娘身前已经中了剧毒,但就是查不出是什么毒,而且中毒的潜伏期这么长,死后七天才在尸体上显现出来,一般人家若是中了这种毒,怕是不易被发现了。”
浅浅想了下,冷静分析说:“这就表示这对兄妹可能不认识这背后黑手,他可能就是直接对那姑娘下了毒药,然后借此威胁。”
清澜目光闪了闪说:“只怪那暗卫太蠢了,竟然信了这种人的话。最后妹妹没有救成,自己一条命搭了去,还害了胤亲王。”
“怎么说?”浅浅好奇的坐直了身子,觉得这话中有话,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些,她不晓得的事情。
清澜低声说:“我去查问过发现暗卫尸体的人,他说暗卫被发现的时候,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他是跪着的!后来我细问了下,想了下才明白暗卫为什么要跪着,他跪着的方向正好是朝着胤亲王府,显然他是觉得愧疚的,才会在死前摆出这样一个姿势。”
浅浅蹙眉,一时不好说什么。
这暗卫虽然蠢,中了人家的圈套,但是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事,被人拿捏住了弱点来威胁,就是这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说来说去,也是魏国有这么一劫,每一个暗卫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能活下来的本事是不用说的,作为一个工具,也是不可能有任何感情牵扯的,不是上任暗卫的传人,就是孤儿。
哪里会晓得碰上这么一个,兄妹分离了十几年,能够重遇,重遇了还能相识,这一明一暗两处生活的人,在没出这事前,相信他们兄妹都以为这次重遇是老天的眷顾。
但谁会想到,这是老天跟他们开的一个大玩笑。
这位暗卫,若不是有这么一个弱点,对方不一定会挑了他下手。
“……所以我觉得,这位暗卫是自愿去死的!”清澜淡淡的声做出总结。
浅浅听了他这样分析,也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自古忠义两难全,暗卫或许在选择背主救妹时,就没想过苟活。
只是他始终忽略了人性的残忍,他忘了他一死,他那柔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逃过一劫。
“但是这些都没有什么用,而且就算子衍醒了也没用,我们王府没做这事,我们心里清楚,子衍醒了,也只能跟皇上解释,事情与我们无关,但还是不能给裕皇子一个准备的答复。”
清澜说话都不免有些急躁了,本来没多大关系的事情,因为皇上把浅浅扣在宫里了,他感觉就是他自个儿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几天下来了,事情却没有大的进展,这让他如何能淡定从容。
“皇上那边有查到什么吗?”浅浅拧紧了眉,双手轻放在清澜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清澜微嘲的说了一句,“能有什么,我们王府都查不到,他不是一样的。”
浅浅略微垂眼,问:“那汉国那边怎么样了?直觉上,我就认定了是他们,然后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吗?”
清澜压抑的说:“还真是这样!除了那天来宫里辞行,其他的时间都老老实实,和以前是一样的,甚至说,比起以前还收敛了许多。”
浅浅微微张了张嘴,眉眼一闪,淡然道:“这事要么不是汉国做的,要么就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全盘事宜,而且一环接一环,早有准备,根本就不需要璟皇子插手。”
“是后者!”清澜十分肯定的口吻,与浅浅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凭直觉就行了,没有真凭实据,谁也拿璟皇子没有办法,除非是想在和蜀国误会没解开的情况下,又和汉国闹僵。
想到这里,浅浅突然正襟危坐的说:“明天不但是十日期限,而且汉国一行人,也是明天离开。”
“对!”清澜眸光沉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浅浅担忧的说:“璟皇子他们这一走,黑锅我们不是背定了吗?不说证据更难找了,就算找到了蜀国这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