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戒痕

冬日青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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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昀不可置信而不断触摸她的四肢,完全能理解许太医的纳闷,怎么都摸不着炙热感了?

    一路上回来那火灼到君子笑前才忽地消失,若不是她身上衣物仍湿得透彻,他也怀疑自己触觉出了错!

    凝滞着不知该如何问起,便被立秋打断了思维。

    “姑娘,可以更衣了。”立秋也没见过颜娧如此虚弱,那一瞬真有失去她的错觉。

    两道焦心的眼神来回巡着,仍查探不出隐藏在笑靥底下的脆弱,直到她下了床铺虚弱往前倾倒,差点磕着了房内的四角桌。

    “姑娘!”

    “丫头!”

    立秋瞬间跪地准备当垫底,承昀似乎早看出端倪,长臂一揽,免了她的皮肉痛。

    不是错觉!

    大仙祠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脉象只有瞬时变异,内息探不到伤,他想不出有什么病况会有如此表现。

    娇软无力的身躯了无生息般摊在他怀中,揽着她的手不停颤抖着,而她依然逞强的绽着笑颜安慰他们道:“没事!腿软了而已......”

    承昀横抱起她往净房走去,顾不上沾湿云袖,将她和衣放入浴桶,才让立秋接手,一语不发守在门外,楚风这时也送来衣物为他更衣,店内小二拿了新的被褥进房换上,沉闷的气息里各自默默进行着。

    浸到热水里颜娧终于觉得有活过来的感觉,如同淋了场及时雨的旱地,迅速找回生机,庙里那阵无火之焚吓着她了,开始对这个异界从怀疑到充满了敬意。

    梦境里是狐狸大仙说话?

    定定看着左手原本带在上面的遮去戒痕的银戒不见踪影,原本粉色掺淡青的戒痕变了色,左右对开的鸢尾花更加明显。

    能把她烧到银戒消失,钛金戒痕又变了颜色,到底有多热?

    那一瞬,她真觉得这次真死定了,再醒来只想问,有必要烧她第三次吗?

    “姑娘戒指不见了?”立秋也注意到了。

    那枚银戒随了年龄增长扩了几回指围,从没看过她取下,只说为了防小人与遮掩胎记。

    如今看来,丁香色鸢尾花被玉色花萼包裹,绽在她纤细优美的尾指上,这胎记高雅得令人折服,与生俱来的胎记,在她身上也能如此与众不同,不愧是她信服的姑娘。

    “嗯!”她回答得有气无力,“再找个一样的遮起来吧。”

    “为何?挺美的,我都喜欢。”立秋不解。

    “扒不下来,又挺美,是个麻烦事儿。”她不想成为关在府中的闺阁姑娘,在外与人相交被问起,不是个麻烦事儿?

    加上,之前已请黎莹观察过,确认颜姒没有相同的戒痕,如若真有天被揭了身份,她究竟算不算是颜娧还得两说。

    立秋瞬间懂得她怕麻烦的心思便没再提及,拿起花露胰子动作轻柔的,帮她洗去一身倦意,这还是她头一回甘愿重头到脚都给人伺候,可见得柳眉间的倦意非虚。

    出了净房,早已更衣完毕的承昀,也没管她长发仍滴着水,便又将她拦抱上刚更换好的床铺,接过立秋递来干净布巾,让她枕在长腿上着手擦拭长发。

    立秋见状也趁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出来。

    颜娧尽了最大的能耐侧了个身,左手伏在承昀长腿上明显感受到肌肉一阵紧绷,本想轻拍两下安慰他的紧绷,下一瞬便被他捉牢了。

    低沉嗓音里带着鲜明愠火道:“先交待了。”

    都几乎无法动弹的小女人,还有时间撩拨他?

    颜娧怔了下,扬起了笑颜,她的安慰被当成挑情了啊?

    立秋看着病中不忘做死的颜娧也跟着摇头。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怎么了,我也很想知道怎么了......”她轻轻叹息无奈道,“在大仙祠里每磕一下头,火焚般的剧痛就会再加重一次,我好像都闻到肉焦味了,磕到第九下之后没印象了,醒来便在君子笑里了。”

    颜娧扯了扯他的手问道:“你可看到我的银戒了?”

    “可能在路上掉了,我让楚风去寻?”承昀曾听她提起带尾戒,是为防范小人。

    “罢了!丢了就丢了,再寻一个喜欢的戴上。”颜娧也察觉了他端详了手上的戒痕好一会,想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以往她都戴上宽版如意银戒遮掩尾指,现下还是头一回让他看到尾指花纹。

    “妳还真是个不怕疼的,纹了鸢尾花还要再上银线,妳可难死那老师父了吧?”

    “......”颜娧立秋对视了眼,又看看戒痕。

    戒痕的形式有了变化,方才仅仅加深了颜色,现下花朵被银线提显得栩栩如生。

    “哪儿的师傅这么厉害,带上我也去纹一样的可好?”抚着尾指上花纹,他说不出的喜欢。

    “大仙祠!你带我去的。”颜娧扶额苦笑,应该不需要再找银戒了,再带一个再染一色?。

    若有所思的眼眸回望着他,期盼他能联想起什么,有些话毕竟说多了不好。

    “什么?”她的眼神瞧得他心惊,换承昀愣了下。

    立秋也拧起眉宇说道:“更衣时花纹不是这样。”

    忽地,颜娧精神奕奕坐起,花纹出现银线,消失的气力也回来了,好似适才的虚弱全是假象。

    “怎么办?我觉着昏迷时同我讲话的,好像是狐狸大仙......”颜娧想起了迷蒙中那温婉的声音。

    “大仙说了什么?”虽觉得不可思议,承昀仍是抱持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否则怎么解释连太医都诊脉异常?

    “她说我胆子挺大,敢开她玩笑。”她尴尬歉笑。

    “我也一直这样觉得。”立秋抢了承昀白,两人还有默契回望。

    在南楚的确没人敢假扮大仙,颜娧算第一人。

    “......”颜娧突然有种说不下去的感觉。

    “然后?”承昀已发觉她的不悦,连忙转移焦点。

    “她说我是怪苗子。”她能理解第二句话在说,她逆转了时空,改变了现状,也是不能全盘托出的部份,只能简略说明道,抬起尾指又瞄了眼挑了银线的鸢尾花纹,拧起柳眉说:“说这是福缘。”

    “唔......”立秋也瞟了鸢尾花纹好几眼,除了漂亮,不觉着有什么特别而不与置评。

    承昀冷不防揽紧了她,松了口气道:“不是发现其他事情都好。”

    他可没忘记这副有故事的躯窍,如果大仙真出现,难道不是因为她根本不属于这副躯体?会不会要将她带回去原来的地方?

    “......”颜娧被他这么一提,反而种下了怀疑种子。

    她们会出现在这个异世,会不会是狐狸大仙的作为?

    否则怎会知道戒指之事?

    她轻推承昀不确定问道:“或许我该再回去一趟大仙祠。”

    颜娧如愿看到两人因为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愤怒瞪视,外加同时大吼:“不许再去!”

    哎呀!一恢复马上没特权啦!

    嘤嘤......

    ......

    说不再去,便不再去?

    一连五日,颜娧都来到城外漕运行,探视那几个被带来的小乞儿,几次码头忙乱之际,想偷溜上湄湖山,都才出了漕运行就被承昀或立秋拎回。

    武力还是不够强大,为何一山永远还有一山高?

    经历前几天火焚,她得到风破心法突破了七层的惊喜。

    这是狐狸大仙给的礼物之一?

    只差承昀一些些了啊!

    今日又来到漕运行码头,看着八个六七岁的小娃,两小队轮流搬运货物,那搬运速度可不比码头工人慢。

    颜娧坐在漕运行二楼包间和合窗下,看着几个孩子边玩乐边工作,每天以劳力换上吃食与住宿,总比在城门口乞讨不到还得挨打好。

    有什么比自食其力来的果实甜美?

    周管事也是个知心人,几个孩子来到这里没几天,已经在漕运行后头起了个简单院子,八个孩子门面整齐,衣着不再褴褛!

    承昀见她眉眼间的欢愉,来自楼下的一群嬉闹的孩子,不由得一问:“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