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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达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对方的问题。
对于眼前出现的江申，毕达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一是对他的身份存疑，明明警方报告里还活着，却在亡魂世界见到了他。
二是对他的能力有些担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申竟然能让毕达泛起无限的恐惧，实在是非常罕见。
“是被吓着了吧？”
“这地方咱们任何人都不能去，据说进去的没一个活着出来。”
“新员工就该有新员工的样儿，不能什么事儿都那么好奇。”
江申伸出双手，紧紧扣住了毕达胳膊，将人给扶了起来。
冰凉的手掌，冻的毕达肌肉刺痛，要不是实在没感受到恶意，毕达早就翻脸放出所有快递员了。
现在脱离了诡异的办公楼，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毕达去忌讳了。
“办公楼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会吃人？”毕达十分不解的问道。
江申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刚我不是说了么，进去的没一个活着出来。”
“既然没人活着出来，又哪来得知里面情况的机会呢？”
毕达无语了！
对方说的也没错，确实是这个逻辑。
“这么久以来，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从里面活着走出来的人。”
“现在你能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得！
未曾想对方把问题抛了回来。
斟酌了片刻，毕达将里面发生的种种描述了一遍。
江申听的连连点头，那模样似乎也经历过这些内容。
“糟糕！”
毕达聊完后，看着深邃的办公大楼，忍不住低喝出了声。
他突然想起，与安保老头儿缠斗的时候，建厂规划方案的文件夹掉在了大厅里，先前为了逃命，竟然忘了从地面拾起。
完犊子了，辛辛苦苦拼命，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毕达面色阴沉的厉害，差点没气的抽自己两巴掌。
江申十分疑惑，顺着毕达的眼神望去。
然后默默的掏出强光手电筒，一步步跨上了前往办公大楼的阶梯，最终停在了最后一个台阶。
江申似乎对这里极为了解，只要不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就不会遭受到安保老头儿的攻击，以及那诡异的能力影响。
手电筒的强光照射进去，安保老头儿已经离开，两个恐怖的深坑，支离破碎的地面，震裂的墙壁统统映入他的双眼。
还有一份蓝色文件夹，赫然静静的躺在地面。
看了好一会儿，江申才默默走了回来：“你找建厂规划方案干什么？”
毕达没有回答，肌肉已经微微隆起，静静的看着对方，等待着他的下一步。
“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问问而已。”江申陡然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想缓解着空气中凝固的氛围。
江申想了想，欲表达一点儿善意：“实际上你找那玩意儿没用，文件夹里面的关键资料已经没了，早就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什么？？？”
“关键资料被人拿走了？？？”毕达惊讶的喊出了声。
“是的，因为我也去拿过，看完后又给放回去了。”江申诡异的笑着说道。
嘶！
毕达震惊了。
江申居然进去翻找过资料，并且还有时间阅读，最终全身而退离开了。
看来对方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嗯？
不对劲儿。
毕达很快冷静了下来。
刚刚江申还询问里面什么情况，现在又说进去翻阅过建厂规划方案。
他哪一句是真的？
进去过翻阅过是真的？还是没进去过是真的？
毕达皱起了眉头，不懂声色的往后挪动，他准备离开了。
如果江申没那么诡异，兴许毕达还愿意和他贴近一些，套取有用的信息。
但是对方虚假的话太多，与这种人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
江申似乎看出了毕达的心思，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先前我套你的话，只是为了知道你进去后遇见的情况，与我是不是一致的。”
“现在看来，确实是一致的。”
“所以我才愿意告诉你，建厂规划方案里面没有关键性内容。”
两三句话并没打消毕达的疑虑，不过对方的坦诚，倒是让他觉得这人性格有点意思。
“你为什么想要去翻阅这份资料？”毕达思索后问道。
江申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毕达原因。
毕达能够从办公大楼里活着全身而退，已经具备了合作的资格，故而江申也在犹豫，要不要找一个同伴一起。
再一个，从第一次见面，江申就明显察觉出了毕达与他们都不同，似乎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呼~”
江申吐出一口浊气，他想通了。
“我找建厂规划方案很简单，因为我想掀开属于江坨水泥厂的秘密，看看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江申简短介绍了缘由。
“你不是江坨水泥厂的员工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毕达皱眉继续问道。
“因为我失忆了！”
“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现在的同事们都很古怪。”
“他们好像是死了一样，但又好像还活着。”
“工厂的工人们像机械一般每天重复着工作，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休息。”
“每次和他们打招呼，聊天，都像在和机器人说话一样。”
“好像只有我们安保人员，才像活人多一点。”
“所以我想掀开江坨水泥厂的秘密，找到我失去的记忆。”江申将他的感受和盘托出，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阴鸷。
毕达惊讶的望着对方，看来一开始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从见到马明之初，毕达就有种感觉，对方好像忘记自己已经死了，一切都定格在了生前的模样。
直到见到贾龙，毕达才有种感觉，他是正常的鬼魂，并不是失忆的鬼魂。
“有人跟你们说过，你们已经死了这种话吗？”毕达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申愣了一下，然后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两人接下来聊了几句，毕达没有戳穿对方是鬼魂的身份，也没有说出工人在他眼里的状态，以免江申突然心态爆炸。
“待会儿我准备去生产的水泥的机器内部检查，你要去么？”江申发来了邀请。
“你为什么要去检查？”毕达询问道。
按道理来说，江申是看不见血色的水泥，在他们眼里的江沱水泥厂一切都是正常的。
江申皱眉答道：“因为我总觉得那里面有种不详的感觉，让我十分不舒服，你能不能陪我去找到不详的源头？”
对方竟然能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毕达深深看了他两眼，然后才点头：“好，我陪你去！”
“叮咚！”
“恭喜宿主，接到跑腿任务《血水泥的不详源头》。”
“任务描述：唯一清醒的老工人江申，在生产水泥的机器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请宿主和江申一同前往，否则将有严厉惩罚。”
咦？
听到系统的兼职任务提示音，毕达心底十分疑惑。
按照之前在克里姆精神康复中心的经验来看，兼职任务都是一环扣一环，一个接一个。
从没发生过在一个派件地点，上一个兼职任务还未完成，又触发了下一个兼职任务。
毕达眉头深深拧起，看来江沱水泥厂里面不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