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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近午时,门外的小厮、衙役、主事们听着执事房仿佛有欢悦的笑声“呵呵……”很是悦耳。正在办公的主事们侧耳细听,宰相大人好像说了句:“……西都……城建改造……”而裘大人兴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大人这个主意妙……下官试试……还有没有其他的……”
所以当所有人被叫进大厅时,心里难免充满疑惑和好奇。
这时一个小厮下身穿蓝色裤子,上身穿件小青色夹袄,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篓子,好笑的踮着脚走过来,看起来很费力的样子。
有衙役快步上前接过那篓子送进执事房中,等那小厮上来打开篓子,梅香儒就闻见一股水果的清香味飘了过来。拿眼去看,却是一篓子粉嫩可爱的蜜桃。那上面晶亮的绒毛水灵灵的泛着光,看起来很诱人。
梅香儒夸张的伸鼻子嗅了一下说道:“裘大人果然不同凡响,这时节还有蜜桃吃。”看看人都在发愣,梅香儒就指挥着衙役去洗桃。等那鲜嫩嫩的蜜桃端上桌,不等别人请,梅香儒以极快的速度拿了一个在手中放在面前长吸一口气道:“香,真香!大家别客气,快吃吧。不要辜负你们裘大人的一片美意。”梅香儒说完却没一个人动,看着在屠大人长期严历的管教下变得谨慎小心的的脸,梅香儒呵呵笑道:“本相和裘大人也算是大兴的有钱人,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你们吃我俩的就是吃大户,这吃大户也有一说: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今儿个咱就白吃一回。”说得众人脸上神情一松,裘金玉趁势叫过衙役道:“你给大家分分。”
梅香儒拿着桃却不吃,只时不时的放鼻子下闻闻,长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来一副陶醉的模样,裘金玉忍不住说道:“大人喜欢尽管吃,下官家里还有,明儿个再送些来。”
梅香儒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感慨万端的说道:“和裘大人比起来,本相也就能算个中户人家。”说到着又看看众人,接道:“以后本相就带着大伙天天啃你这大户好了。”
裘金玉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一脸无奈何地说道:“大人过谦了。下官不过……”他一时不知找个什么来说。梅香儒却戏弄道:“裘大人再谦虚就小气了不是,今天大伙还就吃定你了,来啊……”看着走上前的衙役,吩咐了句:“你去西都最好的酒楼,订个最大的厢,最大的席。”那衙役答应一声,就去订席了,才走到门口就听梅大人又吆喝了句:“捡最贵的菜点啊……”
等衙役走了,梅香儒冲大伙一笑,说了句:“裘大人升官,大家也同喜同喜。”
裘金玉被他说的羞赧道:“大人……”
梅香儒不理会他,郑重其事的说了句:“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个人放火那有什么气势,大伙吃饱喝足才好帮你放那三把火。”见大家都拿着桃小心翼翼的听他说话,没一个敢吃的,说了句:“大家快些吃桃,吃完了裘大人还有事跟大家说。”
众人这才把桃举到嘴边,小心的咬一口,细嚼起来,只有一个小伙子最是实在,嘎嘣一口下去,咬掉了半个桃,喀嚓喀嚓就在嘴里大嚼起来。
梅香儒忽然想起似的问道:“你们说如果吃桃的时候发现一个虫,最坏的情况是什么?”裘金玉说:“那当然是,拿起桃一看有个虫眼。”另一个主事道:“大人,是咬几后看到个虫眼。”侍郎鲁善终接道:“大人,是咬几口后,发现桃上一个虫?”梅香儒这问题提得突然又莫名,那小伙子也停了嘴,瞪着眼听他们说话。
梅香儒强忍住笑,用手一指那个小伙子道:“错,最坏的情况,是这样,一口咬下去发现桃上只有半条虫。”小伙子还没明白过来,众人已经拿眼去看他那桃,果见只有半条虫在那桃上,那断裂处还拖出一丝白色的浆液。小伙子见大伙都瞧着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一看,刹那间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只身跳起,狂奔而出,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他的剧烈的呕吐声。
座中诸人有的恶心的捂嘴,有的再也忍不住窃笑起来,裘金玉却好整以暇不见任何反映。
气氛终于在这部小插曲中变得轻松起来,众人吃完了桃,新任工部尚书裘金玉这才把他要烧的第一把火——西都城旧城改造计划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