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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玉绝尘便命令小尼将琴儿打发,琴儿拿了银子并未吵闹,反倒谢了恩便迅速离去。而后他又哄着苒苒穿戴许多繁杂的衣饰并学习繁缛的礼节。
“那个琴儿真这么轻易就走了?”苒苒有些不可置信,那女人挤走那啥云儿时还挺利索的,如今不但没有闹腾,反倒说走就走,女人的直觉令她感到更加不安。
倒是玉绝尘不太在意地道:“当然,她能奈我何?”
“你可别小看女人了。”苒苒提醒道,“很多时候女人比男人还要狠,你呀——少惹点女祸!”她揪着他的耳朵叮咛许久才肯放开,任由他给她的发髻上插重重的发饰。
被玉绝尘三催四请,苒苒才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着进了皇宫。
上回进宫的记忆并不好,加上此次全都是重要人物到场,稍有差池恐怕……
“你还在想什么?”玉绝尘扯了下她的袖子,“跟在我身后,方才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嗯。”她点点头,眼神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乱瞟。今夜貌似很隆重,宫里头守卫森严,明晃晃的大刀时不时在眼前闪闪,而入宫的人都要经过重重检查,不得带任何疑似武器的物件入场。
虽然下了马车后只需穿过两道长廊,但这一路上她是受到极端注视的——毕竟她是在大名鼎鼎的“绝尘王妃”过世后,玉绝尘第二个纳入妃子,自然不是正妃,不过传言中她极可能在不久后上位。
“尘……”她悄悄地捏住他的衣角,低声道:“有好几位夫人以前都见过我,她们现在都在看我……”她不懂他是如何想的,她这一出场,铁定造成大大的轰动。由于时间紧迫,使得她来不及细细询问便被拉过来了。
他却用腹语轻笑道:“我就是要这个效果。”又指了指前方,“那边全是相国的人,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呢!里边有两位大人也见过你,待会儿就等着看他们惊愕的傻样儿了。”
“你真是的……”她禁不住想埋怨,但这状况也由不得她。
紧接着,她在一阵抽气声中微微抬起了头,而后小鸟依人地倚在玉绝尘身边,他则更加放肆地与她亲密相拥,毫不在乎他人惊讶与鄙夷的目光。
“这位是本王如今唯一的侧妃——罗可苒。”他清冷的嗓音向所有人介绍她,使得她的眼眶湿润起来,这是她自己,不再是尹娜苒了。
“天吶……这明明是——”有人忍不住惊呼。
“不不不,这位娘娘温柔可人,王爷好眼光啊!”有人帮忙圆场。
此类话语络绎不绝,在他们各色目光中,玉绝尘暗自勾起了唇角,玩味地笑着。
而苒苒本来局促不安,却在望见一抹藏青色的丽影后暗自吐息,青岚公主随着宫女往这边走来。
“绝尘哥哥,姐、额,你好……”青岚公主自然明白,只淡淡瞥了苒苒一眼,又走向其他公主那边。但她临走前望了玉绝尘一眼,那眼神里含有不舍与……求救?
苒苒疑惑地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恐怕不是好事。”玉绝尘也略微担忧。
“完蛋了……”苒苒突然开始跺脚,“尘,我好想去茅厕……”
玉绝尘的额头挂满了黑线,无奈地望着她。“很急吗?”
“当然!”苒苒委屈地道,“被你拉着学了大半天,又打扮了一下午,来不及去茅厕就上马车过来了……”她也不想啊!
“走吧。”他说着牵起苒苒的手便要退出人群。
有人刻意刁难:“绝尘王爷这是要去哪儿?莫不是金泽太子还没到,就怯场了吧?”
玉绝尘只将苒苒搂进怀里,邪恶一笑道:“本王的妃子太可爱了,本王忍不住想与她私下相处一番。”他露骨的说法再次惹起众议,他也不管不顾,带着苒苒就退场。
半刻钟后——
“你好了没?”玉绝尘咬牙切齿地站在茅厕附近的暗处里,捏着鼻子询问,深怕被人认出来。
“快了啦……”苒苒急急地穿起衣服,光这些繁复的衣带就让她弄了大半天。“要不你先到前边走廊等我,我马上就出来。”她终于发了善心让他远离这儿。
当她终于出来时,却没见着玉绝尘。
“尘?”她悄声低唤,依旧没有回答。她有些急,不知是该回到会场还是在此等待。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往前走去,却没有留神低下的一道坎儿,啪啦一下就要被绊倒——
“呀!”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四脚朝天时,却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那布料不同于朝中大臣身上的细腻,还有股陌生的腥臊味,好似动物的皮毛!
她还在错愕之时,对方已停下脚步,她扬起下巴看过去,借着月光与宫灯,竟望入一汪绿色的湖水!天哪——那人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
“呵呵……还是这么冒失……”那人的嗓音十分低沉粗厚,与他粗犷的轮廓十分相符。
“你……”苒苒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那人拦腰抱着,连忙要跳下去,对方却抓紧了她不放!“放开我!”她怒喝。“你快点放下我啊——”
话音方落,一道疾风划过!只见熟悉的明黄色闪入眼帘,苒苒感到自己被那人举得高高的,而后被另一双修长的健臂穿过颈后与腰间,她顺势扯住那人的手臂,几乎瞬时间便被夺了过去!先前那人并未放弃,一道银光划过,玉绝尘一跃而起——
“好身手!”对方欣赏地夸赞道,“看来中原并不是每个文质彬彬的瘦弱书生都弱不禁风!”
“哼,谬赞了。”玉绝尘冷冷道,这才将惊魂未定的苒苒放下。
她一落地便躲到他身后,探出脑袋望过去,这下看清了那人的原貌,禁不住捂住嘴巴——竟然是那日在醉仙楼里与童嫂发生争执的绿眸异族人!
她惊慌不已地抓住玉绝尘的袖子,那人显然早已认出了她,并且方才定是一路尾随而来!
“本王也想不到,堂堂金泽国的太子殿下,竟会对本王的妃子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