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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时辰?”闻言,于云夕抬眸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问什么时辰。
管家面露嗤笑之色,随口应了一句:“辰时。”
“那便好。”于云夕站起身,神情极其冷静。
跟随管家到了厅堂,她远远就见到了青姑姑被人压在地上,身上全是鞭痕,血迹斑驳。
这个模样……像极了她被迫出嫁那日的样子。
如此想来,倒是有点讽刺。
察觉到眼神,青姑姑艰难抬头,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她。
于云夕淡定地收回眼神,接着恭敬地给宁太妃行礼。
“云夕见过母妃。”
“跪下!”一个茶杯重重砸在地上,茶水飞溅,把她的裙摆与鞋子都弄湿了。
太妃盛怒,下人们都不敢喘气。
刘嬷嬷站在边上,眼神幸灾乐祸。
“云夕不知自己如何惹怒母妃了,还请母妃指明。”于云夕背脊挺直,她缓缓抬头,眼神坦然地与宁太妃对视着。
“王妃,你指使你的人烧了王府宗祠,这便是第一条罪。奴婢好心提醒你与太妃坦白,你不接受也就罢了,还打了奴婢,这是第二条罪。”
宁太妃还没有开口,刘嬷嬷就跳了出来,大声指责于云夕。
听言,于云夕反倒笑了。
“本王妃是主子,你是奴婢,你三番两次挑衅本王妃,这一巴掌你挨得不冤。相信母妃也不愿意看到奴婢骑在主子上吧。”
于云夕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宁太妃,继续不慌不忙地说:“还有,至于刘嬷嬷你说的烧宗祠之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妃没有做的事情,又如何会承认?”
“青姑姑已经招了,证据确凿,你到现在还想抵赖!”刘嬷嬷高声呵斥。
若是旁人听到这里,必定会慌了神,但是于云夕却是面色如常。
她转头,眼神故作疑惑地看着青姑姑:“青姑姑,刘嬷嬷说你招了,你招了什么?”
青姑姑虽然现在恨死于云夕了,但她的脑子还算清醒。
她重重磕头,大声说:“回禀王妃,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宗祠被烧,与奴婢无关。”
听到这话,于云夕眸色微闪,心中的顾虑彻底放下了。
果然如她所想,青姑姑压根就没有招供。
她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若招了,大家都得死。
刘嬷嬷方才不过是在诈她罢了
所以她方才就在赌,赌姑姑虽恨她,但也不傻。
还好,她赌对了。
“贱婢,居然还嘴硬!”刘嬷嬷见套话不成,恼羞成怒,就要上手打青姑姑。
“刘嬷嬷,母妃还在这里,她还没有表态,岂容你嚣张?”于云夕抬手,扣住了刘嬷嬷的手腕,冷声呵斥。
“够了!”
宁太妃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的脸乌云密布,厌恶的眼神扫过于云夕。
“你不过入门三日,便把王府弄得乌烟瘴气!哀家问你,宗祠的事情是不是你所为?”
“不是!”于云夕坚定地应答。
“你还敢与哀家说谎,已经有人见到你的婢女去过宗祠那边。”宁太妃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那眼神像是要把于云夕给杀了一般。
于云夕也不慌,她叹气道,“母妃,我承认,我的确让青姑姑去了宗祠。但并不是为了烧宗祠。我是心疼王爷,故而想让青姑姑代替我给列祖列宗烧香,好保佑王爷。”
“你在狡辩!”刘嬷嬷又急了。
“莫不成刘嬷嬷亲眼见到青姑姑点火了?”于云夕转头,犀利的眼神落在刘嬷嬷的身上,气场强大。
“奴婢,我,我……”刘嬷嬷一时语结。
“云夕恳请母妃明鉴。我从于家嫁入摄政王府,已是王爷的人,我盼着王府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对王府不利的事情?”
于云夕说到最后,眼镜微红,声音哽咽。
不就是演戏嘛,她也会!
宁太妃冷着脸睨着于云夕,那神情分明就是不信她的话。
“来人,给哀家上刑,今日哀家还真要问出个所以来。”
闻言,于云夕眼神微沉。
果然……
宁太妃这种从深宫里出来的女人,手段极高,心极狠,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得到命令,刘嬷嬷阴冷地笑了,她撩起袖子,快速走过来。
她今日便要把这个贱人给折磨得生不如死。
就在刘嬷嬷那双手要钳住于云夕的时候,门口小厮匆匆来报。
“太妃,丞相府的人来了。”
这话,让刘嬷嬷僵住动作。
而于云夕的嘴角勾起一个轻轻的弧度。
她方才问管家时辰,便是想确定于家上门的时间。
今日是成婚后的第三日,照理说她应该回门。
但风易离情况特殊,故而前夜宁太妃让人给于家传信了,让于家人亲自过来王府。
她那位好父亲地位虽不如皇家人,但好歹却是丞相,这个面子……太妃总该给一点的。
不过于云夕的笑意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因为她听到了那小厮又补充了一句。
“同来的人还有太子殿下。”
太子?他来干什么?于云夕的眼里闪过了几分厌意。
“太子竟也来了?”宁太妃快速站起来,神情略显严肃。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冷冰冰的眼神扫了一眼于云夕与青姑姑,然后开口:“来人,把这个贱婢送去府医那里,王妃与哀家迎客。”
这是暂时不追究宗祠的事情了?
于云夕垂眸,这倒是在她的料想之中,唯一的变数便是突然来访的太子。
过了一会儿,几个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臣见过太妃娘娘。”于中成熟练老道地给宁太妃行礼。
“臣女于婉蓉见过太妃娘娘。”一袭粉衣,肤白如凝脂的女子也娇声开口。
她便是于府嫡女于婉蓉。
宁太妃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然后眼神就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风维舟剑眉凤目,一拢白衣,袖口绣着云纹,气质清冷儒雅。
“太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她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