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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杨志可憋的够呛,自从退到风陵渡北岸后,杨志就再没捞到什么事,好不容易留守河中府,以为有仗打呢,结果愣是憋了好些天,一点任务都没有。林冲与杨志也算老朋友了,当年在汴梁任职的时候就认识了,所以对杨志的脾性摸得通透。让杨志去打鄠县,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也要防止杨志求战心切,万一心急,在鄠县耽搁太久,损失过大,接下来就不好办了,于是林冲神情严肃的拍了拍桌面,示意杨志先静下来,“杨将军,本将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断粮计划可是长安方面亲自制定的,也就是说此战必须严格按照命令去打才行。从明天开始,殿下便会分兵去凤翔府一带驻防,吸引叛军注意力,等华阴方面的叛军将主力调到西面防守后,你再突袭鄠县。如果,五天内,叛军没有任何调兵迹象,偷袭鄠县的计划就宣布取消,你也要带着麾下兵马安全撤回来,决不能硬来,知道么?”
杨志本来很兴奋的,听了林冲的话,就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不就是打个鄠县么,怎么要求还真么多?不过军令就是军令,杨志可不想放弃这次领兵出征的机会,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河中府方面做好了准备,长安方面也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一天巳时刚过,驻守咸阳与长安之间的叶静堂所部以及长安西面的萧岿所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全军集结,朝西南方向而去,与此同时,南衙三营共计三万余人,在庞赫以及拓跋轻云的统领下离开长安,向南逼近,兵锋直指华阴县。可以说定****这一些列动作太过突然,之前一点大规模调兵的迹象都没有,定****一动,驻守华阴附近的近八万叛军立刻绷紧了神经。
华阴临时府邸,柴氏将领全都匆匆来到了大厅内,柴可言早已经等候多时,大家一落座就七嘴八舌的交流起来,有些人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慌乱。定****大规模调兵,最为懊恼的还是柴进,之前柴进就建议提前动手,向西占领凤翔府的,现在好了,自己这边畏首畏尾,反倒让定****反应了过来,一旦定****重兵集结凤翔府,那自己这边也就没什么好办法了。柴氏能一举突破风陵渡,不费吹灰之力突入关中,柴永浩绝对是最大的功臣。现在柴永浩在军中威望可谓如日中天,要说柴进不嫉妒,那是假的。柴进一直都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自认为能力不比柴永浩差,要说出身,嫡系皇族血脉的身份远比柴永浩这种远房强多了,可是在军中却一直被柴永浩压一头。凤翔府绝对是他柴进的好机会,如果能一举拿下凤翔府,绝对是一件大功劳的,可惜,最终计划落空。听着周遭大家的交流声,柴进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道,“太后,从萧岿大军的动向看,多半是朝着凤翔府去的,北面庞赫与拓跋轻云一同出兵,似乎是牵制我方大军的。不过,末将却不这么认为,萧岿大军未必是真的要驻防凤翔府的,也可能是一个诱饵,想要诱使我们出兵拦截,到时候庞赫以及拓跋轻云就有机会将我不大军拦腰截断了。”
柴进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其实柴可言也想到这一点了,从之前长安方面的表现看,可一点死守凤翔府的意思都没有,似乎想要用凤翔府诱使己方拉长战线呢。既然长安方面有这种打算,又为什么突然间会出兵呢,这其中显然是有些不对劲儿的。所以说,柴进的顾虑十有八九是真的,用一方兵马当诱饵,另一方兵马配合截杀,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诡计,定****用过无数次了。放在平时,不加理会就好了,但是这次,柴可言决定借机打上一打,关中毕竟是定****的地盘,无限期的拖延下去,之前取得的大好形势就荡然无存了,不如借这个机会打上一打,或许能打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呢。而且,柴可言心中一直有一种担忧,总觉得赵有恭在其他地方埋伏着杀招,这让她更不愿意在关中僵持下去,如果无法短时间内取得进展,宁愿退到风陵渡,也不会给定****机会的,“嗯,你说的有道理,本后亦有此担忧,那你接下来还有其他想法么?”
柴可言朝柴进鼓励的笑了笑,得到柴可言的赞许,柴进心气更足了,当即提高声调说道,“末将觉得这对定****来说是个机会,对我们何尝不是个好机会呢?如果我们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凭着定****强大的战力,以及在关中深厚的基础,纵使我们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恐怕也难取得什么突破性进展。倒不如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寻得一些突破,萧岿大军朝凤翔府行进,我们完全可以调兵集结灵台山,等萧岿大军一到,便可从灵台山北面斜插凤翔府官道,堵住萧岿大军前进的路。如今凤翔府虽然有谢贶统御的三千守军,但绝对不敢出城支援萧岿的。那么唯一能支援萧岿的,也只有逼近华阴的庞赫以及拓跋轻云。只要庞赫以及拓跋轻云敢调兵灵台山,与我们大打一场,我们就完全可以依托兵力以及地利,给定****一个沉重的教训。这一战如果打好了,或许关中局势会有质的突破。”
柴进心气十足,说完这些,双目还悄悄地瞟了下柴永浩。柴永浩只能心中无奈的笑一笑了,看来这位本家兄弟有点嫉妒了,哎,这也怪不得柴进,之前他柴永浩出的风头太大了,冒险过黄河,偷袭咸阳,威逼长安。这功劳太大了,全都被他柴永浩独享了。军中起了嫉妒心的恐怕不光柴进一个人,怕是多半人都跟柴进一个想法。虽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偷渡黄河,引领两万大军偷袭长安的计划太冒险了,连请示都没有,直接来个先斩后奏,这胆子也着实太大了。不管这一仗能不能赢,恐怕都逃脱不了一个居功自傲的罪名,可柴可言却没有说一个不字,反而大加赞赏。所以,很多人都说柴可言太宠信柴永浩了,这种事如果不杜绝,以后柴永浩还不得翻天?
柴永浩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军中许多将领的心思,所以识趣的没有反对柴进,而是点头附和。这个计划如果真的能成,柴进等人也能捞点功劳,对他柴永浩的怨言也会少些,就算不成,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大损失,所以何必为了这件事再惹得军中众人不爽呢。柴进的计划,很意外的赢得了所有人的支持,柴可言也就没了拒绝的理由,她也深知御下之道,之前柴永浩立了大功,名声大噪,也该给柴进一个机会才行,如果军中一家独大,对她柴可言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大体计划定下来,驻守华阴县的柴氏各部兵马很快就有了动作,当天华阴以南,少华山一带的大军就急匆匆的往灵台山赶去,不久之后驻守华阴东面的大军也转向前往灵台山方向。第二天不到午时,萧岿所部大军便靠近了灵台山附近,柴进早已经恭候多时,一声令下,将近两万大军从灵台山杀出,直接堵住了去往凤翔府的路。萧岿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所以并没有退缩,午时将过,叶静堂所部与柴进麾下大将马力桥的兵马碰在一起,双方直接列阵厮杀。一开始只是叶静堂和马力桥的人,全部兵马加起来也不过六千人,但萧岿使了一招添油战术,一点点往前方投入兵力,渐渐地还能靠着兵力优势占据主动权的柴氏大军就有点扛不住了。柴进站在高处一刻不停的张望着战场,虽然自己这边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但定****不愧是百战之师,坚固的盾牌,娴熟的配合,愣是靠着稳如高山的阵法一点点往前推进,“吴亮以及潘喜明的兵马到什么地方了?”
“回大将军,吴将军以及潘将军的大军已经于昨日酉时出发,估计末时左右就能抵达灵台山附近,肯定能赶在敌方援军之前与我军汇合的!”
柴进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吴亮等人的行军速度有些太慢了,却不知吴亮以及潘喜明等人也是一肚子闷气没处发,从华阴东面绕一个远路赶赴灵台山,还要在十二个时辰内与灵台山大军汇合,这简直把别人当骡马用了。末时将过,吴亮以及潘喜明等人终于领兵抵达灵台山,到这个时候,灵台山附近已经集中了将近六万柴氏大军,有着如此充足的兵马,柴进可真就什么都不怕了。几乎差不多的时间,庞赫以及拓跋轻云的大军也赶到灵台山。不过让柴进几乎吐血的是,大军集结一起了,之前还打得很有兴致的叶静堂突然下令撤兵,居于后方的萧岿更干脆,率兵狂撤三十里。至于庞赫以及拓跋轻云更决,快靠近灵台山战场了,竟然转头往回撤,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被庞赫等人这么一闹,柴进气的恨不得破口骂娘,定****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不驰援凤翔府也就罢了,怎么练交战都放弃了呢,难道是怕了?不对,肯定是上了定****恶当了。柴进还不算蠢,但终究反应有些迟钝了,此时大军集结灵台山,就算想回到东面驻守,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吴亮以及潘喜明的大军狂奔而来,还没怎么休整呢,难道再狂奔回去?别说是人,就是马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华阴以东防守空虚,等待多时的杨志在傍晚时分对鄠县发起了突袭,由于不少定****士兵装成百姓提前混了鄠县,战事一起,双方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鄠县城门。仅仅半个时辰,杨志的大军就冲进了鄠县城内,鄠县离着华阴并不是太远,一听鄠县被攻下来,柴可言觉得一阵头疼。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让赵凌那家伙绕昏头了,折腾了这么多事,丁****的额目标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鄠县。鄠县虽小,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但如果能守的话还是一定要守的,因为鄠县可存着不少辎重呢。问题是派谁去鄠县抵挡杨志,如今华阴附近的兵马几乎大部分都往西面的灵台山集结了,留守华阴附近的也就两万余人,再分兵救援鄠县,最后又能剩下多少呢?可要是这个时候庞赫以及拓跋轻云再虚晃一枪,绕回华阴,那华阴可就要遭殃了。深思熟虑之后,柴可言决定按兵不动,她觉得鄠县虽有不少辎重,但丢了并不致命,可要是华阴出问题,那可就是动摇军心的大事了。灵台山诸事繁多,但柴永浩并没有跑过去掺和,一直留在华阴帮柴可言居中调度,如今鄠县出事,他看了看柴可言的脸色,小声提醒道,“太后,杨志所部估计人数多不了,要不让末将领兵去吧。”
“不,永浩,你就算去了也没多大意义了,依我看,杨志不是冲鄠县去的,而是冲着粮草辎重去的,估计等你领兵抵达鄠县,杨志也毁了粮草扬长而去了,所以,又何必跑去吃贼子的灰尘呢,这样你传令灵台山各部,全部回撤,不要追击”柴可言拿得起放得下,行军打仗又哪有常胜不败的,更何况这个亏也不大。
灵台山一战,双方损失都不大,可柴氏诸将就是有些不爽,就像吃了一颗老鼠屎一般恶心。由于鄠县辎重被烧了个精光,柴可言为了争取民心,又不能强取豪夺,只好下令风陵渡南岸大军从风雷镇紧急调配粮草辎重。当然柴可言也多加了小心,林冲也算是老油条了,既然能让杨志偷袭鄠县,就说明林冲已经在打粮道的主意了,所以柴氏在调配粮草辎重的时候非常小心,运送的时候也非常讲究。柴氏这般严防死守,还真让林冲有些作难。
“林将军,叛军这是学聪明了,现在戒备森严,我们还真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说到这里,萧允武就揪着头发使劲拽了拽,有时候他真想骂贼军胆子太小了。运送十车粮草,竟然直接派一个千人队压阵,典型的谨慎过头了。杨志偷袭鄠县成功,本来还挺爽的,结果回到河中府后,愣是被叛军这种铁王八精神弄得一点脾气都没了,“林将军,这么下去不行啊,不管怎样,总得打上一打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