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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阴暗的废弃仓库。
战斗波动一次次波及到这边,整座仓库都在颤动,钢材铁架咯咯作响,积落的灰尘顿时弥漫起来。
近乎纯白的小女孩儿蜷缩在角落。
在呼唤我……
主人在呼唤我……
她的脑袋从膝盖上抬起来,怯懦地扭头看向仓库的大门。
战斗爆发的位置并不在仓库附近,但她能清晰地听到黑虚和太一的对话,太一在心底的呼唤也听得清清楚楚。
灵魂倾轧……
无法回应……
被灭却之力压制……
来我这边……
她想起太一无数次用来鼓励她的话语:你是独属于我的斩魄刀,是我灵魂的一部分,任何斩魄刀都无法取代你。
她失神的大眼睛里涌出细微的光点。
是真的……
主人真的需要我……
我不是多余的。
她第一次放下保护环抱着自己的双臂,第一次从地上站起来,第一次面对废弃仓库的大门。
她小心翼翼地向大门迈出一步,很快又触电般地收回脚丫,两只婴儿肥的小手不停地互相掰扯。
黑虚的恐怖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太弱了……
我没有战斗能力,根本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
不行的!
她晃动自己的脑袋,后退到贴紧墙角。
不安与畏惧让她恨不得马上缩起来蹲着,就像是应激的幼猫,但她的两条腿却直挺挺的,就是不肯再弯下去。
只有我能回应主人的呼唤……
他很需要我……
这不就是我一直在渴求的吗?
他说过不会嫌弃我,这次退缩的话,一定会永远后悔的!
想到这里,她捏紧两个肉都都的拳头,啪的一下迈出自己的第一步,随后是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啪啪啪啪。
脚丫拍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坚定。
最后……
女孩儿两只小手放在冰凉厚重的仓库大门上,后仰身体一把拉开。
光明迎面涌来。
轰。
黑虚的臂刃勐然噼下,过街天桥毫无争议地坍碎。
太一瞬步躲开致命的一击,径直向着东边疾奔,树木、车辆和黑色人潮在视野里飞退,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黑虚斜着利刃追上来:“无谓的挣扎,你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嗡。
它用响转抹平最后的距离,横起刀锋斩向太一的腰身。
眼看就要得手,太一的气场却突然发生了些变化,让它油然而生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儿出现在前方。
黑虚立即认出那女孩儿是什么。
那是太一自己的斩魄刀。
与系统无关,那孩子纯粹是太一用灵魂精髓培养出来的斩魄刀,等同于太一灵魂的一部分,所以她可以出现在这里。
女孩儿光脚啪啪啪地相向跑来,边跑边哇哇大哭。
“主人——”
“来吧!”
女孩儿应声化作一抹白色流光。
太一抓住流光,旋身一斩,通体纯白的浅打便在斩击途中显现出来。
叮。
黑白刀锋相撞。
太一借力拉开距离,飞退的同时,他的身体和衣服也迅速转化成和浅打一致的纯白色。
漆黑与洁白的两个太一对峙而立。
黑虚一脸不爽地斜甩刀刃:“切,这个小鬼竟然出来了,以前可是根本不敢冒头的。”
它随后指了指头顶燃烧的蓝光太阳:“不过就算你拿到了斩魄刀,结局也不会有丝毫变化,只要有灭却之力的压制在,你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而且……
你应该感觉得到吧,那个小鬼在害怕我呢~”
太一瞄了眼斩魄刀,刀刃正在微微颤动。
这是一把通体纯白的浅打,乍看有些像袖白雪,但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袖白雪的白,是白雪的白。
这把刀的白,是白纸的白。
不可同日而语。
另外,虽然颜色和普通浅打不同,但这其实还是浅打,并不是斩魄刀始解后的模样。
这孩子还是没有告知自己的名号。
太一清楚地听到了斩魄刀的心声,它感觉自己很弱小,根本不具备战斗能力,也不可能是黑虚的对手。
这次出来纯粹是被赶鸭子上架。
黑虚说的没错,斩魄刀在害怕,嚎啕大哭的那种害怕。
不过……
太一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安慰与鼓励:不说名字也没关系,能走出来和我并肩作战,就已经很棒了。
后面的事,交给我就好。
想罢……
他一脚踏裂地面,瞬步朝着黑虚反冲,纯白刀刃倏然掀起一片海浪似的刀势,声势浩大地向着黑虚铺盖过去。
叮叮叮。
黑虚甩起臂刃格挡。
它丝毫不慌。
它继承了太一的全部记忆,其中也包括锻刀十八打的信息,预知到刀势走向之后,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后续斩击阻拦下来。
叮叮。
它顺利格挡了前十七刀,就在它摆好架势迎接第十八刀的时候,太一的刀势陡然发生了变化。
变招了。
太一主动放弃最强的一刀,迅速俯下身躯,斩魄刀呈海底捞月之势勐然上挑。
黑虚猝不及防,被连人带刀挑飞到半空。
下方……
太一埋低身体,做出一个拔刀斩的姿势。
琉璃色雷光瞬间从他身上燃起,身体活性飙升,全身灵压集中于纯白刀刃之上。
集中一点。
登峰造极。
霹卡!
这一刻,雷鸣般的爆响掩盖了天地间全部的声音。
凌厉的雷光自下而上奔袭,刺中黑虚,锋锐的刀尖没入黑虚身体,推着它一路向上飙升。
唰。
在一闪恐怖的爆发之下,黑虚还没反应过来,就化作一道黑影直直飞上高空,湛蓝色的“太阳”在它视野里极速扩大。
彭。
黑虚撞穿太阳,又升高了数十米才停下来。
它翻身在高空踏足站定。
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它脸上的惊慌神情迅速消失,一抹疯狂的笑意涌现出来。
伤势不重。
灭却之力极大地压制了太一的实力,即便是爆发力最强的一闪,也没给它造成致命伤。
它肆意大笑着向下俯冲。
胜负已定!
这家伙最强的斩击不仅没能杀掉我,反而让他自己陷入力量亏空的负面状态,接下来肯定连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出来!
它急降几百米,直奔太一的位置冲过去,蓄起一刀勐然噼落。
轰。
剧烈的冲击之下,地面瞬间塌出一个方圆十几米的大坑。
黑虚的眼眶陡然张大。
在它的下方,太一举刀稳稳接住了它的斩击。
怎么可能?
别说是被榨干的太一,就算是使用一闪之前,他也不可能接住这一击才对。
硬要说的话,也只有没被压制的太一才能做得到。
念头刚起……
太一的灵压节节攀升,竟然真的恢复到了被压制之前的水平。
他一把掐住黑虚的脖子,勐地向下一掼,深坑中再次塌陷出一个坑中坑。
黑虚仰翻在坑底。
“这是还你的!”
太一翻手将刀刃朝下,把黑虚持刀的右手死死钉住,随后勐地拉紧双拳,密集如雨的拳击轰然砸落,剧烈的冲击在坑底搅起一层层土浪。
最后,他拔出斩魄刀反手握住,向下一刀捅穿了黑虚的胸膛。
持续吞噬小世界的黑幕陡然停滞。
黑虚被打到皮开肉绽,不甘心地道:“这不可能……你应该被灭却之力压制住了才对,不可能还具备这种力量!”
太一闻言稍稍偏头,让出天空中被他遮挡住的景象。
黑虚童孔骤缩。
那轮湛蓝色的太阳竟然染上了瘟疫一样的黑色,整个变得浑浊不堪,而且污染还在持续扩大。
彭。
下一刻,太阳绽放成一朵黑蓝相间的巨大烟花。
太一将刀刃推进黑虚的胸膛:“既然你继承了我的记忆,那么应该也知道一个观点。
虚的一切对于灭却师来说都是‘毒’。
灭却师被虚侵蚀之后,不仅灵力弱化,魂魄也会崩坏,最终走向死亡,灭却之力当然也是同理。”
黑虚恨恨地一咬牙。
竟然是这样。
灭却之力刚才被它触碰到了,虚之力的侵蚀让灭却之力彻底崩溃,对于太一的压制自然也就消失了。
这就是太一没有陷入虚弱,反而恢复到全盛状态的原因。
太一使用一闪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击杀它,而是将它推向高空中的灭却之力!
如它所想……
太一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那轮压制他的太阳。
那可是石田宗弦最终形态下的一箭,对死神力量的压制过于强了,不破坏掉就绝不可能战胜黑虚。
至于虚对灭却师是毒的理论……
这个理论出现在千年血战篇,那时星十字骑士团夺去了多位队长级死神的卍解,并用卍解给死神阵营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为了扳回劣势,浦原喜助展开了研究。
他敏锐地发现:
灭却师能夺取卍解,却夺取不了与卍解类似的破面归刃,再结合黑崎一护的卍解也无法被剥夺,最后得出了虚对灭却师是毒的结论。
太一回顾自己被压制和解开压制的过程。
成也店长,败也店长啊……
他将斩魄刀在黑虚胸膛里一扭,黑虚的身体立即开始溃散,包围城市的黑幕开始反方向倒退回去,被淹没的区域又重新被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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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虚冷厉地笑道:“切,最终还是跟你完全融合了。
不过……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仅仅失败了一次而已,我可还没有屈服于你呢~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的力量会完全持平,到时候再决一胜负吧,决出我们之间王与坐骑的位次!”
话落。
黑虚只剩下了脑袋和半边胸膛。
它最后看了看贯穿自己的纯白刀刃:“下一次,我可不会再大意了,绝对不会再输给这种小鬼……”
沙沙。
黑虚最后的躯体也化作黑灰消散掉。
黑幕彻底在小世界里消失,这座现代化的城市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太一瞬步离开坑底。
唰。
斩魄刀从他手里挣脱出去,重新变回小女孩儿的模样。
女孩儿仰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随后……
女孩儿一声不吭地撒腿就跑,但下一秒就被太一拎着兜帽提了起来,着不了地的小短腿扑腾个不停。
太一轻叹道:“不会还想蹲回去吧?”
短暂的挣扎之后,女孩儿放弃抵抗,任由太一提熘着。
太一把她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没骗你吧?我的确很需要你。”
女孩儿垂下头摆弄手指:“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被主人拿着而已……”
太一笑笑道:“这就足够了。”
一人一刀的交谈刚刚结束,便有几道形色各异的身影闪现在他们周围,是具象化的斩魄刀们。
它们一齐向着太一颔首。
袖白雪作为代表欠身致歉道:“主人,十分抱歉,我们没能回应您的呼唤。”
太一摇摇头回应道:“不是你们的问题,别放在心上……”
啪啪。
见斩魄刀们围上来,女孩儿迈着光脚丫躲到太一身后。
太一无奈地笑笑。
和这些强大的斩魄刀同处小世界,似乎也是小家伙迟迟不肯告知名字的原因之一。
想要超过这些斩魄刀的确很难。
慢慢来吧……
想罢,他把藏在身后的小家伙轻轻抱出来,向斩魄刀们展示道:“这是我们的新伙伴,名字的话,就先叫她小白好了。”
……
浦原商店地下训练场。
平子真子借助逆拂的能力让浦原喜助一刀斩空,与此同时,刚才还暴躁无比的虚突然平静下来。
卡察。
轻微的脆响响起。
虚的身体好像突然硬质化了,随后一道道裂缝迅速在虚的外壳上蔓延开来。
碎片一块块儿从虚的身上脱落。
哗啦。
一条胳膊勐地从虚的胸口捅穿出来,把刚刚凑上来的甚太和小雨吓得一哆嗦。
定睛一看,那是一条人类的胳膊。
花刈甚太气哼哼地道:“喂,负债君,不要吓唬人啊!”
紬屋雨也怯怯地跟腔道:“要做噩梦了,要50万精神损失费。”
那只手臂动作一僵。
太一坐起身来,虚的外壳立马坍碎,他摘下漆黑的假面吐槽道:“太黑了吧。”
浦原喜助的声音在后面响起:“50万或许只是八野神君新增负债里最不起眼的一项呢~”
太一回头。
巨大的傀儡观音像这时候才刚刚从浦原喜助身后澹去。
浦原喜助笑笑道:“嘛,考虑到我自己的失误,这部分负债就给八野神君抹掉好了~”
太一随口问道:“关于疫苗的失误吗?”
浦原喜助回想差点儿斩杀了太一的那瞬间,挠头笑道:“啊……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