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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咬牙,大声说道:“原来少夫人小产并不偶然,而是被人下了藏红花,所以才会这样。”说话间,坠儿清澈的大眼已是溢满了眼珠,眼眸轻轻瞬了两下,一颗颗眼珠滚滚落下。坠儿的眼泪及伤心加深了大夫人的信任。
听到藏红花三字,大夫人倒吸了一口气,起身疾步冲出你屋里,向竹里苑走去。竹里苑的门口,小小掩了身子偷在一边,远远的看到大夫人过来,立即撩起裙裾向屋里冲去,屋里的宫伊沫听到跑步声就知道大夫人来了,还没见到小小进门就已经准备好了,小小也在进屋的同时开始嚎叫,“不要呀!小姐……”
“小姐还年轻,将来还有会和孩子,这事错不在小姐,小姐不用自责。”小小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是我,全是我的错……”宫伊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生姜片在眼睛上抹了一眼,立即刺激得眼泪直流。
把生姜递给小小,原意是让她藏起来,哪知道这实心眼的丫头见大夫人就要进屋了,直接往口里塞,两下就吞了下去,被生姜辣得她也眼泪直淌。
“小姐你不要想不开,你要多想想姑父,想想奴婢,想想夫人呀!”小小扯着嗓子嚎。
宫伊沫凄惨的叫道:“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会做人,惹了人厌恶,又怎么会生出这种事情,我还没出生的可怜孩子,又怎么会见不到太阳呢!”
“不要,不要……”
宫伊沫做出要上吊的模样,小小抱着她的腰拦着。大夫人进屋就看到这模样,当下惊慌的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娘……”宫伊沫见到大夫人,一时怔住,一副没想到大夫人会突然出现的模样,被小小拦腰抱下,两人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这次倒不用生姜的帮助,也哭得顺畅。
宫伊沫坐在地上,卷缩起身子无助的哭了起来,悲惨的哭声像死了爹娘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人失了耐性,脸黑如锅底。
“娘,我我我……”宫伊沫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结巴了半晌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大夫人瞪了宫伊沫一眼,直接转而问向她传话,后一步进门的坠儿,“怎么回事?”
坠儿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抽抽泣泣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大夫人阴沉了脸斥责,“此事当真。”
坠儿立即屈了腿跪在地上不停的嗑头,“大夫人明鉴,此时关系重大,奴婢怎么敢说谎,奴婢也是听高大人说了才知道少夫人小产是误食了藏红花的原因,所以奴婢才会查这件事情,竟然在丽娟的屋里找到了藏红花,经审问丽娟也已经承认了是二夫人指使她干的。”
坠儿的话不泛漏洞,但是大夫人眼下顾的也不是这样。阴沉了脸对身后侧的晚秋说:“去把丽娟喊过来,如果真是贾云芳这贱人搞的鬼,本夫人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大夫人阴恻恻的低咒,若是贾云芳存了这么黑暗的心思,这庄家也留不得她了,她一定要想尽办法将贾云芳赶出去。
丽娟被晚秋拖了过来,看到大夫人一脸鬼魅的模样,当下心里敲鼓,少夫人真的会护着她不让她出事,反而抬她做姨娘吗?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丽娟有些迟疑,这事她是不是该按事先串通好的话说,如果说了她可能面对什么?其实刚才静了下来,她也想了许多,舅老你一家就依附二夫人才能住在庄家,如果二夫人出了事,舅老爷一家也不好过,但眼下到了这一步,她还有退路吗?
丽娟抬眼望向宫伊沫,见她在大夫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向自己点了头再次给了保证,也腰板一直将事情说了出来。
大夫人当下震怒,“好大的狗胆。”桌面一拍,斥声道:“我们庄家养的就是你这种白眼狼吗?”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听了二夫人的话,可是二夫人威胁利诱说是奴婢不同意的话,就让奴婢的家人好看,奴婢也是万不得已才会这样,求大夫人明鉴呀!”丽娟跪在地上不断的跪头,心里敲鼓。
“晚秋,拖到院里,乱棍打死,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做这种事情。”大夫人气得只想寻人出气。
晚秋上前拖起丽娟,丽娟当即惊悚的瞪大了眼,不断的央求大夫人饶命,见宫伊沫悠哉的模样已经被她下了套,正准备坦白事实的时候,宫伊沫向前一步问大夫人,“娘,你打算怎么做?”
大夫人看了一眼宫伊沫,自然不相信她能真的寻死,她活了这把年纪,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宫伊沫惜命得很。
“你呢?”大夫人一声反问,脸色阴沉的模样,宫伊沫心中暗叫不好,大夫人可能不喜欢自己对她使的小手段,但她没想到大夫人这么了解她,将事情看得这么清楚。
宫伊沫有些尴尬的对大夫人扬了扬笑容,贴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大夫人本来紧拧的眉头微微展开,等宫伊沫将她的计划说完直起身子后,才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我是你娘,以后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论对错娘肯定和你站在一条阵线上,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对我使用这些小手段。”
最让大夫人不悦的并不是宫伊沫将她当傻瓜玩,使些自以为聪明的小手段,而是她上了年纪,心里经不起折腾,这孩子如果三天两头的求死,她的心脏也负荷不了,再说现在宫伊沫是她已经认定了的媳妇,宫伊沫做什么她都会站在宫伊沫这边,俩婆媳是为同一个男人好,她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这样。
宫伊沫讪笑一声应了好。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也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在大夫人面前玩小手段,大夫人有双火眼精睛,每次都被她看穿,自己在她眼里就像跳梁小丑一样。
“她先留下。”大夫人对晚秋说,“把她带到院里去看管起来,然后你请自去问大族长过来,也不要说什么事情,只说我宴请他就好。”
晚秋福了下身子,拧起丽娟离开。
等人走后,大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宫伊沫,叮嘱了两句,“你自己好生休息,晚上可有场硬仗要打。”
“伊沫知道,谢谢娘。”宫伊沫有些惭愧的应声,大夫人倒是不在乎的扬了扬手,顺便说了一句,“这事你得先和子然说清楚利害关系,免得他在中间坏了事情,知道吗?”
“伊沫省得。”得了宫伊沫的保证,大夫人才转身离开,着手准备晚上对付二夫人的事情。
夜幕降临的时候,庄家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晚宴。说是晚宴其实就是家宴而已,只是宴桌上多了一位年届八十的老族长。
大老爷之前并不知道大夫人事先请了老族长过来用晚餐,眼神看向大夫人时还有些责备,但看到大夫人准备的晚膳后也咽了一下没说什么。
菜色全是挑着老族长的口味来的,再说大夫人用的借口也是说好久没见老族长了,请他过来用餐聊表寸心而已。
这位年逾八十岁的老族长精神矍铄,饱经沧桑的脸上一直露着幸福的微笑,显然大夫人今日的举动触动了他的心,真以为大夫人叫他过来用餐是为了一家人乐呵一下。
在平静详和的气氛之中用完了晚餐,大族长也没有立即起身说要走的意思,家里的老一辈自然是陪衬着,年轻的一辈倒有些按耐不住,想要离开。
老族长还在,第一个说要离开的人也只会是头脑简单的五少爷庄可惟,平日里大夫人看到这一幕也就冷冷的瞥一下,再暗地里讥讽春卉姨娘几声,今日却一反常态,见庄可惟委了身子打算偷偷溜走的时候,高声呵斥道:“站住,可惟。”今日叫来老族长就是要当着全家甚至老族长的面说清宫伊沫小产的事情,为的就是不给二夫人回转的余地,怎么能让庄可惟领了头先溜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