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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为难的捉住二夫人的双手,求证的目光望向大夫人时难掩眼中的哀伤,大夫人无奈的移开视线。在对待二老爷的事情上,大夫人和宫伊沫是同样的态度,二老爷是一位很温暖甚至可以说是干净的男子,从来不插手家里的事情,见了谁也都是和和气气的,也没人会想要和他置气,因为他的好性情,也没人愿意伤他。
“二弟妹。”大夫人轻咳一声,阻止了二夫人继续无休止的哭闹,“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有必要演戏吗?”
老族长眯起睿智的眼眸,扫了眼心虚的二夫人,又看了看地上瑟瑟发抖的丽娟,“说吧!”知道这出戏是必须演完,而且这黑面神他今日也做定了,若是事实真如大夫人所说的这般不堪,这样心胸狭窄的女子也确实不能留下。
丽娟困难的吞咽了一下,颤巍的偷瞧了一眼宫伊沫,见她气定神闲的对自己使眼色,丽娟胆也大了起来。腰板一挺,将之前对大夫人说过的话再说了一次。
丽娟语音落下,厅里有瞬间的宁静,静得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响得格外的清晰。
二夫人回神,跳了起来就冲到丽娟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了起来,二夫人是主子,丽娟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对着干,只能抓紧自己的头发以此减轻头皮疼痛。
“你这小贱蹄子,竟然敢陷害我,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这张嘴。”二夫人涂满蔻丹的纤纤十指,此时正大力的张开,向丽娟的脸蛋抓去。
丽娟只觉得脸颊一阵刺痛,女人的脸面和贞节是一样,不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容不得无缘无故被人毁了容貌。
丽娟奋起反抗,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二夫人又怎么会是丽娟的对手,丽娟两下就推开了二夫人,好在二夫人只是踉跄得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摔倒在地。
见二夫人稳了身子,丽娟也松了一口气,二夫人毕竟是主子,她是丫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将二夫人推倒在地,她一顿鞭打是少不了的。
“好你个贱蹄子,竟然还敢还手。”二夫人挽起袖子就又要往上前,庄思琪上前一步,直接拦腰抱住了她,“娘……”庄思琪对二夫人使眼色,她初听到二夫人这样对付宫伊沫的时候也很诧异,但眼下不是追究丽娟的责任的时候,而是这事不论真假,必须让大家以为是误会是栽赃。
二夫人被女儿制止下来,腰间细嫩的肉又被女儿暗地里掐了两把,思绪也回转了过来,压下头上的怒火,转身去看大老爷和老族长,只见他们俩人的脸色都黑如锅底。
二夫人推开庄思琪,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才扭过身子对大老爷和族长说:“这事是这丫鬟存心陷害我的,她说的事我一概不知情。”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撒泼,而是先说服了族长,让他们信了她的话,回头再来收拾丽娟。
只是二夫人有些疑惑,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丽娟怎么会突然改了口呢!她和舅老爷的事情,她也是知情的,细算起来她也是她们二房屋里的人,怎么会突然反叛出来,难道……
二夫人疑惑的向宫伊沫看去,只见她嘴角微弯一副难过的模样,但是望向她的眼里,带了几分得意,这是胜利者在向失败者炫耀。
“你说丽娟存心陷害你,屋里这么多人怎么就陷害你一人了呢!”大夫人厉声指责,就怕这事被轻松的揭了过去。
“哼,大嫂,你心里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但这种事情没证没据的,不要以为推了你们屋里的一个管事娘子出来就可以赖上我,这事打死我也不认。”反正现在只靠丽娟一个人的话根本定不了她的罪,她只要抵死不认就好了,最后谁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老族长拧紧了眉头,看向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二夫人,转眼又望向大夫人,她一脸愤恨的憎道:“你要证据是吧!坠儿……”大夫人高声一扬,叫来守在大厅门口的坠儿,扭头对二夫人说:“你实在是太可恶了,已经到了让我忍无可忍的地步,我们家子然本来就不幸了,可是你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施毒手,现在连一个子嗣也不想他留下。”若是再将二夫人这女人留在庄家,以后她就不要想抱孙子了,指不定宫伊沫刚怀上,又被二夫人整没了。
“什么什么……”二夫人心虚的扯开嗓门叫,“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没害过子然,你不要胡说八道。”她承认她以前没少用小手段害过庄子然,可是这次他傻了是他的命怪她什么事。
大夫人剜了二夫人一眼,她也就是脱口而出,也没多想,倒是这会儿见二夫人这么慌乱起了疑心,“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大夫人心思一转,箭步冲到二夫人的面前,拧起她的手腕质问:“莫非我儿成为这样,真是你所为?”如果真是这样,就是杀了二夫人也泄不了她心中的怨气,还不了她一个健康的儿子。
一直保持木头人的庄子然,在话题说到这里的时候,抬起明亮的眸子,长而翘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又快速垂了下去。庄子然这一瞬间的小动作自然不可能有人注意到,就是他身边的宫伊沫也只顾着看好戏而忽略了这一幕。
二夫人额间一片密汗,庄子然出事之前,她确实买通了丫鬟对庄子然下毒,不过她下的是慢性毒药,会摧人性命而不是夺人智商,所以思来想去,二夫人认定了这药不是自己下的,这屋里多的是想庄子然死的,比如说是春卉姨娘,又比如说最喜欢坐山观虎斗的三房老爷。
“我没有,你不要想赖我!”二夫人瞪起了大眼,身子猛的向前一挺,将大夫人推后了两步,好在一边待命的坠儿眼明手快及时的扶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心底嘀咕,觉得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庄子然变傻这事一定是二夫人使的诡计,否则的话,她这么慌张是为了什么。
老族长见大夫人和二夫人静静的对峙,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便轻咳了一声,为她们起了头。“耀恩家的,你如果有证据就把证据拿出来吧!”至于庄子然的问题,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是先解决一件是一件。
坠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藏红花递了上去,恭敬的对各位主子说:“这是奴婢在丽娟屋里找到的。”
大老爷拧了眉头,眼底一片阴鸷,若此事是真,就怪不得他不留情面了。之前还以为是误会,所以即使宫伊沫流了庄家第一个孩子,他也是抱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就这么算了,可是若有人存心不良,可就另当别论了。
“去请秦大夫来,让他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庄家有人生病已经习惯了叫秦大夫来看诊,上次宫伊沫小产的事情虽然闹得秦大夫心里有疙瘩,但他该赚的银子可不会少赚。
在等秦大夫来的时候,大夫人瞥向丽娟,冷脸斥问:“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吗?”若不是宫伊沫说要留下丽娟有用,她真想将丽娟乱棍打死。如若不是丽娟做了帮凶,她可怜的孙儿也不会来不到这世上。
丽娟吓得颤抖,偷偷的去瞧宫伊沫,只见宫伊沫优雅的抬起了手臂,摸了摸头顶的珠花。丽娟一时没明白过来,但是手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大夫人看到丽娟头上的钗子,眼前一亮,“拿来。”
丽娟颤抖的将钗子递了上去,这钗子是她和舅老爷温存的时候,舅老爷亲自替她戴上的。这只钗子即不华丽也不张扬,所以刚才厅里鸡飞狗跳的也没人注意一个小丫鬟头上戴的是什么,这会儿大夫人拿出来看了,才一脸冷笑的问二夫人,“二弟妹,你还有话可说吗?我记得这钗子在前不久你还戴在头上,还洋洋得意的告诉我们,说这钗子虽然不起眼,却是宝,出自名师之手。怎么才没多少日子,就到了丽娟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