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多说无益

苏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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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小院,气氛诡异。

    王长厚坐在厨房门口抽烟,躬身低头,烟雾缭绕。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幽幽叹息声时而响起。

    虎子绘声绘色的讲述木头是如何在郭家“大杀四方”,兴奋的小脸通红手舞足蹈。

    “姐,一拳,木头哥一拳打的王祥吐血。”

    “一脚把郭老大踹飞,趴在堂屋一动不动,像个老-王-八。”

    “郭二胖吓哭啦,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尤其是木头哥牵走大黄狗的时候,他哭的最凶。”

    “你是没看到哎……”

    虎子活灵活现的模仿,逗得王辛夷捧腹大笑,一个劲夸赞木头打的好。

    然后,姐弟俩开始讨论那只大黄狗的“结局”。

    虎子说红烧比较香,要求加大蒜爆炒。

    王辛夷认为冬天应该像木头说的那样炖狗肉火锅,多弄点配菜烫着吃。

    两人起了分歧,争论不休。

    最后由木头一锤定音,红烧,火锅,全都要。

    余下的腌制,留着过年吃。

    “爸,您去收拾收拾?”王辛夷指着刚刚咽气的大黄狗说道:“我,我不太会弄这些。”

    王长厚抬头看了眼自家闺女,又起身看向木头和虎子。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苦笑着熄灭烟头,乖乖去厨房拿刀。

    王辛夷将木头拽到后院,紧张兮兮道:“木头哥,郭老大容易对付,他那个拜入剑门成为亲传弟子的侄儿怎么办?”

    “这边发生的事,郭家一定会派人前往剑门通知郭瑞。”

    “到那个时候……”

    少女面色苍白,有难以抑制的恐慌从眼底掠过道:“双拳难敌四手,凡不与仙斗,我们,我们会不会死?”

    木头轻蔑道:“仙?区区不成气候的小势力也配称仙?”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们。”

    “别说小小的剑门亲传弟子,就是整个剑门出动,我也保你一家三口平安无事。”

    “行了,做饭去吧,我和虎子还没吃早饭呢。”

    王辛夷可爱的吐了下舌头,悬着的心蓦然松懈。

    恩,毫无道理的信任。

    就像昨晚,虎子奄奄一息,孙春槐束手无策。

    他抱着虎子回房,叫来了骆万里守门。告诉他们,一定让虎子生龙活虎的出现。

    结果,他真的做到了。

    这样的人,这般神鬼难测的手段,他坚定不移说出的话,王辛夷委实找不到半点理由去质疑。

    ……

    东湾村王家杀狗吃肉,喜气洋洋。

    西湾村郭家哀嚎一片,哭天喊地。

    郭老大躺在床上,剧烈的疼痛导致他面目狰狞。

    双眼凸瞪,牙关紧咬。

    两手用力揪着被褥,鼻息沉重。

    另一边房间,孙春槐正在为昏迷不醒的郭祥施针。

    二十四条肋骨被硬生生打断六根,且伤及肺部。

    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重伤,却不致命。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一拳,因为那个他曾断言活不过半年的木头。

    一想到他昨晚悄无声息的抱走虎子,孙春槐下意识的眼皮直跳。

    这哪是常人能拥有的逆天本事啊,分明是“某种仙术”。

    再则,虎子的伤势他比谁都看的清楚,根本不存在救活的可能。

    今天上午,不信邪的他特地去王长厚家附近溜达了一圈。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虎子在院子里“练剑”,耍的虎虎生威。

    那一刻,孙春槐心绪复杂,感慨万千。

    震惊的同时,亦为虎子感到高兴。

    老王家祖上积了多少德呀,方能佑得后辈子孙躲过今日灾祸。

    “老槐,我家祥子几时能醒,要不要紧?”

    郭老大的媳妇郑红翠眼泪汪汪的问道:“还有新奎,他,他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孙春槐坐在床边收拾药箱,开门见山道:“郭祥死不了,顶多躺个一年半载。”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送大城市的医院瞧瞧。”

    “他肺里有淤血残留,我的水平有限,不一定能帮他全部排出。”

    “至于新奎……”

    孙春槐面露同情道:“除非神仙下凡,否则谁也医不好他。”

    郑红翠两腿酸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绝望之情溢于言表,哭的撕心裂肺。

    孙春槐心有不忍道:“像我这样的普通凡人肯定医不好新奎,但你家郭瑞不一定。”

    “他是剑门亲传弟子,师傅是剑门五长老。”

    “若是能求取灵丹妙药,或是剑门仙人亲自出手医治,或许存有一缕康复的机会。”

    郑红翠激动抹泪道:“当真?”

    孙春槐回道:“眼前的局面试一试总是好的。”

    郑红翠大声朝角落里发呆的郭二胖吼道:“快,快去通知你二婶。你小弟下午到家后,让他第一时间来咱家。”

    “呜呜呜,这杀千刀的王长厚,畜生,杂碎。”

    “我可怎么过哟。”

    孙春槐与郑红翠沾亲带故,往上推五服,算是表亲。

    想到那个男人的恐怖,他有意提醒,做和事佬道:“妹子,听哥一句劝,这件事,最好到此结束。”

    “新奎打了王长厚,二胖差点把王虎子害死。”

    “冤冤相报何时了?”

    “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郑红翠尖叫道:“我男人成了废人,一辈子卧床不起。”

    “他王长厚还好端端的活着,能走能蹦。”

    “而王虎子,他是自己找死。”

    “这能一样吗?”

    “不,不一样的。”

    她又哭又笑,眼神恶毒道:“我家新奎说了,王家三口和那个男人必须得死。”

    孙春槐见劝不动郑红翠,深感无奈道:“王家从大河里救起的男人来历不明,你家郭瑞不见得能讨到便宜。”

    “想想王虎子,昨晚半只脚跨进鬼门关。短短的一夜时间,竟然伤势痊愈。”

    “你就不觉得奇怪?”

    郑红翠这会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哪能听得进别人的规劝?

    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摸出一大把零钞,数也没数,一股脑塞进孙春槐手里道:“赶紧开药,我郭家的事不劳你操心。”

    孙春槐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面无表情的离开。

    老一辈留下的情分他给了,有人不珍惜,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