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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整场战役之中发挥不多,倒不算他们的锅,纯粹是楚清峭的笔墨没怎么分配在他们身上而已。那段时间又要写云暮雪又要写楚紫夜,时不时还得写一些白悠悠她们四个,反派那边邢红严什么的一大堆,身边还要写内鬼,剧情哪里分配得过来?自然要有主次。
其实在笔墨之外自我衍生的剧情里,佛门高僧降妖除魔也是不少的,为当初那场决战的胜负也出过不少力。
大家的渊源并不浅,加上楚清峭选择了以他们金钟罩为模版而创造出来的玄黄九诀来修行,就更亲近。结果这次反而是帮着乾坤子找上门来,算是内讧?云暮雪却也没意见……
原因很明白,智悲方丈和他们一个级别,还是宗教属性,窥破天机者必有他一份,没有才奇怪。只不知他是何想法,这是必然要走一遭的。借由乾坤子这个理由上门,正好观察。
想到这里云暮雪还是很佩服楚清峭的,他几笔添加剧情,一石多鸟,用意连接书里书外,有点下棋者的意思了。
既然楚清峭是这样的想法,那他俩这次行动的最佳方案明显是装作乾坤子的随从,任由乾坤子这老头自己去解决,近距离看戏、随时掌控情况的,而不是拎着小光团过来自己站在台面做出头鸟的。
所以楚清峭让乾坤子变成小光团拎着,无非只是敲打敲打,乾坤子看似一心只有修行,其实这货心眼比谁都多,毕竟这老头活的比谁都久,一眼明白“天道”敲打的意思,所以赔笑陪演,而不纯粹是因为有求于人。
都是人精。
她云暮雪自己也是……大家没有半句交流,所有意思洞若观火。
从现世的柴米油盐中回来,云暮雪还是觉得这里习惯点。
那边之所以好,只是因为有他。
而现在这里也有了。
…………
乾坤子威风凛凛地站在山门外,打量着巍峨的寺院。山门前站着几名知客僧,看似要上前问话,瞳孔却骤然收缩,露出惊讶之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道、道……”
乾坤子抚着胡须哈哈大笑,提气纵声,全山回响:“道门乾坤子拜山!”
宿鸟惊飞,群山震动。
四处山头隐现宝光,潜修的高僧都被惊起。
乾坤子拜山!
知客僧人都麻了,感觉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样子。
就算邢红严来拜山,乾坤子都不可能来拜山,毕竟教派宗教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云暮雪正式成为云霄城城主之前,乾坤子是绝对的天云第一人,盖世威名能止让小儿皆知,和大悲寺绝对是你死我活的派系敌对者!
这老头竟如此猖狂!居然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的直接拜山!
知客僧们甚至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事情,他来干嘛?
乾坤子哈哈大笑,极为舒畅:“怎么,某闻佛法普渡,众生平等,怎地乾坤子见不得佛?”
太爽了,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可以这么牛逼哄哄地踏上大悲寺的山门,这种感觉真舒畅。
要是平时,就算找大悲寺的事,也是偷摸摸的暗袭,哪敢这样光明正大上山啊,也得估量一下联盟的团结,而且他再强也难敌四手,一群和尚涌上来可是会死人的。但是现在邪道势微,况且这次不同啊,天道跟在身后装随从呢,还有谁!
便听山中寺内传来中气十足的苍老人声:“施主有向佛之意,敝寺上下不胜欢喜,如见般若。”
“铛”沉重的钟声回荡在夜间山寺,悠悠飘传。
山门洞开,接引金光直迎出门,道旁鲜花绽放,绿树婆娑,如同迎客。
乾坤子怔了怔,低声道:“有点意思。”
他转头看了楚清峭两口子一眼,俩口子已经变得谁都不认识了。
天道一念,爱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以前楚清峭还做不到,现在却如此轻松。
按理说智悲不太可能认得出……
但“如见般若”,般若是什么?智慧,但和常规智慧的概念不一样,特指如实认知一切事物和万物本源的智慧。
如见般若,这能指乾坤子么?不破口大骂他糟老头子就不错了……
也许吧,就是个客套话,也可以说是乾坤子来拜佛使得大家如见般若,看你怎么想。
乾坤子淡淡道:“尔等跟上,秃驴之地未必好心。”
说完大踏步踏上接引金光,直入山门。
楚清峭云暮雪对视一眼,也觉得有点意思,慢慢跟了上去。
云暮雪的修行属道家,但和修道的道士并不相同,她没有宗教属性。佛道在营造逼格与神秘感方面一直很可以的,比她们剑修会玩,但确实常常让人觉得有所思考。
乾坤子大步踏入大雄宝殿,巨大的佛像之下,盘膝坐着两排僧人,智悲身披袈裟坐在中央,极为肃穆地迎接乾坤子的到来。
见乾坤子进门,众僧低喧佛号,犹如梵唱。
乾坤子左右环顾,轻声一笑:“三堂会审?”
智悲微微摇头:“客人非比寻常,以示庄重耳。施主若是不喜,老衲让他们撤去便是。”
乾坤子满不在乎地盘膝坐下:“随便就好。话说你们还真跟老道聊天?”
“为什么不呢?”智悲笑笑道:“天师既盘膝而谈,佛何拒人千里?”
乾坤子笑道:“老和尚有点气度。”
智悲看了看肃立在乾坤子身后的两个“随从”,神色古井无波,目光还是落回乾坤子身上,慢慢道:“施主既曰佛法普渡,众生平等,似有向佛之意。何其见佛如不见,莫说拜佛,连看一眼都不看?”
乾坤子笑道:“佛在心中,不是么?你们立的佛像和老道心中佛长得未必一样,看它何用?我道佛陀慈悲普渡,岂能是个吃得油光满面的死胖子,看了不悦,反斥它邪魔,谁之过也。”
智悲露出一丝笑意:“不错,若施主心中佛当是消瘦枯槁,那便消瘦枯槁。”
说着,身后的佛像变成了瘦弱的苦行僧模样。
乾坤子“咦”了一声。
“佛在心中不在其形,施主深具佛性,拜一拜心中佛么?”
“老道不拜天不拜地,爹妈师父也已逝世,天上地下能让老道拜一拜的或许就剩个道祖和夫妻交拜?”
智悲若有所指地道:“天,律也……还是要敬的。”
乾坤子想说天是个屁,也不敢说,第一次闭上了嘴。
毕竟破戒是会被他们这群秃驴笑话的,而且宣传一下这道门还要不要脸面了?再有,后面立着个天道,这货心眼小着呢。
智悲微笑道:“老衲没想过施主会光明正大来拜山,说实话,心中颇觉有趣,也颇觉欢喜。不知施主来意究竟为何,大可明示,若我等办得到的,大可商议。”
乾坤子奇道:“我若说我是来找你们要菩提妙树的,你也给我?”
“为什么不呢?”智悲平静地告诉左右:“去挖了菩提妙树,赠予天师。”
乾坤子愕然。
“菩提者,开悟也。”智悲平静地道:“便如佛是胖是瘦,并无其形,菩提又哪来固定哪棵树呢?挖了送与施主,敝寺再种一棵,那也是菩提。”
乾坤子听得神色抽搐,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从哲理佛法而言,老和尚这话当然很有意味。
但从现实来说,你寺里的菩提妙树可是个天界至宝啊,挖了送我,另种一棵,也是至宝吗?
那至宝可以批发了呗。
真应该把流云观那个老古董拉上,嘴上辩道,那家伙最在行了……
他就不说话,看着智悲身边的和尚出门,就等着看他是不是真去挖树,如果不挖,老和尚又怎么圆;如果真挖,大殿里围着这么多高辈僧人难道都没个意见?
全得道成佛了啊?
真这么可爱,那我也不要你们菩提妙树,把地心莲台给我就行了,档次可低不少。
智悲仿佛知道乾坤子在想什么,很悠然地点了根檀香,低喧佛号:“阿弥陀佛。施主等等,他们挖树要点时间。”
乾坤子:“……”
他实在没忍住,问:“真就白送给我?不要求别旳?”
智悲笑笑:“施主向佛之心,便是最好的交换物。若施主有朝一日立地成佛,敝寺又何惜区区一树?道门天师入我佛宗,道门不攻自破岂不是美哉?”
乾坤子觉得假得过分了,这贼秃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在后面?又或者索性是看出了天道在侧,故意卖好?道门可不会因为一代天师叛入佛门就落寞,正道除了碧云轩外的七宗可是有四宗倾向道门
他故意问:“你要渡我?”
“施主有佛性,佛渡有缘,非老衲所渡,亦非老衲可渡。”智悲单掌行礼,一手念珠,低声道:“闲着也是闲着,施主听老衲一段经可好?”
乾坤子道:“少来这套,你们渡人入极乐,是不是最大的功德?”
“阿弥陀佛。”智悲颔首道:“渡人成佛自然是大功德。是否‘最’字,见仁见智。”
“那人死了不是早登极乐么?那邢红严杀人助人早登极乐岂不也是功德无量,这么说来你觉得邢红严那魔头有佛性?佛魔一体,佛魔一体啊,老道知矣!回去定要好好味你们宣传一下。”
楚清峭:“……”
云暮雪:“……”
连我们都想打你,和这货做同伙可真不好做。话说坤坤做杠精倒是做得不错,让人听了就想挽袖子给他一拳,估摸着以后去混论坛也能风生水起。不过这货真的学的道经?而不是杠经?
周围老僧睁开了眼睛,各有怒色。
果然这牛鼻子就是来捣乱的,他有个犊子的佛性?
却见智悲神色毫无波动,依然淡淡回应:“不得解脱,死后只会坠于苦海,谈何极乐?”
乾坤子摸着下巴:“我懂了,像大师这种大德高僧,明心见性,自在解脱,死后定归极乐。邢红严若是杀了你,是不是成就了一桩大功德?”
智悲:“?”
旁边老僧们终于忍不住了:“方丈,和这种不可救药的老牛鼻子啰嗦作甚?还不如直接问问,《大欢喜极乐经》是不是他偷的!”
楚清峭:“……”
云暮雪:“……”
乾坤子忽然哈哈大笑:“原来怀疑我是贼啊,旁敲侧击的。”
智悲摆了摆手:“老衲倒没怀疑过阁下这个,毕竟阁下不近女色,天下皆知,那种双修之术阁下想必看不上眼。何况道门之中允许婚姻,据闻天师早年也有过一段红尘姻缘,就算要重拾,也是用自家的法门,想必是看不上这佛门的东西。”
乾坤子笑道:“你们和尚庙居然有这种东西,居然还好意思大喊大叫,本座出去宣扬一嘴,你们脸都没了。”
智悲摇摇头:“欢喜禅也是佛门一支,早在多年之前湮灭,并入魔道之中,改源他法。本寺虽然反对此道,不过作为佛道祖庭,总归需要收藏各类经典,包括所谓异端之说。便是外人知晓,也没什么丢脸可言。”
乾坤子怔了怔,这回没去杠,道门也是如此……
而且不停地杠人家,人家也不反驳,感觉虚空出力,浑身不得劲。
智悲却开口回应了之前的话题:“施主若是杀了老衲,老衲或许还真能直登极乐,但那不是施主的功德,是老衲自己的,反而施主倒是心中更缠因果,不得解脱了。”
乾坤子嗤之以鼻:“老道说的是那杀人魔邢红严,老道替他问一句:你算老几,凭什么就更不得解脱?”
智悲微微一笑:“因为我刚刚还在送东西给你,并且已经到门外了。”
乾坤子转头看去,两名僧人一起扛着一株玉树到了门口,齐齐施礼:“方丈,树到了。”
智悲颔首:“很好,去休息吧。”
僧人行礼而退。
乾坤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的玉树,感受着其中玄奥的天道之意和强横无匹的气息,不用打假了,根本瞒不过人。这绝对就是大悲寺至宝菩提妙树,据说是天界之树的分枝栽种而成,万千佛法出自其中,是大悲寺的立寺之本。
就真这么挖出来摆在殿前,树根上的泥土都还新鲜呢。
乾坤子半张着嘴,目光扫过殿中老僧们,这次总算看见不少人面带不愉,只是强行压制。
这智悲是压着寺内的不满,也要把自己的立寺之基送给一个夜访山门的死对头?
一肚子带着来捣乱闹事心思的乾坤子彻底懵在那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智悲慢慢道:“施主若是打上门来,杀我夺树,或许在施主看来坦然得很,更有借口可说为了道门,还会成为战功之夸耀。但老衲自己送你,那“邢红严”若是还要杀我,此后万年回首,心中岂无犹疑?此即心魔,缠身万载,不得解脱,永坠苦海。”
乾坤子心中一个咯噔。
这说的不就是我要复活师父的事么?
楚清峭云暮雪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锐利。
这老和尚……有点东西。
乾坤子深深吸了口气,漠然道:“老道不知道你是不是失心疯,想岔了什么东西……你今日送树,明日送寺,而回首敌对又至矣,老和尚真不懂人心?”
智悲笑笑:“施主知道这不一样。”
乾坤子冷笑:“那我开始得寸进尺了,看看是否一样。”
智悲道:“施主还要何物?”
“地火莲台。”
智悲点了点头:“施主也知道,老衲不可能今日送树,明日送寺,所以施主要的火莲台可以,拿东西换。”
乾坤子暗道你早说这话我还早觉得正常点,之前那都是什么鬼玩意,便问:“你要什么?”
智悲微微一笑:“拿你刚刚获得的菩提妙树来换就可以了。”
乾坤子:“???”
智悲环视周围,笑得很和煦:“看,众僧的脸色都好多了,众僧皆喜,施主所求也心满意足,岂不是皆大欢喜。”
乾坤子木然看着周围神色古怪的老僧们,他知道自己的神色比他们还怪。
所有人都被这老和尚弄糊涂了。
“那……你自己要什么?”炎千烈绝不相信真有这种事情,不管是树还是莲台都不敢去收,反倒更戒备了:“明说吧,少跟老道打禅机。”
“莲台是肉,施主是鹰,佛祖做的,老衲亦做的。”智悲平静地道:“施主知道这与刚才施主所言的以物贿魔相比,差距在哪么?”
真的应该把流云观老古董叫上,乾坤子叹了口气,肃然道:“不知,愿闻其详。”
“施主要莲台,为的是救人,而非杀人。”智悲掐动佛珠,低喧佛号:“佛祖饲鹰,为的是生灵之命,老衲也是。甚至就算邢红严在此,老衲动此一念,救的可能是千万条。此即渡也。”
乾坤子毛骨悚然:“你为何知道我是为了救人?”
智悲的目光终于落在楚清峭云暮雪身上,微微一笑:“老衲第一句话就已经说过了……施主登门,如见般若。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不胜欢喜。无论天界之树,还是地火之莲,本是天生,此天之物也,非老衲之物。借天之物以渡人,惭愧惭愧。”
世人传言,“据说乾坤子夜访弘法寺,不知如何取走了地火莲台”。
这一句模糊的“天道所载”,终于真相大白。
其实就是光明正大走上山门,坐在大殿拉呱了几句,智悲方丈怒送莲台。没有战斗,没有诡谲,就算要讲故事给人听都不知道怎么讲,外人所知自然莫名其妙含含糊糊,于是化作书中的这么一句简单旳侧面表达。
一切合乎天道记载所演之逻辑。
直到离开万里之外,乾坤子还在回首大悲寺的方向,神色古怪无比。
连楚清峭云暮雪俩口子的神色也古怪无比。
这事儿,是乾坤子的运气,简化了难度,但并不代表着无事发生。
背后折射的事情更复杂一点。
或者可以说化成了楚清峭的难度。
智悲绝对看出了这事的始末,看上去连乾坤子为什么忽然需要这个地火莲台的原因都猜了个七八分,楚清峭的身份更是没瞒过人家的眼睛。
唯一还能超出他所料的,可能还得属云暮雪……
“如果他连两个随从里有一个是云暮雪都猜得出来,老道这辈子见到和尚扭头就走!”乾坤子愤愤道。
本以为来爽的,却没爽起来,连得到了重要之物都没了快感。
还想一石多鸟,多个屁,真就是一箭一雕,绝不多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