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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看玉娘受了如此虐行,还肯为冷华堂说话,倒是对她高看了一眼,不过,方才二老爷极力地护着冷华堂,这让王爷很是光火,儿子是自己的,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堂儿如今变得越发的浑了,保不齐就是老二平日里教的,他怕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个个都出了问题,爵位就给了他儿子承继呢,哼,堂儿再不重罚,再不好好的扭转性子,将来必定会成了老三那个样子。
“堂儿,你看玉娘如此替你求情,你以后再不可伤害她了。”
冷华堂听王爷语气松动,忙老实地应道:“父王放心,儿子以后便滴酒不沾了,再也不敢犯如此大错了,玉娘……是好女子,儿子一定会好生待她。”
抬了头,想要扶玉娘起身,但却又听王爷又接着说道:“以后改那是肯定的,但这一次,也不能轻饶,你最近总是一再地犯错,很让父王痛心和失望,所以,来人,将世子拉进黑屋里关起来,年节时,不许进祠堂。”
冷华堂正装作体贴地去扶玉娘起来,被王爷这话震得如遭棒喝,手一松,玉娘原就双腿跪发了麻,倚着冷华堂才站了个半起,这会子失了力,人便又跪跌了下去,她衣服遮掩下的肌肤无一处是好的,这会子再一跌,痛得惨呼一声,声音凄惨得很,就连一旁看着的老夫人听了也觉得一阵肉酸发紧,原本想为冷华堂求两句情的,这会子她怎么也开不了那口了,将头偏向了一边去。
这时,进来两名侍卫,架了冷华堂就往外面拖,上官枚见了向前走了几步,很想为他求情,但耳旁又响起了昨夜那狰狞的笑声,她一阵恶寒,下意识就收住了脚,没有再追下去。
锦娘看着玉娘的惨样是既同情又气恨,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谁,明明可以将冷华堂惩治得更厉害的,她却放了他一马,为他求情,原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自己太过任性妄为,又怎么会有如今这个下场,这还只是个开始,若她还是如此欺软怕硬,以后还会有更苦的果子吃的。
二老爷见冷华堂仍是不允许在年节下进祠堂,心里更加郁闷,暗恨冷华堂的不争气,却在心里存了更深的担忧,最近堂儿这里总是连番的出状况,以前他也曾玩劣过,只是也没闹开,王爷和王妃都是不知道,堂儿一向也谨慎,这几日子却是常常被发现……看来,那个孙锦娘是该想个法子治一治才好,若再让她纠查下去,只怕好多事情都会败露。
思及此处,二老爷凌厉地扫了锦娘一眼,锦娘正在为玉娘的事情而忧心,突然便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凉意,她不由转头看去,正好触到二老爷如恶狼一样凶残的目光,那样儒雅的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摄人的目光,锦娘心里的警玲大起,只怕二老爷看冷华堂和刘姨娘连番吃亏,又会起什么妖蛾子呢。
王爷将方才在屋里的还有外面服侍着的,有可能知道冷华堂虐妻一事的丫环小厮便全唤了进来,下了封口令,就说世子爷得了怪病,见不得生人,不到开年,不得出府门。
上官枚听得眉皱了,大年初二可是回门子的日子,王爷那时候还关着冷华堂,难不成让自己一个人回门子么?而且,听王爷这口气,冷华堂若是再犯个什么事,怕是爵位的承继都要给他夺了……他虽不好,但毕竟已经是自己的丈夫,没了那世子之位,自己呆在这简亲王府还有什么意思?
节前,必须去宫里一趟,好些事得跟太子妃姐姐商量商量,她可不想,自己堂堂一个郡主,嫁了个庶子,连世子妃的位份也被夺了,那可真没脸见人了。
第二日便是二十四了,年节越来越近了,府里头也开始忙碌地布置起来,各种采买都得提前准备着,乡下庄子里来赶着年节前,将上好的大米,鱼肉送进府里,又要备下亲戚六眷的礼,节前节后要送的,一样都不能少了,还有下人们也忙碌了一年了,该赏的赏,节前还得给他们再制一身新衣服,王妃在府里忙得焦头烂额的,锦娘自然也是没闲着,一大早帮王妃处理了一些杂事,刚回自己的院子,就听小丫头凤喜来报,二太太府里来人请二少奶奶过去。
锦娘无奈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带了凤喜一起往东府里走,凤喜是上回张妈妈挑来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娇小,性子活泼,办事机灵得很,很会见事做事,锦娘便想将她与青玉两个一起升为二等,不过,锦娘私心里更喜欢凤喜一些,这丫头看着就是个性子纯良的,不攀高,也不欺小,很得锦娘的心意,也越发的信任张妈妈了。
凤喜见锦娘肯带她出去,也很是开心,一路上笑嘻嘻的:“二少奶奶,四儿姐姐可是跟冷侍卫是一对啊,奴婢总觉着他们两个不对劲呢。”
锦娘听了便笑了,斜了眼看着她道:“不会是你自己也喜欢冷侍卫吧,瞧你一说他的名字就两眼发亮呢。”
凤喜听得脸都红了,娇嗔地低了头道:“怪不得四儿姐姐说,二少奶奶最喜笑话人呢,果然是这样,这话若是让四儿姐姐听了去,可得拿眼珠子剜我了,我可是怕得紧呢。”
锦娘听了不由品咯咯笑了起来,又逗她道:“你比四儿可爱多了,若真喜欢冷侍卫,不如我去跟四儿说说去?让你也一同去服侍冷侍卫算了。”
凤喜见二少奶奶越说越不着边,忙大声道:“啊呀,我的好二少奶奶,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打听这事了,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抢四儿姐姐的心上人啊。”
锦娘这才不再逗她了,她其实也怕奴婢之间会有这些矛盾,原本都是忠心办差的,若是有人心生了嫉妒,难免为了某些利益会生变,这府里太过复杂,稍有一个不小心,便会有人趁虚而入,在自己院子里弄些事情出来。
最近张妈妈总在注意先前自东府里过来的金儿,那丫头总是想着法子往前屋里跑,抽冷子就会在冷华庭面前晃荡一下,偏生她又生得可爱,那神情又单纯得很,与冷华庭又是幼时旧识,冷华庭对别的女子很是反感,对她却并不,见着了,总会想法子逗弄她几句,纯是找乐子寻开心,锦娘见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张妈妈盯紧了她,怕她会弄什么妖蛾子出来。
到了二太太屋里,果然是芸娘带了冷婉来了,冷华轩却不在,锦娘进去给二太太行了礼,又与冷婉见了礼,寒喧了几句,芸娘便说道:“今儿特意是在年节来过来看二太太的呢,前些日子,三老爷给了侄媳一成铺子里的股,侄媳不知道是二太太娘家的,等知道后,要推,也推不脱了,只好来给二太太陪个不是。”
锦娘听她这话就想笑,听着就没诚意,还要推推不掉呢,你怕是只嫌少,不嫌多吧。
二太太自然是不将芸娘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关心冷婉,其实冷婉也来过几次了,但小轩却因着素琴的事总是避着她,这让冷婉失望的同时,又很伤心,差一点就让宁王爷退了这门亲事了,把二老爷和二太太两个急个半死,前儿好说歹说,才让轩儿带了年礼,去了宁王府一趟,冷婉这才肯又跟着她嫂嫂来了。
二太太见了自是欢喜得很,让丫头们摆了好多时新果品,又沏上好茶,一个劲的留冷婉在府里用饭,只说小轩下学后就会回来。
芸娘看闲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步入了正题:“二太太,婉儿是姑娘家,有些话她也不好开口,我这个做嫂嫂的,看着她心里有结,也不好不帮,一会子若是侄媳说的话有那没轻重的,还请二太太您不要见怪就好。”
二太太微笑着看了眼冷婉,见她听了芸娘的话,羞涩地低了头,却是一副等芸娘继续下去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明了,“侄媳你这是说哪里话,你可是婉儿的大嫂,人说长兄如父,长嫂如线,她有些难启齿的,由你来说,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你尽管开口就是,都到了这份上了,两家有什么话能说开来是最好的。”
芸娘听了便道:“二太太您也知道,婉儿心里最不舒服的,自然是三少爷身边那个丫头的事,如今那丫头的身子怕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二太太早料到她会说这事,忙截了口道:“婉儿放心,那个丫头我是绝对不许她进轩儿的屋的,如今只是……那孩子……”
“二太太您误会了,婉儿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人,只是,她还没进府,其他的女子就有了孩子,这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不如让那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婉儿都自己养了,送那丫头一笔钱,让她离了府算了,这样只当是婉儿自己的孩子,也不损了三少爷的名声,您看怎么样?”芸娘喝了口茶,慢慢地说出先前和冷婉商量好的条件。
二太太一听,喜出望外,高兴地看着冷婉道;“婉儿果然是贤惠又明事理啊,我只是怕委屈了婉儿,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开这口,你既是愿意,那我更没话说了,自然是巴不得的,那孩子,毕竟是轩儿的骨血,真要流落在外,还真是损了简亲王府的名声,也对婉儿不好,不知道,还以为是婉儿逼走了庶子呢。”
冷婉听了这话,脸上便带了一丝讥笑,却仍是微垂了头,娇羞地并没说话。
芸娘便又道:“其实,真要将那丫头赶得没有了落脚处,婉儿也怕冷了三少爷的心,听说那丫头还有一大家子全在府里头呢,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着生膈应,若只处置了那丫头,却留着她一大家子仍在府里头服侍着,婉儿也还是怕的,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就此恨上了婉儿,会不会弄什么妖蛾子出来生事。”
二太太觉得这话也对,便笑了笑道:“我原本就要将这一大家子全卖了的,只是因着那孩子还没生下来,便放了放,既然婉儿有这担心,那一会就叫了人牙子来就是了,简单得很呢,”冷婉优雅地吃了块点心,端了茶,轻啜了一小口,这才抬了眸,眼带羞意地对二太太道:“那便罢了吧,作得太过了,婉儿也怕轩哥哥不高兴,简亲王府大得很,不如将她们一家子送到西府里,或者是王府里去,不断了他们的生路,还是给他们一碗饭吃,想来,轩哥哥还是会同意的。”
二太太听了便看向锦娘,锦娘正拿了块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见二太太看过来,便道:“素琴我可不敢收,真收了三弟会怪死我去,至于她们一家子其他几个嘛,放到王府里头也使得,正好母妃那边也缺了人手,素琴……二婶子您还是给她一个好去处吧,我可是实在收不了她。”
二太太听也立马就将话说死了,便笑了笑道:“你既肯收她们一大家子,又何必外道了她,让她们亲人分离可不太好,你若不肯,明儿我自个跟王嫂说去,就让她在你院里做个管事娘子得了。王妃若也不收,我就将她卖了就是,倒是省去了好多麻烦。”
锦娘听得便冷笑起来:“呃,那可只能由着二婶子了,这可是您院里的事,侄媳做不得主。”
二太太听了皱了皱眉,便看向冷婉,冷婉果然明白她的意思,站了起来,对锦娘行了一礼道:“二嫂了,轩哥哥对素琴还是有些情份的,这一下子就卖了她,轩哥哥心里定然是过意不去的,还请二嫂子成全,先收留了她,过阵子,你再找个由头,卖了她就是了,二嫂子这份人情,婉儿定然是会记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锦娘还真不好推脱,便无奈地应下了,心里也想,自己也算是救了素琴烟儿一家,她们应该会对自己忠心才是,不过,一会子真的过了府去,也不能将太重要的位子给了她们,那样就不怕她们一家再有什么异心了。
这事也算是说妥了,芸娘倒是没有再找锦娘借银子,三老爷还算守信,看到了年节下,便将红利提前分了,芸娘倒还得了二百两的红利,喜得一早就给锦娘报了信,说是初二回门子时,一定会送份谢仪给锦娘。
锦娘也并未在意这个,芸娘和婉儿留下在东府里用儿,锦娘推说有事,便带了烟儿一家回了王府。
王妃见了她带来的人,楞怔了半晌,锦娘只好硬着头皮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王妃听了不置口否,却对锦娘道:“正好你姐姐那也缺人手,送几个人去她那边服侍着吧。”
锦娘听得眼睛一亮,王妃这回可算精明了一次,不管烟儿一家是不是会忠心自己,但救了他们的那份恩情还是在的,如今再送几个去玉娘院里,有些消息自已也好打探一些,再说了,玉娘如今刚进府,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相信自己,自己送过去的人,她定然是不会怀疑的,嗯,这样一想,锦娘便将烟儿的父母打发到了玉娘院里,自己就只留下了烟儿,将她带回了院子里。
烟儿对这处置自然是感激得很,没想到二少奶奶真想了法子救了自己一家,一进院子,她便朝锦娘跪了下来,纳头就拜,“奴婢以后就是二少奶奶的人,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二少奶奶,若有半点异心,就让奴婢生生世世为奴为婢永世不翻身。”这咒下得也算狠了,奴婢也是人,她们也不愿意永远低人一等,谁愿意下辈子还是个服侍别人的贱奴啊。
锦娘听了忙将她扶起道:“你好生办差就是,只要不生了异心,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去,只是你姐姐那嘛,你还得多劝着些,让她多跟婉主子亲近亲近吧,保不齐,婉主子就心软了,留下她了呢。”
烟儿听得也很为难,姐姐的心思她如今也越发的摸不透了,但二少奶奶这话也是为了姐姐好,她很快便点了头,应下了。
锦娘便将烟儿安排在院子里,仍是做着洒扫的活,跟在二太太院里一样,没升也没降,烟儿很开心地做事去了。
张妈妈在一旁看着便道:“二少奶奶倒是可以放心地用这个人,她心里存着感激呢,不会对二少奶奶不利的,只是……您说的她那个姐姐……还是防着点好。”
锦娘听了便笑道:“嗯,还得烦劳妈妈多看着点呢,我也就是想多磨磨她,想要找个趁心如意的身边人,可真不容易啊。”
张妈妈听了也笑了:“奴婢给您找来的那几个,其实都不错,只是……就怕有些人心机深了,猜不透,您谨慎着些也是对的,哦,前儿秀姑大姐着奴婢一起与她去了青玉家里,奴婢做媒给青玉的娘提了亲,青玉的娘倒是当时便应了,只是青玉那丫头还没有松口,要不,二少奶奶再劝劝去?了了秀姑大姐一桩心事也好啊。”
锦娘听了便沉吟了起来,好半晌才对张妈妈道:“她若不肯,咱们便不逼她,这院里的好丫头多得事,哪天我给喜贵指一个就是了,叫秀姑别老为这事揪心了。”
一进屋,便看到冷华庭正在揪金儿的鼻子,口里还骂道:“小哭脸巴,你看你,吃个糕点都散了一地,脏死了,都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道爱洁,小心嫁不出去。”
金儿皱着鼻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直哼哼,嘴里求饶道:“放开奴婢的鼻子吧,原就塌着,少爷还揪,会更塌了去。”声音清脆甜美,样子也娇憨可爱,锦娘看着就皱了眉。
冷华庭见锦娘进来,松了金儿鼻子,嫌恶地拍了拍手,才推了轮椅到锦娘身边,拉了她的手道:“娘子,怎么去了这么久,把我一个人丢屋里,无聊死了。”
锦娘听了便冷笑道:“你哪里无聊了,才还不是玩得很高兴的么?”
冷华庭听得怔了怔,歪了头看她:“娘子你……”
锦娘懒得理他,一转身,便进了内屋。
金儿在一边看了便朝冷华庭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少奶奶不喜欢你了哦,少爷一会也要哭鼻子了哦。”说完,笑嘻嘻地转身跑了。
冷华庭气得就想拿东西咂她,但她跑得飞快,还留下一路笑声不断。
锦娘又自屋里走了出来,一看那几子上还留了不少糕点,端了便问冷华庭:“都是她做好了送给你吃的?”
冷华庭听她语气不善,小意地低了头,一副作底伏小状,老实地答道:“娘子,我一块都没吃,你说过,不能乱吃别人送来的东西,娘子的话便是金科玉律,为夫不敢不从。”
锦娘听了这才莞尔一笑,推了他进了里屋。
一进屋,冷华庭便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将锦娘拥进怀里,轻轻地捏了捏锦娘的鼻子道:“娘了,适才你是吃醋了吗?是吃醋了吗?”
锦娘听了便朝他翻白眼,想要从他怀里的挣脱出来,但他个儿就高了她一个头去,再加之手臂也长得很,两手一抄,就将她圈在怀里,任她如何钻拱,就是出不去。
“告诉我嘛,你不说,我天天都与她一快儿玩去。”冷华庭耍赖道。
锦娘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抬了手就要揪他的耳朵,斥道:“没见过这样儿的,人家不吃醋也非得让人家承认,你爱跟她玩,你就多玩些就是,我才懒得管你呢,只是,别乱吃东西就成了,多个心眼防备着,总不是坏事。”
“她是我自小儿就认识的呢,我得病前,院里的那些个服侍过的人全死的死,卖得卖了,她是奶娘的女儿,奶娘也死了,那年她还小得很,家里就剩了她,若不是我救了她,只怕也被娘一起卖了。”冷华庭眼神悠长又迷离,像是在回想着过去的某些事情,又像是很不愿意再回想,秀眉不自觉地便拢聚成峰,锦娘看着就心疼,抬手去轻抚他浓长的秀眉,“相公,喜欢就跟她玩吧,我不吃醋。”
既然是奶妈的女儿,那奶妈定然还有儿子的,因为冷华庭看着比金儿年纪又大几岁,可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奶妈一家,定然是都死了吧,他那时小,又身中剧毒,心里定是恨的,却也还是会孤独,身边熟悉的人一夜间全没了,服侍他的全变成了陌生面孔……
“你说的哦,是你说的让我跟她玩的哦,干脆明儿我把她收房算了,嗯,她长得也比你漂亮,眼睛好大,只是喜欢哭,不过,你会教她的对吧,哦,她还会做小点心,手艺很……娘子……”他歪了头,妖艳的凤眼里跳跃着一簇火苗,嘴里偏生不停的碎碎念着金儿的好,锦娘的脸已经黑成满脑门子的乌云,他装不看见,继续念,直到耳朵一阵火辣的痛……
“你要收她进房?”锦娘拧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娘子你说,让我跟她玩的,还说不吃醋,怎么又拧我耳朵了,不带这样的啊,说话不算数……娘子,轻点啊。”冷华庭俊脸皱成了一团,哭丧着脸看着锦娘说道,墨玉般深遂的眼眸里却全是宠溺和喜悦。
“好,我轻点,我放开你,你去收她入房吧,我给你们腾地儿,我去厢房里去,我跟秀姑挤一床去,不对,我和四儿睡好了,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我走……”锦娘听话地放开了他,身子一缩,趁他不注意,一赤溜自他的怀抱里钻了出去,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娘子,娘子,我开玩笑的,你别走。”他一把扯住了她,见她小脸都气红了,心里便被甜蜜的爱意填得满满当当的,心弦像是被人用手掐了一下,痛,却很爽,嘴角不经意就翘了起来,眼角眉稍都是欢喜。
“放开我,你去纳小妾去,你收通房去,我知道,你嫌我丑,嫌我是庶出的,没身份,不能帮到你,你嫌弃我,乌乌,我回娘家带轩哥儿去,我不要你了。”锦娘原只是跟他闹着玩,但闹着闹着就想起孙玉娘,想起春红来,她们都是给人作小的,好可怜,就算那男人再不好,也只能跟着他过,女人的命还真是苦,若冷华庭真有哪一天,要收个通房或小妾,自己能接受吗?
上官枚那样的身份又如何,还不得必须接受孙玉娘?人家还是堂堂的郡主,自家姐姐还是太子妃,有权有势,那又如何,丈夫想娶平妻就娶了……这里,哪里女子说话的份啊……
越想越伤心,那眼泪汪汪地就顺着脸颊流,看得冷华庭一下子慌了手脚,脸上的笑意全收了,手足无措地去抱她,拿了帕子给她擦,心跟着就开始发紧,发酸,忙不迭地就道歉:“娘子,我错了,我是开玩笑的,我不喜欢她,我只是逗你玩呢,我保证,再也不说小妾和通房的事了,明儿……不,一会子我就打发人来,把金儿送到娘院子里去,不让她在你跟前晃悠了,你……你别哭了,别再哭了,我的心都酸了……”
锦娘仍是哭,越哭越伤心,听他说不让金儿来晃悠了,突然便明白,那金儿指不定便是他故意弄来气她的呢,有些想笑他的孩子气,只是,心里酸酸的,闷闷的,就是想哭,看他为自己哭而着急,又觉得舒心,所以,索性哭了个痛快。
冷华庭是又心疼又后悔,没事玩什么刺激啊,他总觉得锦娘不够在乎他,只要锦娘一个人外出太久,心里就有些胡思乱想的,就想要抓她回来,可是又觉得自己太过份,太幼稚了,就故意叫了金儿出来陪他说笑,想看锦娘会不会吃醋,好吧,她吃醋了,还吃得很厉害,却把他自己给害苦了,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泪,那不像是滴在她脸上,像是全浇进了他的心窝里,让他的心也跟着湿湿的,粘粘的,提不起劲,却又悬在胸膛子里,不上不下的,没着没落,难受得紧。
“娘子,别哭了,我给你作辑,我给你道歉,我唱歌给你听好不,或者,我舞剑给你看,嗯,我跳个舞吧,我跳舞也很好的,娘子,再要不讲个笑话给你听?”他把能想出来可以哄她的法子全用上了,她还在哭,这下给他弄毛了,什么也不管用,那只剩一招了……
捧起她的脸,就着她咸咸地泪水,吻住那仍在抽泣的红唇,甜蜜芬芳,还带着泪水的咸味,他亲吻着她,把自己的心疼,心焦,满心的爱意,全倾注在这一吻里。
锦娘正哭得起劲,突然就被他堵住了唇,脑子一激凌,就开始发木,哪里还记得哭,心房里也开始像有千万只小虫在蠕动,痒痒软软的,不知不觉双臂就攀上了他修长的颈项,随着的他的节奏而神思飞舞,这个吻长而久,直到锦娘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快要被他榨干了时,他才放开了她,凤眼里跳跃着的火苗越烧越旺:“娘子——”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醉人的魅惑。
锦娘双颊烧成两朵红云,娇羞无力地依在他怀里,那模样儿更是诱得他只想将她抱到床上去,继续刚才未完的激情,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她,脑子里还牢记着曾经应了她的事,不能在大白天……那个。
所以,现在他怕她哭,在她的眼泪攻势下他一败涂地,人生头一回变成了无胆匪类……
“娘子。”见她还没有回过味来,他又在她耳边轻唤一声,只想要诱着她自动献身就好。
“我肚子饿了,相公。”她羞答答的,含情脉脉地在他怀里抬眸看他,默默注视他半晌,才细声细气说道。
冷华庭原以为,她会……自动一回,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的却是这么一句,他差点一就没咬着自己的舌头,满心的期待全被她如此刹风景的一句话给浇灭了,却又怕她真是饿了,忙半搂半抱地将她揽到小几边,四儿通常会在这里摆些小果点之类的,冷华庭有时边看书,就会捏了一小块吃。
端了一碟香芋酥,捏了一块送到锦娘唇边,锦娘张嘴吃了,大口大口的嚼着,故意将糕粉渣子掉了他一身,他也不介意,拿了帕子就帮她拭着嘴角,一边还拍着她的衣襟,将细沫儿全都抖掉。
只要她不哭,叫他怎么样都行。
锦娘享受了一会子女王待遇,一抬眼,看到他眼里的宠溺,心里也是甜得如灌了蜜似的,立即又变身成为了小保姆,转而开始喂他,两人在屋里闹了一气后,桌上的果点也吃完了,冷华庭便自内堂格柜里拿出一幅画来摊开。
锦娘凑了过去,咋看之下,有些眼熟,像是一幅机械制的图样,但画得繁复,又是运用了现代的比例尺的方法,用墨笔画出来的,她心一一凛,这种东西……明明就是现代的机械设计制造图纸,怎么会出现经这个世界里,难道……
她不由两眼冒星星,激动无比地看着冷华庭道:“你……你……你不会是……”
“这是不我画的,我也不是很看得懂,这是父王昨天拿来,让我给你看的。”冷华庭被她惊喜莫明的样子弄得有些发怵,赶紧老实地说道。
“父王拿回来的?父王怎么会有这个图纸?你们……哪里来的墨笔,又怎么会这种比例尺寸图?还有,这种机器早就过时了,应该不是电动的,嗯,相公你看,这种齿轮的牙箱做得太不合理了,肯定会影响到皮带轮的速度,啊,这应该是水力的吧,这里没有蒸气机,也没有气缸活塞,哦,不对,这里应该弄一个滑轮,可以省很多力的,上下货物也要方便很多。”锦娘越看越兴奋,就像离家多年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亲人一样,对着那张图纸指指画画,一惊一咋的念叨着。
却让冷华庭听得目瞪口呆,欣喜莫明的同时,却又疑虑重重,她……怎么知道这些,父亲说,这是个奇人所画的图纸,全大锦能看得懂这张图纸的只有那奇人一个,许多年过去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这张图发出如此多的感慨,不但看懂了,还指出图中不少不足之处,虽然他听不懂,但他却相信,她说的全是真的。
一时他心里突然又慌了起来,传说,那个奇人是突然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是怎么出现在大锦的,他制出了大锦最大的一个机械织纺厂,却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神仙,突然手指一挥,便在世间留下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然后又飞回到天界去了,锦娘……不会也突然就消失了吧,大老爷说,她原是个木呐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笨丫头,突然一夜之间就变得聪慧机敏过人了……而懂得好多,那样的国手太医都治不好自己和病,她一个没出过门的小丫头片子却能将自己的毒给解了,还……知道很多种食物是不能混吃的……
那些个知识,就是很多太医也不一定会知道,但她知道,孙家可不是什么医学世家,还听说,以前的孙四小姐,根本不识字,不会弹琴,更不可能会画出轴承和链条来,当然,还有那奇怪的手套,偶尔蹦出来听不懂的一两句话……如今,竟然还看得懂这种秘图。
他一把将碎碎念着锦娘抱进了怀里,搂得死紧,像是怕她下一刻就会飞了一般,“娘子,不要离开我,不要突然丢下我不管,娘子。”他的语气很认真,带着惶恐和不安,让锦娘听得一怔,扭着身子转过来看他,声音也变得柔柔的:“你怎么了相公?”
“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就是要走,也要带上我,快,娘子,你快答应我。”声音执着又坚决,似乎锦娘不答应,他便不会甘休一样。
“傻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舍不得的。”锦娘笑着敲了下他的头,看他紧张的样子不像作假,又得意地扬起下巴道:“不过呢,你要是起了什么纳小妾,收通房的坏心思,哼哼哼,那就难说了,只要让我发现一次,嗯,就算是你只对某一个女性动了一咪咪的小心思,你娘子我也一定包袱款款的走人,毫不迟疑。”
他不理会她的玩笑,将她的头一把按到自己的胸口上,让她听自己慌乱狂燥的心跳,“娘子,今生我都只要你一个,任谁在我眼里,都跟一颗树,一根草一样,没有区别,只有你,才是我最珍视的。”
他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许下承诺,锦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但他的话让她心里甜蜜蜜的,没想到这厮,看着别扭的紧,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好动听哦。
“我的腰都快被勒断了啦。”锦娘实在是被他抱得太紧了,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就在他怀里乱扭。
冷华庭仿佛这会子才感到怀里的人儿是那样的真实,并不是想像中的奇人,更不会突然消失,这才轻吁了一口气,轻轻松开了她,拖着她又回到了小几边,指着那图纸问道:“娘子,你真认得这些字么?”
这张图纸很珍贵,一直是皇上亲自管着的,而且,也只有皇上与历代简亲王知道有这么一张图纸的存在,皇上也曾将图纸里的文字符号抄了一些出来问过臣工们,见无人能懂,便高束于阁,上回皇上见到了锦娘的设计图,与这图里有某些相似之处后,如获至宝,便将这图又拿出来,给了简亲王,想看看,冷华庭能不能看懂那图里的东西。
王爷拿到手上后,倒是并没有立即就拿给锦娘看,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锦娘能看得懂这张图纸,毕竟再聪慧,也只是个小女子,大门都没出过呢,怎么可能会世人全都不会的技艺,还是冷华庭听了大老爷的话,与王爷长谈了一回,王爷才拿了这张图纸出来的,冷华庭当时看到这图纸很是震惊,大老爷可是说,那奇人没有留下任何图纸的……,王爷便解释道:“你道咱们大锦有这么一个赚钱的好东西,别的国家就不窥觑么?皇上也是怕东西会被他国之人偷盗了去,不管别国能不能看得懂,终归是危险之事。所以才保密的,这会子若不是怕那机械就此废掉,而父王又是管着基地的,也不会轻易就将图纸给父王的。”
“认得。”锦娘冲口答道,随即又念了一个字母出来,但她只念了一个便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慌地看着冷华庭,想要回还,但他那眼里审礼的意味太浓,估计她扯什么谎他都不会相信了……
“相公……那个,你可以不问为什么不?”锦娘这下知道怕了,胆怯地,期期艾艾,犹犹豫豫地看着冷华庭道:“这些,我是识得的,但是,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识得,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只是你的娘子就成,好吗?”
还要问什么?她的来历他都能猜出七八来了,当年那个奇人之事,在民间或许很神秘,而且没几个人知道,但在皇室贵族里,还是流传得得很多的,锦娘……或许和那个人,有着莫大的联系,只是,那人早就失踪了很多年了,如今父王所说的基地,已经芨芨可危了,那些设备早就老化,已经正常运转不了多久了,但仅有的一张图纸却无人能看得懂,上面的文字和符号,无人能译,更无人能明白,边上标注的那些线条的意思。
但锦娘懂,她一看就懂,还能读出来,那是大锦没有出现过的语言文字,她认识……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运气,竟然娶到了这样一个奇女子?
“我不问,什么也不问,直到……你自己愿意告诉我为止,就算……你一生都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冷华庭郑重地说道。
锦娘听得一怔,定定地注视着他,好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来,相公,你先告诉我,这图是从何而来,父王怎么会有这个图纸?”
“这就是那块墨玉所代表的东西,在大锦南方,有一个织纺厂,这个图纸,便是那织纺厂里的机器设备构造图,传说,是由一个奇人创造出来的……”冷华庭娓娓道出南方基地和这张图纸的来历,锦娘终于相信,原来真有前辈穿越到了这块大陆上,而且那牛人还将现代科技运用到改变生产力上了,真让他建成了一个动力纺织厂,而且,牛B的又穿了回去,太厉害了。
也终于明白,刚才冷华庭为何发此紧张,非要自己答应,不会离开他……他是怕自己也会突然穿了回去吧,傻相公,若是没嫁他之前,她还真是想过要找法子穿了回去才好,可是现在……遇到他以后,自己还怎么舍得,再说,也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把穿越当坐过山车,想起来了,就玩一次的。
听完冷华庭对基地的简述,锦娘也明白,那基地如今只剩一个残破的壳了,任何机械设备,用的年载太久,又没有正常的维护保养措施,那都会成为一堆废铁的。
锦娘看着图纸便陷入一沉思,自己对这图确实是非常了解,因为她曾经学过理工,虽然后来为了就业又改学了财会,但这种组合式的简单的机械制造她还是懂的,如今最大的麻烦不是自己懂多少,而是这个社会不会承认女性的能力,就算自己知道,也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就如当初改造轮椅的图纸,也只能以冷华低庭的名义。
而听冷华庭的意思,墨玉代表的不止是那个纺织厂,还有,一个庞大的南洋商队,每年由纺织厂出来的廉价布匹全都被销往南洋。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南洋会不会有新加坡,或是印尼啥的,但也知道,海上贸易是非常赚钱的,怪不得,自己得那块墨玉时,二老爷几个立即就出来阻止了,原来如此。
所以,她只能做那幕后之人了,微偏了头,锦娘睨了眼冷华庭:“相公,这些东西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却也是难的,你想明白这里东西吗?我全教你,以后,朝堂之上,你有了真才,再不怕与他们理论了。”
冷华庭一听,凤眼便眯了起来,眼里又露出迷离来,开口道便:“不学!”
锦娘听得一滞,又回想他刚才的表现,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放心,决不会教了你,就自己跑路的。”
冷华庭这才翘起了嘴角,亲亲热热地凑到锦娘身边道:“那你快教我,这些个符号怪里怪气的,都是啥意恩呢。”
锦娘便开始给他讲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又教他阿拉伯数字,冷华庭天资聪颖,记忆力超强,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又会举一反三,锦娘只教他一遍,他便学了个七八……
两人正在屋里腻着,就听外面四儿说道:“二少奶奶,才世子妃使了人过来说,太子妃请您和她一起进宫去。”
锦娘听得一怔,虽然老早便说了,要去太子妃那里的,可是一直忙,没空去,眼看着又年节了,这会子去……怕是太子妃身子沉,有些难以杠得住宫里的锁事了吧。想到这,锦娘忙将四儿叫了进来,那边冷华庭早收拾了图纸,又坐回了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