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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你这书房里有何秘密,为何不许儿子靠近?”冷青煜里着实担心,怕裕亲王因情而钻牛角尖,情困与魂而迷了心志,害了整个裕亲王府可就不得了了。
“老子还不能有个单独呆着的地方啊,你那老娘最是唠叨烦锁,还有你小子也最不听老子的话,老子烦了就想一个人呆着,你管得着么?”裕亲王没好气地冲冷青煜骂道。
冷青煜平素也被裕亲王给骂惯了,一般是不还口的,裕亲王就是那样一人,他骂你时,你老实听着就好,他骂得累了,自然就不骂了,但你要是回嘴,那便不止是骂,那耳刮子爆栗子都会浇头盖脸的招呼上,但今天冷青煜也顾不上怕了,冲口就道:“父王啊,你是不是把简亲王妃给藏在书房里头了啊,那可是会犯死罪的啊,老爹。”
裕亲王听了抬手就要打,一想自己原也是想要告诉他的,便悻悻地收了手,正色地看着冷青煜道:“没错,我是把简亲王妃藏在书房里了。”
冷青煜原本只是猜测,心底下还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没想到,裕亲王直口就承认了,他心头一慌,差点没从椅子上惊滑了下去,张着嘴,好半晌才道:“父王,真的是你,你疯了吗?”
裕亲王听得心火直冒,抓了桌案上的一块研台就向冷青煜砸了去,冷青煜也不敢用手接,脖子一缩便躲了过去,裕亲王骂道:“臭小子,敢骂你老爹发疯,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你成日介不干正经事只往外跑,那个落霞郡主我瞧着就好,你干嘛要躲人家?我再叽叽歪歪,明儿我就往她家送你的庚贴,把这门亲事给定了。”
冷青煜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爹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混呢,明明在说王妃的事,非就让他给扯到落霞身上去了,但裕亲王那话还真能威协到他,他立马就软了音,老实地缩着脖子对裕亲王道:“父王,你是不是有苦衷啊,或者,是为了救王妃?”
冷青煜这话让裕亲王听得心里暖暖的,倒底是自已的儿子啊,就是能理解自己,当然是有苦衷的啦,最大的苦衷便是想看简亲王那厮急得跳脚啊,哈哈哈,在心里狂笑了几声,裕亲王收敛心神,正色地对冷青裕道:“自然是想要救王妃才如此的,想要劫王妃的人是冷二啊,他如今在西凉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手下又有着最强大的杀手组织,他们可是什么阴损的招数都做得出来的,劫王妃只是我转移他注意力的一个方法而已,不然啊,他们就要对那孙锦娘和扬哥儿下手了……”
“什么?父王,他们真的会那么做?”冷青煜一听锦娘又要被害,气得就自椅子上蹦了起来,抬脚就想往外走,裕亲王看着眼神一黯,心里一阵哀叹,真是冤孽啊,这小子喜欢谁不好,喜欢那个女子,人家早就是嫁作他人妇了,他像自己什么不好,要像这一点啊,真是个傻小子啊,一股同病相怜感涌上了心头,裕亲王难得的没有骂冷青煜,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儿子身边,心情沉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那会是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所以,爹爹让你快些去与冷华庭报信,说他娘亲在我府里,安全得很,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让他……”
裕亲王贴近儿子的耳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冷青裕听得神情凝重,最后,点了头,父子两又商量了好一阵子,冷青煜才告辞出去。
却说简亲王,抓了那几个黑衣人后,便直往回赶,他心里快要气炸了,那该死的裕亲王,一把年纪了,还肖想王妃,真是贼心不死啊,一路狂奔,又忧心王妃的安危,简亲王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上官枚原本就是身娇肉嫩的大小姐,被那西凉人劫持后就在路上颠了几天,她的腰便快受不了的,如今冷谦又赶路赶得急,身子便更是虚脱无力,但心中有愧在先,又不敢抱怨半句,只好在马车里死撑着,玲姐儿的病其实原是好了的,那日王妃摸着她的头烫手,不过是侍画放了个暖炉在玲姐儿的包里,让她浑身发热所致,其实并未真的发烧了,但才不过一月大的孩子,怎么经得起这一路的狂颠,终于又发起热来,每日里在车里就不停的啼哭,闹得上官枚更是心惶难耐,不得片刻安宁,心焦加上疲累,上官枚抵档不住,在路上便病了。
冷谦其实也听到了玲姐儿的哭声,四儿身子也不太舒坦,但是这一路去东临,四儿算是操练出来了,经多了风雨,更加坚强和自信了,一路上,四儿也上去问候过上官枚,但听冷谦说,是上官枚的缘故,才让王妃失踪了的,四儿便对上官枚恨上了,王妃对上官枚那样好,就算她真忘不了冷华堂那混蛋,也没道理害王妃吧,真是脑子有问题啊,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所以,四儿一路上,看过两回上官枚后,便也不再搭理她了,偶尔停下住宿时,见了上官枚那张病恹恹的脸,四儿也没起多大的同情心,一扭头,当不认识这个人,自己进了店,冷谦原就是个冷面冷心的人,四儿不喜欢的人,他更是不怎么理睬,如今四儿又怀了身子,他更是拿四儿当宝贝一样供着。
下车住宿也只管给四儿安间最好的房子,吃饭时,也只捡四儿合口的挑了,其他人,全不在他的眼里。
上官枚心中凄苦的同时,却也不敢有抱怨,一路病病挨挨的,回了京城。
简亲王一回京,便王府也没回,直接往裕亲王府里冲,他带着冷华庭的私,一去便将裕亲王府团团围住了,裕亲王府的家丁护院见了这架式怕是宫里的夺嫡牵连到了裕亲王,吓得连带爬的便往府里去报信。
裕亲王正在书房秘密里与王妃闲聊,安慰着王妃呢,他已经和冷青煜计划好了,只等与冷华庭联系上后,配合着演一出戏,好吧冷华堂给引出来,将冷二在京成的势力一网打尽。
家丁地进了府,找半天也没有找到裕亲王,倒是裕亲王妃在府里,听说王府被军队围起来了,当时也吓到了,忙着人去找裕亲王,偏生找了个圈也没找着,自己便先壮子胆子往院门去看。
结果就看到怒气冲冲的简亲王正提了剑往府里冲,裕亲王妃见了强自吸了一口气,上前拦住,行了一礼道:“王爷,不知道裕亲王府所犯何事,王爷您提兵器冲进一王府来,可有圣上或者是太子旨意?可曾有宗人府下的文书?”
简亲王这会子哪里还理什么圣旨文书之类的东西,他心火快烧上眉头了,对着府里便大声喊道:“裕亲王,你个混蛋,给本王滚出来,你把清婉藏哪里去了?”
裕亲王妃原本看简亲王一没文书二没看到有宫中的人进来,心里便有了气,正要拿大话震慑一二,一听简亲王的话,心里便凉了半截,自家相公的心思,这二十年来,在她面前就从来没有掩藏过,如今人家的男人找上门来了,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简亲王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为人也还算是中规夫矩,若非有证据,又岂会如此大胆冒失,带了军队包围亲王府?必定是自家那不着调的王爷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如此一想,裕亲王妃的气便不打一处来,手一插,便对府里的家丁道:“不许拦着简亲王,让他去找,若是真找出简亲王妃来,我就要闹到大殿上去,哼,我看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简亲王听得微怔,倒是觉得这裕亲王妃爽真泼辣得很,但他心里忧心着自己的王妃,既然没有阻档,那便肯是肆无忌惮的往府里寻,身后还带着一队近卫,但到了二门处,裕亲王府的老管家拦在了门口,死拿也不肯让简亲王进了。
简亲王见了大怒,提剑就要刺,身边的近卫忙拉住了王爷,“这是后院啊,王爷,咱们一群大老爷门,虽是有了证据,但毕竟没有禀报过太子爷,又没有正式的搜查文书,名不正言不顺的,可是大违礼制的啊。”
王爷顾不得那么多,收了剑,一下抓住那老管家的胳膊提起便往边上一扔,抬脚就进了后院。
裕亲王的长随听到院门处有动静,忙伸长了脖子去看,便听到简亲王暴跳如雷的声音,他心中一凛,忙对着书房内喊:“王爷,大事不好了,简亲王爷带了兵冲进府里来了。”
裕亲王一听,便来了兴致,抬脚就要往外跑,身后简亲王妃忙也要跟着出来,自己失踪了,王爷担心那是必然的,这几天怕是心焦似火,寝食难安了,怎么着也得出去,给他报个平安才好啊。
裕亲王一见便顿住了步子,转身对王妃道:“清婉,你就让我赢了这一回好吗?这二十年,我天天看他得瑟,今天我也得让他着急难受一回,你就成全我这心愿吧,啊,一会子你帮我个忙,就说是你自己不想回府啊,你成全我这一回了,明儿我再也不与你家作对了,你那儿子媳妇,我能帮的都帮还不成么?”
王妃听得不由愣住,这个裕亲王,真是白活了几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少年人一样的冲动好胜,不占点面子回,怕是怎么也不肯罢休的,他又是个混不恁的人,从来做事就不安正理儿出牌,若是不答应,还不知道他和简亲王会闹成什么样呢,若真的让简亲王爷在裕亲王府里头大打出手,伤了人,伤了物,到太子面前都不好说的。
而且,裕亲王眼里有着淡淡的哀求之意,这几十年,王妃也觉得自己亏欠裕亲王颇多,虽然是他一厢情愿的要那样做,而且,在清榕的事情上,裕亲王扮演的角色也不怎么光彩,但是,毕竟人家对自己是错付了深情,不能给予回报,就纵容他如孩子般任性一回吧。
裕亲王将王妃又送了密室,看着王妃仙人般沉静丽质的容颜,裕亲王心里一阵酸楚,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玩笑,悠哉地转出一书房。
简亲王正提了剑往这边而来,一看裕亲王老神在在的站在书房外看着他,心中火气更盛,一提气,便仗剑跃到了裕亲王面前,二话不说,一剑便向裕亲王刺去。
裕亲王不躲也不闪,斜腻着眼看着简亲王,等那剑堪堪离他的胸前一寸距离时,简亲王生生又停了手,骂道:“拿剑出来,还手,你有胆劫了清婉,怎么不敢还手?”
裕亲王好笑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袍,弹了弹被剑气吹皱了衣襟,淡淡地说道:“清婉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不过请她过府来坐坐而已,你着什么急啊?她可是自己心甘情愿来我家里住上一阵子的。”
简亲王听得瞠目欲裂,一双星眸都快要喷出火来,剑花一腕,那长剑便架在了裕亲王的脖子之上,大喝道:“你胡说,清婉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跟着你走?你作梦。”
裕亲王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讥笑,伸了两指,轻轻将架在脖子上的剑拈开,斜睨着简亲王道:“刀剑无眼啊,你可伤不起我,本王怎么着也是当今太子的亲叔父,不是你简亲王可以动得了的。”
简亲王听得心一横,骂道:“有何动不得,你敢对清婉无礼,我就敢杀了你,我忍你多年了,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快快交出清婉,不然,我踏平你裕亲王府。”
裕亲王听了眉头半挑,歪了身子对屋里喊了一声,“清婉,你可在?”
“在的。”屋里传来王妃清亮又温柔的回答声。
简亲王听得心中一紧,对着屋里也喊道:“清婉,你还好吗?可曾受伤,我来接你回府。”
“王爷吗?我很好,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府,你先回去吧。”裕亲王与冷华庭的计划王妃也知道一些,所以,王妃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回简亲王府,明知道简亲王会很急会误会和伤心,她也还是忍了。
她与简亲王成亲二十多年,简亲王其实也不是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在感情上太过执拗,有时,不是太够信任,这一次,也算是一次试练吧,若简亲王能信任她的为人品性,应该不会产生那种误会才是,若他心生芥蒂,那这几十年,可还真是白跟他过了。
不能回府?这是什么意思?简亲王满怀的焦虑在听到王妃的声音后,有了稍许的舒缓,但一听她说不肯跟自己回去,心里便又窝起火了,不回去,难道真要跟裕亲王过?清婉这是怎么了?
“跟我回去,清婉,我不许你和他在一起。”简亲王头脑一激,说话就有些冲了。
“没听清婉说,不跟你回去吗?她都跟你一起过了二十几年了,过腻烦了,你这二十几年,从来就没有好生地护着她过,一次二次的让她陷入危险境地,你可真是窝囊得可以啊,这一次,若非本王施了巧计,她可能就被你家老二劫到西凉去了,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对我动刀剑,真是太不地道了吧。”裕亲王听了王妃的话便更是得意起来。
激动又伤心的简亲王在他眼里便如一只困兽似的,让他看了心情异常的愉悦,多少年了,这厮总是在清婉面前胜自己一筹,明明就是个笨蛋,偏生命好,好东西都让他一个人得了,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刺激刺激他,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会轻易就放过呢?
简亲王气急,对屋里的王妃又再吼了一句:“清婉,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但等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了声音出来,裕亲王唇边的笑意更盛了,将身后的门一关,冷笑道:“清婉她懒得理你了,算了,我也不记较你擅自带兵硬闯我府邸之最了,你还是快些走了吧。”
简亲王心中既伤心又疑或,总觉得裕亲王耍了什么手段,带清婉不得不留下的,他冷笑着对裕亲王道:“你放过我?哼,你与西凉人勾连劫我王妃,我跟你没完。”
裕亲王淡笑着说道:“这事你跟太子殿下说去,我懒得跟你扯七扯八,只要太子殿下一日没有认定我的罪名,你便不能给我乱戴帽子,快走吧,我家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神。”
这时,裕亲王妃悠悠然转了出来,斜了眼睨着裕亲王,“王爷好兴致啊,金屋藏娇,弄得人家的丈夫都闹上闹了,你还能理直气壮?这天像如王爷这般不着调的人,可真是没有几个啊,莫非皇家教养出来的子孙全是这副浪荡子样么?一会子妾身可真要去问问老太妃了,看她老人家当初是怎么教导王爷你的。”
裕亲王看了王妃出来,先是一怔,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几分不耐和烦意,正要喝斥裕亲王妃几句,却见她把老太妃抬了出来,不由立即气短了许多,他这一生,谁都不怕,对自己的母妃还是很敬重的,而裕亲王妃别的什么都是平平,却对老太妃特别孝顺,又深得老太妃的心,往往两口子吵嘴了,她往老太妃那一告,那软了音的就是裕亲王,这会子的事情也真是闹大了,得好生的安抚王妃才是。
于是裕亲王一改方才的张狂无忌,老实的下了台阶,将老婆牵了上来,对一旁的简亲王道:“本王要处理家事了,你若要人,便使了太子爷来讨就是,反正人在这里我是认了的,不会伤她一根毫毛,更不会将她弄走的,你仅管回去了就是。”
简亲王哪里肯走,他来就是要接清婉回去的,这会子见裕亲王亲亲热热的牵了裕亲王妃的手要走,气得肺都要炸了,正要又发作,这时,冷华庭自前院走了来,他也不给裕亲王行礼,一来便拉了简亲王往外走,边走边道:“裕亲王,你敢对我娘亲有半点不敬,我必让你裕亲王府血流成何。”
说罢,不由分说的扯了简亲王爷出了府。
简亲王一路总觉得怪异得很,一是裕亲王从头至尾便没有否认他劫了清婉,二是,为什么王妃不肯跟着自己回去,而且,他也听得出,王妃的语气很泰然自若,根本不是受气样子,三是小庭的表现也很奇怪,按他平素的脾气,母亲被人关了,定然是会将裕亲王砸个稀烂才对,怎么只是放了句狠话就拉了自己走了呢?
一路上,简亲王思前想后,不得要领,干脆带了人回了府,冷华庭却是将所有的私兵都拉出了京城外驻扎了起来。
却说锦娘在娘家为大夫人守着丧,白晟羽果然在大夫人死的头天下午便赶到了孙相府,他一身白衣飘飘若仙,看着干净宁华,如玉树临风般,进得屋去,整个屋子都因他的存在而鲜活生动起来,偏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讨厌得很:“四妹妹,四妹夫不会是又没法子护你了,让我来当陪护的吧。”
好在说这话的时候二夫人和老太太几个都不在,不然,还真要被这三女婿气死去,明明是来给岳母的守孝的,偏生能让他给搅到锦娘和小庭夫妻身上去,说出来的话便是要让锦娘欠人情。
贞娘自然是最清楚自家相公的个性的,她笑咪咪的,一点也没有要责怪白晟羽不会说话的意思,倒是说道:“相公,才妹夫走时,就是这么吩咐的呢,相公武功绝顶,又精明能干,把锦娘和扬哥儿托付给你,自然是最放心的了。”
锦娘听得眼睛睁得老大,定定地看着贞娘半晌没说出话来,这还是她那个温婉老实的三姐贞娘么?当众夸起自家老公来,竟然是不带脸红的,这夫妻两个……还真是绝配呢。
果然就看到白晟羽拉了贞娘的手,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娘子放心,我自当遏力帮助四妹妹及妹夫的,有我在,任哪个坏人也近不得你们的身。”
人家夫妻秀恩爱,锦娘也懒得当灯泡,抱了扬哥儿就要往里屋去,白晟羽却是身子一闪,拦住了她:“四妹妹最好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吧,安全一些。”
扬哥儿是第一次看到白晟羽,他也是个小色鬼,看到长得好看的,不管是男是女,便欢快的拍着小手儿扭着小身板子要人抱他,白晟羽一看扬哥儿那张如冷华庭一样妖孽艳丽的小脸,又加之这个更加单纯可爱,便喜欢得不得了,高兴地伸了手抱了扬哥儿过去,但扬哥儿刚一沾他的身,便把头上插着的那个臭屁梅花玉簪给扯了,顿时白晟羽一头乌青的黑发如暴布般流泄了下来,好看是好看了,却是有损他翩翩佳公子形像,白晟羽有些脑子转不过筯,怔怔地看着怀里拿着他的发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宝贝,他深深地怀疑,是不是锦娘报复他刚才的调侃,故意教儿子使坏的。
贞娘看着快闷笑出声来,因着是守孝,不敢笑,却是憋得难受得很,锦娘无奈地将自家儿子又抱回来,对贞娘道:“快些帮三姐夫梳好头发吧,可真有损形像呢。”
心里却也是笑个半死的。给大夫人守灵直到出葬的那几日,孙家虽是来往的人众多,但却平顺得很,并没有想像中的事情发生,逃跑后的冷华堂自从杀了玉娘后,便消声逆迹了,一点线索也找不着。
冷华庭不由更是忧心了起来,但冷华堂隐伏在暗处,急是急不来的,只有想法子将他引出来,一网将西凉间细打尽才是正经。
那日朝议让每位大臣都按定数捐出款项,太子旨意是下了,但真正往户部交银子的并不多,或者,有的交了,却哭爹喊娘的说家里没那么多钱,交不上数,再逼急了,有的官员便死不要脸的在户部门干嚎,所以,粮草银子虽是凑到了一些,却远远不够数,太子因此更是忧急,也越发对朝中大臣失望了起来。
以恭亲王为首的一般大臣倒是每日上朝便催促太子早日登基,而太子却一心想要击退西凉人,解除国难后再行登基之事,大臣们虽是觉得太子大义,却也有些失望,在此危机之时,国家无君父掌舵,太子发令,总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太子却非要耍这欲迎还拒的把戏,一次两次的,便算了,次数多了,大臣们也没有了那个热情,再议此事的情形便少了。
不管钱多钱少,太子还是让人筹足了粮草运派了大将运往了边关,而张大人也真的拨了一万兵马给冷华庭带着强训,因此上,冷华庭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太子虽然暗许了张大人和冷华庭的作法,但心里却不是很舒服,只是掩在了他温和的表情底下,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
老相爷却是最为清醒的,他知道孙大人在边关已然难已支撑下去了,朝中必须派一个精明强悍的大将率兵去边关支援,而不是仅仅送粮草主够了的,他心中最中意的,自然是冷华庭,但是,冷华庭因着太子的那暖昧不明的处事态度和冷华堂的缘故,根本放不下心远离锦娘和扬哥儿去边关。
冷华堂一日不伏诛,他一日不得安心,这一日,太子终于正试下诏,将简亲王世子之位还给了冷华庭,并封他为征西大将军,但却封了裕亲王为军师,这意图也太过明显了,那便是让裕亲王牵制和监视冷华庭,怕他一家独大后,朝庭以后更难掌控他。
冷华庭却不在意这个,因他根本就没打算立即去边关,冷谦回来后,便将此行在东临的收获都悉数交给了锦娘,并将东临国的近况全都与冷华庭两口子汇报了。
锦娘看四儿怀得有身孕,自然是高兴,看到冷谦真的拉回了一车的银子,那更是喜得双眼都眯了,这生意,做得还真不赖呢,就冷谦那铁板脸,没想到还真是做生意的料。
谁知一夸冷谦,四儿就瘪嘴,斜了眼不屑的瞪冷谦,“快别说他回做生意了,若不是队里有会做生意的掌柜跟着,有多少客商都会被他吓跑了去,人家来问个价,议个事什么的,几句话没说好,他就要动手呢,夫人,您说哪有像他那样做生意的,买卖东西讲个价是最正常的吧,哼,下回啊,不如让我带了这个队算了,我比他强多了呢。”
锦娘听得快要笑晕过去,她自孙家回王府后,因着王妃的关系,府里一直闷得很,好在有四儿和冷谦回来了,府里才多了几份新鲜气,只是四儿他们的事情是秘密进行的,拉回来的钱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高兴也只能是小范围得乐和一下。
冷华庭就是再不想去边关,情势也容不得了,而冷华堂却还是没有露面,这一天,冷华庭再也忍不住了,只能再去找了冷青煜商议。
而上官枚回了王府后,便一直病着,锦娘回府后也特意去看过她一回,好生地劝过了,但怎么劝,她也难展颜,愧疚和伤痛纠缠于心,一时半伙的,是很难开解的,锦娘心中对她出卖王妃一事也有了气,对她更是失望了起来,看过一次后,便也不再往那边院里去了,谁知道她哪天又发什么神精,跟外人联手,将自己也卖了去?
这一日,是大夫人的头七,锦娘便特地带了扬哥儿和一班侍卫,出了京,大夫人葬在孙家的祖坟地里,孙家祖坟是在京城的城郊,要给大夫人再办个道场,烧香纸啥的,就得出京到坟上去。
马车行进得很慢,双儿和丰儿跟在锦娘身边,秀姑也抱着扬哥儿挤在一辆马车上。
车到离孙家祖坟还有几里路的时候,突然停了,锦娘看得诧异,掀了帘子看外面,只见此处两边有两小山坡,官道便在山谷间蜿蜒,两边地势也并不险恶,但过往的人却不多,若是有歹徒在此时出现,劫杀了人,倒是很好逃走的。
她不由握紧了拳头,眼神灼灼的看着抱着扬哥儿的秀姑。
秀姑一脸的镇定自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边上的双儿和丰儿眼神也变得精光闪烁起来,锦娘心中稍安,探了头问那车夫:“怎么在此处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