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哥,你真复杂

非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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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景琛别过头忍住笑。

    元初瑶看着他,认真道:“你无须如此,人的性格不同,我就是那等愿意对自家人多一些耐心的性子,并非什么小心翼翼。”

    当然,实话不是如此,上辈子他们背负着许多,她欠了他们许多,这辈子,她想要对他们有耐性一些。

    对他们好一些,她心里会好过许多。

    犯了错对他们弥补,以求慰藉,这是一种很卑鄙的手段,但她就是需要如此,才能够找到理由继续前行。

    如同每一个犯错的人那般,她也是不愿意事情变得那样糟糕,她是无心的。

    可也同每一个犯错的人那般无力,她那时得知祝亦荇的背叛,唯一能做的就是与之同归于尽。

    尽管如此很卑鄙,但她依旧想要如此。

    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好在她有这个珍惜的机会,她珍惜他们,愿意小心对待与他们之间生活的每一天。

    一生有太多告别的时候,珍惜眼前人,不仅仅是爱人,还有亲人。

    元景琛微怔片刻,细细打量着她,发现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以往他只觉得自家妹妹不该如此,认为是高氏常年的哄骗,导致她成了这幅性子。

    可认真想来,她以前是什么模样?

    仔细的回忆,不得不承认,他的脑海是空白的,唯一记得的就是她小时候安静的模样。

    她心里是怎么个想法,他一直未能够了解,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他表明心里的真实。

    “可兄妹不该如此……”

    元初瑶摇头打断元景琛的话,“兄妹没有规定非要直来直往,我们是我们,他人是?他人,每个人的性子不一样,哥哥同样对我很有耐心。”

    “别人家的哥哥可不会将书房开放给妹妹随意进出,也不会放纵妹妹任性的参与朝堂政务之中,但只因为我想做,哥哥你就默许了。”

    “你很好,这是别人家的哥哥无法代替的,别人家哥哥无法做到的,我在耐心对待你的时候,你也在用着你的方式守护着我,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而我……就是在向你学习。”

    她的认知有限,如何能够改变自己前世的模样,她能够学习的模板很少,眼前的父兄便是最好的榜样。

    他们如何对她好,她也如何对他们好。

    这也是她某些习性有些像男儿的缘故。

    元景琛噎住,不得不说,她说的很有道理,然而作为兄长,如何会希望疼宠的妹妹担起本该由他来担的重担?

    一如所有家长一样,他想要为她撑起一片没有乌云的天空,让她能够放肆的笑,放肆的哭。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懂事成熟。

    懂事要付出的代价太多了,他之前不曾察觉,如今察觉到,便不想放任不管。

    “你是女子。”不该在对女子苛待的世间,如此辛苦。

    许多枷锁困住女子,但男人也必须担起责任,为女子拼出荣耀,作为她们的护盾。

    元初瑶身处葱白般的食指,轻轻的摆了摆,“学着男儿的行事,我日后嫁人,也更能体会男人的不容易。”

    她是真心认为如此,要是想要和祝亦安在一起,日后定要迎接更多的难题。

    无论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祝亦安也好,她应该学会更多的东西,才足以让她更加从容的迎接困难。

    “话不是这么说的。”元景琛不免好笑,“你要是太厉害了,男人自尊心受挫,该如何是好?”

    元初瑶边走边听他的反问,挑眉点头,眉眼藏笑,“言之有理,可我要是看上特别了不得的人,我的这些手段,或许还不够看。”

    她言语间透露的意思,教元景琛笑容逐渐消失,他忍不住问:“什么看上不看上的,你看上谁了!”

    后面的语气明显用力许多,元初瑶诧异:“不过是说假如,真要是日后嫁的人不咋样,我如此聪明,肯定是知道藏拙的,多学点东西不会被欺负,所以无论是嫁的人是谁,多学东西总没有错。”

    她将话题引开,不打算在看上谁这个问题上多流连,以免元景琛套话。

    可元景琛不好糊弄:“什么学东西,你那规模是学东西吗?”

    元初瑶眉头悄然聚拢,“我就知道,你和父亲肯定盯着我手里的人手,连规模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们放心由着我去忙活呢。”

    问话不成,反被将军,元景琛啧的一声:“能耐了,连转移话题都学了一手,谁教你的?”

    这话里话外绝不是书里能学到的,如此油滑,完全是个善于说话一道的老手才能教出来。

    教她习武的李叔是个不畏强权的江湖人,在话术上绝没有这等水平。

    不知为何,他想起她方才说看上了不得的人,逐渐觉得,教她的人,或许就是那个了不得的人。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你这样我就没办法和你对话,怎么还拷问起来了。”元初瑶撇了撇嘴,一副你这人真难交流的忍耐神情。

    元景琛宛若遭受她反打一棍,险些给整懵,“你倒是越来越厉害,几日不见,还知道倒打一耙。”

    她来来去去的说,分明是在混淆视听。

    元初瑶像是被冤枉一般,张口欲言,最终舒一口气,叹息:“你们玩政治的,想的真复杂。”

    她如此目光,就差说,你们心真脏。

    “算了,谁让你是我哥,即便你将妹妹我想的如此险恶,作为你的瑶妹,我还是决定原谅你。”元初瑶大义凛然的欣然道。

    元景琛久久无言,手痒的想给她脑袋,来上一榔头,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不等他理清思绪来一套‘严刑逼供’,两人已经走到将军府东侧门的马棚旁。

    元初瑶牵着她的驴,摸摸它的驴脑袋:“正元,我的乖儿,娘带你出去遛弯。”

    然后元景琛眼睁睁看着她骑着儿子出门遛弯。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恍惚的问养马的马夫:“她什么时候这么乱叫儿子的?”

    马夫讷讷道:“小姐说,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父母娶的,原本她是自称爹爹,后来将军听见训斥了小姐,于是小姐就自称娘。”

    至于乱叫儿子,当然是什么时候当爹,就什么时候唤的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