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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瑶洗完手,正甩着手上的水渍,甩着甩着,脊背忽然窜上一阵凉意。
她皱了皱眉,仔细感受。
元振站在窗口边上,忽而一笑:“陛下,她发现有人在看她了。”
盛德帝诧异的“哦?”,从窗边往下看,“她站了一小会,咱们避开一些。”
四个上了年纪的纷纷避开。
恰好此时,元初瑶平淡的目光随着抬头,紧紧盯着微微晃动的窗户上。
“难道是父亲?”她颇感惊讶,没想到会是住院的楼上。
窗边没人站在那里,好似同她蒹葭院一样,有人在给楼上通风,要整理东西一样。
然而方才的注目,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相反她现在很好奇,到底是谁在楼上,那道目光不像是父亲。
想了想,她抬步往主院走去。
要想知道什么情况,自己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反正是自己家,无论去哪里都不突兀。
大不了她在院内劈柴。
说干就干,她还真就去了主院,她径自去了书房,果真在门前找到看守书房门的严伯。
她上前就一声呼唤,简言意赅道:“严伯,李叔让我劈柴,可有木桩要劈?”
严伯本是半眯着眼,一听有脚步声就睁眼双眼,听她说是要劈柴,难掩惊讶道:“李彦那家伙是没东西可以教你了吗?”
元初瑶难得堵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含糊道:“不知道,我学着感觉还挺有进益。”
严伯一边唤来下人,让他们搬来要劈的木桩,一边含笑道:“劈柴哪有直接出门办事来得锻炼人,下次让你父亲带你去剿匪,顺着官道往下,来上几次,学的才是快。”
劈柴不就是找准目标,锻炼使用的力道么。
真要想进步,还是得实战。
元初瑶“啊?”?一声,恍若受到惊吓:“还能这样?军中不是不让混进女子么?”
冬日过去,明年就要去围场春猎,帝王出行,一路过去都要清理收拾。
剿匪就是其中一项,不仅仅是为了剿匪而剿匪,也是未免有心人为恶却推卸责任,锅直接丢给匪患。
清理也就是要确定山上没有盗匪常驻,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责任绝不会推脱到贼匪身上,后续调查无需多一条选项要查。
“不让混进女子,那是为了防止一些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拖家带口,拖累他人,再就是怕一些女子看似很厉害,实则软脚虾,遇到事慌得不行。”
严伯满眼你怎么如此迂腐的谴责目光看着她,接着道:“只要你能干,杀人不会磨磨唧唧的,谁管你是男是女。”
元初瑶也想起书中看到的情况,据说在混乱期间,不仅是男人要抓走充军,那等力气大的妇人也是行军的一把好手。
想了想,她有点萎靡,“父亲估计不会同意。”
严伯颇为嫌弃的瞥她一眼:“你没问就怕将军不同意,未免太过胆小,如此胆小,不去也是好的。”
元初瑶不忿:“怎能如此说我。”
父亲那一关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难过,严伯竟然还鄙视她的胆怯。
别说她,元景琛在父亲面前也得怂。
不过跟着剿匪,这等事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好想去!
去一趟回来,绝对进益非凡。
没有什么比实战来的进步快。
学的本事唯有用起来,才能彻底掌控,才能得心应手,才能挥使如臂。
“准备好了,要劈柴就劈吧,实战不了,多劈柴也是能锻炼些许的。”严伯抬了抬下巴,自己又慢悠悠的坐回位置上。
元初瑶在原地伫立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在剿匪没有音讯之前,先劈柴吧!
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至少得先把碗里吃得差不多,再去肖想锅里的。
如此安抚一下自己躁动的心,她才挪到一旁,提起斧头,对着木桩一顿哐哐哐。
另一边,元振四人避开元初瑶探过来的目光,等他们走到窗边,小姑娘已经不见人影。
元振眯了眯眼,微凉的笑一声:“她一定是先来主院劈柴了,一般情况,她绝对是要先去她祖母那里劈才对。”
凌大人愈发惊异:“元将军未免把小姑娘想的太复杂了。”
一般家里有异常的注视,难道不是应该先避开吗,怎么还主动查看情况了?
闻有道聚神凝思,摸了摸手腕的红檀珠串,“不一定,元家小姑娘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他忽而想起元初瑶替闻如意打抱不平的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连他一道怼。
当时觉得小姑娘是胆大包天不知所谓,现在想来,或许是小姑娘知道,他这个大人绝不会与她计较,才敢如此放肆。
盛德帝觉得有趣,“不如下去看看,反正咱们该商议的已经商议的差不多。”
挺期待小姑娘看到他时,会有怎样有趣的反应。
闻有道提议:“要不赌一把,我赌人在下头,我用一坛女儿红做赌注。”
他家闺女明年就要嫁了,闺女出生时埋下的女儿红已经挖出来,检查完毕入了酒窖,他本就爱酒,埋的时候埋了不少,上一次尝一口,他自己都惦记许久。
不过他相信,自己肯定不会输。
凌大人想了想:“想必各位都想赌人在下面,那我就赌人不在下面,赌资就用我刚得的一把银枪。”
那把银枪虽说是刚的来,但用起来委实轻便,威力丝毫不少,甚至锋利更甚,来历是太宗皇帝时期的精造武器。
在座各位官职都在他之上,吃点亏不见得就是真的吃亏。
元振想了想,“自家闺女,我就不参与了,未免说我仗着对闺女的熟悉而耍赖。”
在他想法中,小姑娘想法一下一下的,是不是在下面还不一定,他的决定容易影响他人的判断。
甚至在他提及元初瑶来主院的时候,所有人的思维都已经受到他的影响。
在他看来,小姑娘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来的狡猾,不一定就在楼下看着。
盛德帝则是断定:“她会在的。”
此时此刻,元初瑶正在中场休息,她向严伯打听:“严伯,今儿父亲可是有什么客人吗,方才见到有人在楼上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