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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如此说。
最后睡的时候就她一个人。
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乱来的机会。
圣上真把他叫过去听此次的总结。
次日晨光出线时,祝亦安才得以归来,元初瑶躺在柔软的睡榻上滚来滚去,乐呵半天。
祝亦安正在宽衣,朝向她的目光满是控诉,穿着衣物威风八面的人,一解下外衣,便像个少年郎。
“时候尚早,再陪我睡一会。”他掀开被子坐进去,拍了拍身侧。
元初瑶躺在被子上头,翻个身扒拉着过去,窝进他怀里,倚靠着属于他的体温。
权势斗争,暂且远离他们二人而去,一起享受此刻静谧时光。
闭上眼,原本早已睡醒的元初瑶,在暖呼呼的怀抱里,混混沌沌的跟着一起睡过去。
恍惚间,她又开始做梦。
一切变得熟悉又不真实,目之所及蒙上一层雾纱,她浑身变得轻飘飘的,如一随风而扬的蒲公英,悠悠扬扬的飘荡。
越飞越高,她看见壮阔汹涌的江水,绿叶成荫的山间,触碰到绵软的白云,仰头便是湛蓝无际的天空,伸手欲触,突然失去重心。
仰面刷的直直坠落,她心下惊慌,不待挣扎,便觉得骤然停止。
神色一定,看到竟是雍和宫前。
怎么会来雍和宫?
她仔细回忆,浑然记不起为何来到这里。
晃了晃脑袋,算了不记得也无所谓,细节而已,不重要。
踏入殿内,一群人围着一处,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她也走了上去。
奈何人群太过拥挤,她只能上手扒拉。
“嗯!”她看着自己的手变作透明,直接穿过他人,心中一喜,她直接穿过人群。
挤了进去后,她捂着心口,穿过别人身体的感觉并不大好。
如同触碰到许多人的念头,一大堆的情绪涌现,整个人有点恶心想吐。
“陛下!陛下!”
一进来之后,她迷迷糊糊的醒过神后,便听到旁边其他人的呼喊声。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场面失控的源头,竟是祝亦荇。
对了,现在他已经登基为帝。
他许久不曾来到她的宫里,到处都是他对元初雪用情至深的传言。
此刻他瘫在榻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液不断的往外涌现,脸色青白,看着就要凉凉了,已是双目紧闭,了无生息。
她张望着想要找寻什么,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尸体,禁不住喃喃自语:“哪去了呢?”
“阿瑶……”
听到熟悉的呼唤,元初瑶回头,便见榻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朝着她伸出手。
难不成是要掐死她?
元初瑶肃然起敬,她早就被宫人捅了个对穿,竟然还想弄死她,不愧是凶狠的祝亦荇,毒的像是响尾蛇一般。
她得意的笑了笑,叉腰对他道:“我已经死了,为了不让你们脏了我的黄泉路,所以我要先找找,黑白无常在哪里。”
这一届的黑白无常不合格啊,怎么还没来把她带走?
瞅他的样子,还能坚持一小会,她找点找到鬼差,赶紧上路。
“阿瑶,别走。”祝亦荇朝着她伸手,眼里已是一片模糊。
元初瑶愣住,蹲到他身边,不真实的感觉袭来,但她始终记得与祝亦荇、元初雪在雍和宫外的争执,以及他充满厌恶的一巴掌。
她叹气:“我应该是在做梦,你怎么可能会有这幅样子。”
对了,她重生了。
现在是在做梦。
她玩心渐起,弹他胸口的刀子一下,好心道:“认错人啦,你的雪儿不在这。”
对了,元初雪的尸体呢?
害,这个梦做的太假了。
手上覆过一篇冰凉,她彻底傻眼,抬眼便见祝亦荇笑了,他一笑,嘴角便有血淌出,面上有痛苦,眼里有后悔。
“阿瑶,对不起。”
元初瑶玩闹般的神情,忽的一颤,张了张嘴,找回自己的声音后,才哑着嗓音:“晚了,我都死了,这些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抽出手,站了起来:“人死如灯灭,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道歉,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敢如此瞎想,太假了。”
祝亦荇慌乱的拽住她的裙摆,“阿瑶别走,等等我,等我一回。”
你若等我,你若信我,旁人算什么,我心里只有你,我只要你!
殿外有人带领大批人马抵达,元初瑶的裙摆开始消散,她望向声音袭来的方向,与众人护持在中央的那人对视一眼。
祝亦安似有所觉,安静的看着?她的方向,好像……真的能看到她一般。
“阿瑶!”凄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片忙乱的“陛下”呼声传来,她背对着没有回头,眸光含笑的看着人群中的祝亦安。
她红唇轻启,无声的动了动。
看着祝亦安骤然睁大的双眼,她朝他伸手,看着他推开人群朝她走来。
双眸如冰,她看着便觉得有意思,好似要把她凝结在这里。
时间到了,来世见。
他探手而来,她指尖在碰到他的一刹那,化作萤火,带起一阵风,冲天而起。
低头时,看到祝亦荇回光返照的力气尽失,仰面倒下,双目紧紧的看着她,似有什么话未说。
她视线轻移,眼里剩下她乘风而起,大风掠得他衣袂飘飘,此刻眼睛如墨般暗沉,似随时会把她一把拽回的祝亦安。
“瑶瑶,回来!”
天际一声炸响,元初瑶蓦地醒来。
睁开眼,昏暗的烛火随风晃动,墙上光影摇曳,手里握着一片温暖,她捏了捏软软的,转动眼睛,视线移向一旁。
祝亦安感觉到握着他的手动了一下,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眼里满是冷凝。
一见是她醒了,冷色渐退,轻缓的挪动,小心翼翼的靠近:“觉得如何?”
元初瑶不明所以:“什么如何?”
一开口,才发现嗓音粗噶难听得吓人。
“我怎么了?”她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不就是睡了一觉,又做了个梦么?
想要坐起来,浑身根本提不起劲,软绵绵的吓人,难道是得了重病?
她吓得“呜呜”两声,难过的问他,“我是不是要死了。”
祝亦安顿住,唇轻抿,压制住情绪,才安抚她:“瞎想什么,好好的人,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