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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青藤之灾终归有些意气用事,陈玉知瞧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兄弟,故而才会决然出刀。
“有这么夸张?”
小公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言道:“你忘记先前我告诉过你的事了?这枯木与风铃可以说乃是漠北皇室的图腾,铃中囊括了漠北先人之愿景,亦是一方疆土有如今安宁的起始!你这家伙真是喜欢胡来,只怕小月又要替你劳心费神了,哎……”
陈玉知不怕前赴后继的报复,却不希望月无瑕一次又一次湿红眼眶,这木吟镇之事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此时想来亦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言道:“小小,还有办法补救吗?”
女子斜了陈玉知一眼,碎道:“臭男人,能怎么补救,难不成把你给砍了?”
“陈玉知,你是不是怕了?”
他一手勾着小杂毛肩膀,笑道:“怕?该害怕的应该是漠北江湖,我这次不把天给捅破绝不会回中原!”
茅山小道抬头远眺万里长空,坚定中自是信心十足,低声轻言:“再回中原之日便是我接任掌教之时!”
“你是着急想把若棠娶回茅山吧?”
“王八蛋,你在江南道为何让儒圣将我们禁锢?”
青衫长叹短叹,言道:“人间事、庙堂事、江湖事,各有归舟,各有渡口……兄弟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要赴死之事我一人足矣,盘阳之行有太多变数!如今事了拂衣去,但毁九龙聚藏散一朝气运终沾因果,还是越少人参与越好。”
李溪扬并没有责怪陈玉知的意思,他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若换位思考兴许自己也会独自涉险,当即问道:“你在木吟镇所说之人是谁?三品境真能蔑视洞玄高手?”
陈玉知会心一笑,胸中松了口气,只要兄弟不责怪自己就行,笑道:“邙山上一个爱喝青梅酒的大和尚,他虽是三品境,却也是佛门大罗汉,一身禅意如金刚佛陀降世,世间罕有!”
花骨起了好奇心,问道:“玉知大哥,当日盘阳一战可是惊天动地?”
“天塌地陷!三位儒圣助我入通幽,武当吕灵匣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李三问一头撞碎九龙聚藏……小杂毛,谢谢你。”
陈玉知观察入微,早已发现小杂毛青丝多了处斑白,当日他入静、请官求此间人相助,剑气从江南道直入豫州是何等的惊天?若无这剑气击退王越,只怕成败难以定论。
“谢什么,你我之间还需要客气?”
青衫莞尔一笑,言道:“没有与你客气的意思,只是怕若棠姑娘见了会怪我。”
“我呸!若棠才不是这么肤浅的女子,要怪也只会怪你不带我们去盘阳!”
陈玉知举手投降,笑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去茅厕方便也带着你怎么样?”
花骨认真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我看行!”
小杂毛懒得理会他,亦对他身边又多了个女子毫不意外,只是方才那十二支凤尾银刺绝非等闲,道人能感觉出其上所散发的隐隐威势。
陈玉知一把拉过小花骨,将他推到了小公子身边,笑道:“小小,这是我兄弟花骨,他飞刀使得有些火候,你可否再指点一二?”
小公子眼珠转了转,露出虎牙笑道:“花骨是吧?”
少年郎乖巧点头。
“我说你做!”
花骨取出几尾长叶,静待白衣女子吩咐。
“看我所指之处出刀。”
女子抬手伸出一根玉指,“西北、西南、正南!”
嗖声不断,三尾长叶朝远处掠去,亦是与女子所指方向丝毫不差,继而有闷响不断传出,一人连闪三道残影,终是耐不住性子碎骂了一句,几步便掠至人前,言道:“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轻哼一声,朝陈玉知眨了眨眼睛,言道:“祁山郎什么时候变得偷偷摸摸了?”
陈玉知皱眉又松开,没想到自己要寻找的古稀年之主竟会自己送上门来,如此想来木吟镇所闹动静也算不亏。背着残破长枪之人笑道:“凤尾银刺谁人可挡?我自是不敢太过莽撞……”
小公子没有搭理他,亦觉得这花丛浪子是个臭负心汉,言道:“陈玉知,接下去靠你自己了。”
青衫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晓该如何与男子打招呼,却听他率先开口:“你就是青衫黑剑?”
丹凤眼没了先前嬉闹之色,转而如满天星河淌碧波,轻轻点头不卑不亢。
“剑呢?”
花苗银饰被一手轻拂,青衫叹道:“妻亡,剑葬。”
“对不起!”
“无妨。”
祁山郎取下古稀年,残破枪身蜿蜒如朽木,问道:“为何用刀?”
“祭奠甲子刀客。”
“涯角传闻是真是假?”
“偶得枪仙传承,如今已将涯角赠予一人。”
“当真阔绰……可否赐教一二?”
这祁山郎还真是人狠话不多,陈玉知莞尔一笑,朝前行至对方身前,继而一手勾住了男子肩膀,这模样如同老友相见一般。
两人渐渐走远,祁山郎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挣脱青衫臂膀,只听他低声说道:“你想见识赵延嗣的枪法?”
祁山郎直言快语,亦不想有所隐瞒,言道:“想之非常,西蜀枪仙之名如雷贯耳……我的枪法与常人不同,乃是聚百家之长精益求精!”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祁山郎对漠北庙堂与战事丝毫没有兴趣,仅对女子与枪法痴迷,当即笑道:“但说无妨!”
陈玉知讪笑两声,亦学着对方直言快语,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万花谷的古果花种破境,谷主裴雪凝有一个条件,她要你祁山郎与去一趟万花谷……这买卖你觉得如何?”
祁山郎浑身一哆嗦,挣开了青衫手臂,两人四目相对却久久不言。
陈玉知瞧得出他有些为难,叹道:“祁兄,我初入漠北人生地不熟,却总能听闻你的风流事迹与艳史……这裴雪凝对你情有独钟,不知在你心里她究竟算什么?”
祁山郎一人盘坐,一枪矗立,思绪渐归当年情,往昔随之漫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