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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不说话,陈瑜书自觉失态,但此刻他却并不在意,从长袍上扯下一块布料,为石戋包扎。
石戋默了,直到陈瑜书停下手中动作,她才抬眼看向对方低声道:“陈哥哥,我能否求你二件事。”
陈瑜书见她神色认真,便敛声问道:“何事?”
石戋道:“我希望等会在祖母和众人面前,你和幼嫣姐姐对我冒失救人之事保密…”
话音刚落,陈瑜书就忍不住开口打断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么做冒失?你可有曾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
陈瑜书自小熟读礼法,也惯以君子之道来约束自己平日里的行为,像今日这般高声质问,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
石戋心知此次作为并不稳妥,可自问,她却也非意气用事,只是直觉,那石清璇未必就能熬到石母她们来人。
陈瑜书见石戋低头又闭口不言,二人对立无语好一阵,终是陈瑜书败下阵道:“我答应你,幼嫣妹妹那里我也会帮你去说。第二件事是什么?”
石戋闻言,心中悄悄安心,提到第二件事,眸光微暗,看着陈瑜书道:“陈哥哥随我去个地方便知。”
说完便转身向前走去。陈瑜书见状自是抬脚跟上。只是心中不禁疑惑,究竟是何事让对方这般在意,竟急的连手上的伤势都熟若无睹。
走了好一会,石戋才猛的顿住脚步,陈瑜书顺着对方视线望去,不远处的花圃旁,正躺着一个人。
石戋身子细微的一颤,闪躲似的不再看向躺在不远处的古里,垂眸转而向陈瑜书轻声道:“陈哥哥可否命人厚葬了他。”
“这就是你求我的第二件事。”陈瑜书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看向石戋问道。
石戋点头,袖中的手悄然握紧,缠在伤口上的布料,颜色渐深。
陈瑜书走到古里身旁,打量了对方一眼,才道:“我能知道原因吗?”
石戋沉默着走向古里,走到跟前,缓缓蹲下身,看着古里。
对方神色安详,没有丝毫的痛苦与挣扎之色,只是不知为何,古里唇边那抹寡淡的浅笑,刺痛了石戋的心。
石戋浑身莫名的发冷,由内而外的打着冷战,也笑了,泣不成声的笑了。
陈瑜书从未见过少女这般模样,看着眼前周围弥漫悲伤的石戋,陈瑜书的手悄然抚上心口的位置,那地方正一抽一抽的泛着疼…
待石戋哭累了,才抬眸收敛住情绪,背靠在花圃上,看向陈瑜书,眼底苦涩,唇角却含笑:“陈哥哥,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陈瑜书微愣,旋即重重点头。
石戋把古里说与她的故事,一丝不漏的说与了陈瑜书。陈瑜书认真听完后,再看向躺在地上的古里,此刻眼中比起先前,多了丝复杂。
陈瑜书看向已然变得面无表情的石戋,低声道:“他救了你和清璇,我自会命人厚葬与他,但他的哥哥,我绝不会放过。”
石戋点头,虎毒尚不食子,古鲁之类丧心病狂,并不值得人去怜悯。
待陈瑜书二人回去后,文幼嫣和陈紫涵等人正在偏厅等候。
见二人回来,立刻迎上前,陈紫涵小心翼翼的拉过石戋的右手,见到其布料上的血迹,眼眶湿润:“妹妹你这是何苦。”
石戋摇了摇头,只回了句无事。有些事总要有人做。
文幼嫣自责道:“都怪我欠缺考虑,思虑不周,才害得你为我受伤,怪我…”
石戋抬起左手拉着文幼嫣的手,含笑道:“我要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才是。”
见她面色疑惑,石戋解释道:“若不是姐姐带人及时赶到,我与瑜书哥哥怕也斗不过古鲁,妹妹这边谢姐姐还来不及,姐姐这倒是责怪起自身来了。”
文幼嫣被石戋的话逗笑,连忙扶对方在位子上坐下,笑道:“即是如此,我们扯平!”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了。
石戋也是唇角含笑,只是抬眼望向一旁,见绵儿此欲泣不泣,红着眼盯着自己的时候,石戋心中悄暖。
也是难为这丫头了。石戋心道,旋即朝对方安抚的摇了摇头。
绵儿强忍住情绪,她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石戋见绵儿稍稍平复,方才抬眼望向陈瑜书。
陈瑜书会意,微微颔首让她放心,便看向自家妹妹和文幼嫣说了石戋此次只身犯险一事。
文幼嫣和陈紫涵相视一眼,于是皆点头。
陈紫涵道:“妹妹安心,此事我们必不会说与外人知道。”
文幼嫣也道:“那须得再寻一个借口,你手上的伤势,石奶奶总归会问。”
石戋垂眸,不可否置。
陈瑜书道:“此事不难,只要避重就轻即可。”
“如何避重就轻?”文幼嫣问道。
陈瑜书道:“自是不能如实去说,但若就石戋妹妹心中担忧清璇,而外出寻找,碰巧遇见歹人…”
接下来的话,陈瑜书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之后该怎么去做以及如何去说。
若直接忽略石戋留玉,只身犯险一事,那这一切都顺理成章,无需过分修饰。
众人皆有了默契,但此行小斯众多,为了以防万一,文幼嫣还特意将众小斯召来,下了禁言,这才算了结。
小斯刚退下,门外便匆匆跑进一人。
众人看向来人,原是醒后得了消息,立马跑来的石嘉铭。
石嘉铭刚一进门就急声问道:“我妹妹在哪,受伤了没有?”
说完视线却定格在石戋抱着布条的右手上,石嘉铭明显的愣住:“你…怎么受伤了?”
文幼嫣看了一眼石戋,接话道:“清璇妹妹受了惊吓,但人没事,现在被下人安置在包间休息,至于石戋妹妹的手,是被歹人所伤。”
听到自家妹妹无事,石嘉铭心中稍安,看向石戋道:“听说此次能找到清璇,多亏了你。”
石戋从位子上起身道:“戋儿并未做什么,还累及陈哥哥等人寻找,石哥哥言重了。”
石嘉铭刚要说话,陈瑜书就问道:“戋儿妹妹不过是误打误撞,嘉铭不必如此。”
说完眼带深意的看着对方。石嘉铭望了垂眸静立的石戋一眼,又看向盯着自己的陈瑜书,心中顿然,他来前便听小斯坦白一切,眼下这几人又矢口否认,他自是明白其中意思。
只见石嘉铭朝陈瑜书点头,说道:“我懂了。”
说完又深深打量了一眼石戋,便说看望石清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