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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石戋这边刚进禧福园,便远远望见正侯在外间的陈瑜书兄妹。
待走近,石戋见礼拜过,陈紫涵迎上来欢喜道:“怎么这会子过来,我还想着等会见过姑姥姥再去寻你。”
石戋摇头说:“姐姐今日就要回樊城,妹妹自是要来送的。”
陈紫涵点头惋惜道:“原以为是可以再多留一段日子,谁料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见石戋抿唇不语,陈紫涵又道:“昨个刚与幼嫣妹妹告别,今日又要辞了你去,还真是不舍得。”
石戋也道:“幼嫣姐姐差人来说,她过些时候就会来石府看望我们,可惜等她来,姐姐又不在了。”
陈紫涵摇头无奈道:“这丫头,专是挑我不在的好时候,到时她若来,妹妹可不要招待她,就让她吃西北风去。”
石戋闻言,心中原本泛起的离伤,也被陈紫涵的玩笑之语冲淡,脸上露出笑意。
陈瑜书见状,看着石戋认真道:“若是寻了机会,妹妹也不妨去樊城转转。”
石戋点头,心却道那机会渺茫。
三人在外间说了一会子话,就有丫鬟传话叫陈瑜书二人进去。
陈紫涵看向石戋道:“妹妹陪我们一同进去吧。”
陈瑜书也望向石戋,石戋摇了摇头,却婉拒道:“我就不进去了,见了陈哥哥和姐姐已足够,我这就出府看望清璇妹妹去了。”
陈紫涵闻言也不强求,只点头道:“那到了清璇妹妹跟前,也替姐姐问候一声。”
石戋答应下,三人又说了几句道别之言,便各自分开了。
见石戋远去,陈紫涵收回视线,转身就要朝里间走去,余光却见自家哥哥还处于原地不动。
陈紫涵眼露疑惑,看着陈瑜书问道:“哥哥,怎么了?”
“…无事。”陈瑜书望着远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才摇头敛目道:“我们进去吧。”
再说石戋这边,带着丫鬟绵儿驱车去了石松府。一路上,坐在马车内的主仆二人,竟是一路无话。
石戋看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绵儿,心中怪异,忍不住问道:“有心事?”
绵儿看了石戋一眼,又垂头不言,脸上神色委屈。
石戋顿悟,自昨日宴后回来,对方便是这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奈何石戋心中思虑着其它,并未来得及理会。
念及此,石戋脸上含了丝轻笑,凭对方的性子,能忍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石戋低头望向自己被包扎严实的右手,感受着手心不时传来的刺痛感,其伤口之深,可以想见。
“绵儿,你莫不是怪我昨日让你先行离去?”石戋抬眼看向绵儿问道。
绵儿听言,眼眶一红,瘪了瘪嘴,仍没有说话。
石戋叹了口气,又道:“绵儿可知我为何要那么做?”
绵儿圆睁着已然红了一圈的眸子看向石戋问道:“为何?”
石戋:“……”
石戋顿了一下,眸色暗淡,其中似蕴着伤感又像是自嘲,说道:“有时候,总觉得该那么去做…”
绵儿不赞同的皱起眉:“可小姐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万一失手的话…”
“我知。”石戋轻声打断,视线重新望向绵儿,脸上挂笑:“但若是有一线希望,总要去尝试。”
绵儿看着眼前笑意柔柔的石戋,心中一酸,小姐啊小姐,亏得你平日总装得一副轻情寡欲的模样,可绵儿一直都知道,你是最善良不过的…
见绵儿不说话,石戋只是笑笑,便转头看向窗外不语。
绵儿看着这样的石戋,心中更加坚定要保护好对方的决心。
从石府到石松府,路程不过半个时辰。
石戋偕绵儿前脚刚进石松府,后脚便有小斯前来引路,在小斯的带领下二人很快到了石清璇的院子。
刚进院子,石戋便看到主屋恰巧出来一行人,仔细看去,却是她婶子徐氏和杨氏,徐氏身旁还站有一位清冷少女。
石戋望向徐氏身旁面色清冷的少女,心中明了对方的身份。
正想着过去问安,徐晗似有所觉的转头看向石戋的方向,见到来人,眼中露出疑惑。
清露见自家小姐不识来人,在其耳边小声提醒道:“小姐,那位是石戋小姐。”
徐晗眸色微闪,点头看向来人。
一旁正说着话的杨氏和徐氏,此刻也是注意到了石戋,石戋来的跟前,分别向三人问了安。
杨氏因为石清璇一事,本就对石戋看重,见她又主动前来探望,心中的喜欢更是多了几分,亲昵的拉过对方的左手,心疼道:“你这孩子,手伤着还未好,却惦记着清璇,这般不爱惜自个身子。”
石戋含笑,对手上的伤不以为然,摇头道:“哪就有那么金贵,婶子言重了,清璇妹妹可还好?”
杨氏道:“你倒来的正是时候,清璇那丫头一大早就哭闹着要去寻你,死活不听人劝。”
“那我去看看妹妹。”石戋道。
杨氏自是赶忙答应下来,她巴不得石戋去看望石清璇。
于是石戋拜别三人,带着绵儿向偏屋去了。
石戋走后不久,徐氏母女也辞了石松府。回去路上,徐氏见徐晗神色颇有些出神,知女莫若母,只见徐氏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三丫头?”
徐晗默然,并不否认,反而出声道:“三妹妹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徐氏听言不知想到什么,笑了:“那丫头的确是有些本事。”
“此话怎讲?”徐晗有些惊讶,她还是头一回听自家母亲这般赞许一小辈,就是石府那二位享誉城中的小姐,也是未曾有过。
徐氏见她好奇,便把昨日宴上石戋得魁一事说了,徐晗听完,一向清冷的脸上神情复杂。
而这边进了偏屋的石戋,一直被石清璇死死的抱住,石戋看着埋头在自己怀中的石清璇,心中流过暖意,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一旁的石嘉铭看着自石戋进门起,便一把抱住对方不放的自家妹妹,无奈的同时,也生怕石清璇惊扰了石戋。
视线望去,见石戋非但不恼,反而细心安抚起来,石嘉铭的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