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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柳絮顺着花园的石板路缓缓踱步。
花园里的花草树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乘着徐徐的清风拂面而来。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在柳絮的身上洒下一片斑驳,兴许是在病房里吹空调吹得太久了,阳光照在身上,竟感觉暖融融的。
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抬头望了半晌的天空,直到一只蝴蝶从头顶飞过,牵动着她的视线。眼看着那只蝴蝶从一朵花,飞落到远处的一朵花上,就在蝴蝶停落之处,一个男人进入了她的视线。
二人目光相视几秒,柳絮转瞬便移开了视线。
余光里,男人弯着上身,双臂臂肘自然地搭在膝盖上,支撑着前倾的上半身,他微微歪着头,视线始终停留在柳絮的身上。
他穿了一件白色宽松的麻料衬衫,两臂袖腕处随意地挽了几层,露出白皙的手臂。
炎炎夏日里,他却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可还是能看到他那双幽暗润泽的黑眸,温润如玉的肌肤上,高挺的鼻梁,微抿的红唇,精致的五官,让人不可否认,这是一种俊朗帅气的面孔。
这种注视让柳絮很不自在。
熟人?老同学?还是工作上认识的客户?如果是认识的人,对方应该会跟自己打招呼的!可不认识,这样盯着自己…….
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她该不会是遇上色狼了吧?
柳絮环顾四周,花园里除了她和那个男人外,不见其他人影。
她犹豫着要不要赶紧离开,可万一误会了对方,自己像遇到鸡瘟一样躲着人家,会不会太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远处的男人从柳絮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察觉到了那份局促不安的情绪,猜到了她的心思,虽然来之前,已经预想到了,不免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把他忘了也就算了,竟还把他看成色狼!
男人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搓了搓额头,再次抬头看向柳絮时,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很想走过去,重新认识她,跟她说上一句:“我叫郝俊!”。
可现在不是他谈情说爱的时候,卧底任务没完成,他每天就走在生死线上,怎么忍心将她牵扯进来,他的身份一旦暴露,没命是分分钟钟的事儿,爱情对他来说,现在是奢侈的。
……
柳絮的手机很会挑时间地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是童彤打来的,柳絮接起电话,赶紧起身离去。
从花园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听从住院处的大门那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柳絮循声望去,几米之外,一个衣着时尚靓丽的女人正朝她挥手,笑容灿烂无比,满满的活力。那甜脆的嗓音,她再熟悉不过。
不是童彤,还能是谁?
记忆中,童彤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最惹人注意,卷翘浓密的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星星一般闪着光,那双好看的杏眼,什么桃花妆、烟熏妆、彩霞妆,没有她不能驾驭的眼妆,精致的鼻子下是红红的薄唇,微微一笑,整齐的两排皓齿,更显她的青春活力,如同四月桃花一般,艳丽迷人。
柳絮仔细打量着童彤的脸,他俩是好闺蜜,从小玩到大,这张脸本看了十几载了,可现在无论怎么看,眼前的面孔都无法与记忆中的面孔重叠。
“干嘛这么看我!”,童彤走到柳絮身旁,疑惑地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照了照,“我今天的妆,有问题?”
柳絮一伸手挽住了童彤的胳膊,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你长得太美了,每次看,每次都要被惊艳到!”
童彤咯咯地笑了起来,挽紧了柳絮的胳膊,亲昵地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会说话,就多说点!”。
“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今天有约会吗?”,童彤昨天才来过,没想到今天又跑来看她。
“阿姨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这不,我就放了男友鸽子,来陪你。”。
肯弃色重义地来陪她,倒是让柳絮有些意外和小感动。
柳絮被童彤带着往前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各种腻歪,“对了,我要跟你讲,我最近又认识了一个帅哥!是个新人演员…..”
她和童彤是一静一动,童彤是个富二代,性格开朗活泼,喜欢交友,哦对了,主要是异性。她虽然是家里的小公主,但不娇气,不高傲,很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做什么事情,都只是三分钟热度。
有童彤在,的确不会感觉闷,她从上几段恋情讲到最近的新欢,填补了柳絮记忆中关于童彤各段恋情的一些空白。
能聊她的花色情史,重新追忆下她过往的那些蓝颜知己们,童彤自是求之不得。
话匣子一开,千言万语,就如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喜怒哀乐,如海上大浪,起起伏伏,说得简直不要太来劲儿!
这平时喝下午茶,就着咖啡甜品,配合咖啡店里舒缓的音乐,听起来倒也是种休闲娱乐,可她柳絮现在还是个病人啊!
整个下午听下来,什么托尼、杰克、汤姆、子琪、大龙和小龙的…….她真是傻傻分不清。
正在柳絮听得头昏脑涨,顿感疲惫之际,童彤的男友,就如同及时雨般,来了一通电话,柳絮借机赶紧把她打发走了,还她一个清净、无爱无恨、无情无欲和没有吐沫星子的世界。
送走了童彤,她躺在床上,不由地又想起程歌今天来说的那些事。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弃记者的工作,跑去韩云集团的人事部门?
她还记得,刚进去当一名实习记者时,她被分到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领导下面,几个实习生统一称她为女魔头,她也是在熬过漫长的实习期后才转正的,这其中的过程,细节,印象虽有些模糊了,可这份工作,柳絮的父母和童彤也都知道,是多么地来之不易。
怎么就跳了槽?
为了成为都市新闻媒体的一员,在那个更年期的女魔头下,她忍气吞声地熬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咽下了多少的泪水,加了多少的班,挨了多少的骂,受了她多少的白眼,好不容易转正了,怎么就会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犯错误,被女魔头给开了?
自己终于忍受不了,甩手不干了?
可也没有理由不和家里说一声啊!
而且童彤和自己的父母好像一无所知的样子,为什么自己换工作这件事,都没跟他们说过,这太不正常了,等她出院后,她要找到之前的同事打听一下才行。
夏末的午后,窗户敞开着,微风轻拂着白色窗帘,忽上忽下,淡淡的花草清香飘然而入,窗外,知了嘶声力竭地鸣叫着,树上的鸟儿也凑热闹,唧唧喳喳地在那儿叫个不停,如同剧场里的交响乐一般。
虽然吵了些,可这种感觉很舒服,不变的节奏频率,不免让睡意欲加浓重,柳絮躺在床头上,只觉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便沉睡了过去。
熟睡中,呼吸本来很平缓的柳絮,眉头紧皱,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额头上也渐渐地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嘟囔着什么,含糊不清。
她梦见自己坐在一辆飞奔疾驰的车上,一个男人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还来不及害怕,在下一秒的画面里,伴随着几声巨响,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了车子的四面八方。
柳絮一个机灵,便从梦中惊醒,腾地坐了起来,醒来时,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汗水打湿了。
柳絮撑起身来,抬起双手搓了搓脸,平复着急促的气息和内心的不安。嗓间有些干燥,她伸手从病床边上的桌子拿起一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屋里的冷气太冷了,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夏末的暖风,迎面吹了,带走了身上的那份寒凉之意,整个人这才算渐渐缓了过来。
她来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许久。
她抬起手臂,手指划过镜子里的那双眼睛,鼻梁,还有双唇,明明是自己,可每每看去,却是这般陌生。
她闭上双眼,用力地晃了晃头,她连自己的脸都认不出来,多讽刺啊!
柳絮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苦笑!
她可以辨识出五官的形状,辨识出各种表情,但是她却无法将那五官组合成一幅人脸储存在大脑的记忆里,就好像一个照相机,它可以对焦,但是成像的功能受损,就无法拍出照片来。
记忆中,所有亲人朋友的脸庞,因为记忆得不到加深,也都在变得模糊,大家的面孔如同被一团团虚无缥缈的云雾笼罩一般,朦胧不清。
现实这般残酷,但你却要强打着精神去直视,毕竟,只有你接受现实的挑战,才能真正走向未来的生活。
生活从来不会同情弱者和止步不前的人,他们只会向强者屈服。
不就是失忆,脸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绑架?法网恢恢,绝不向罪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