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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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泽从未去过凡间,清欢也不过就上次和帝君去了趟崇明镇,但总归是多了次经验,所以这次仍是去了崇明镇。

    站在崇明镇的大街上,曜泽虽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但也没有乱逛,一是怕坏了凡间的规矩,二也怕丢了自身的脸面。只是老实的跟着清欢,两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一番不小的轰动。

    清欢瞅了瞅旁边的曜泽,又看了看往两人身边凑的拿着手帕一脸娇羞的姑娘,小姐们,无言地叹了口气。

    还好这凡间女子还算是矜持,只是偷偷瞄几眼。若是在九重天,只怕是曜泽已经被姑娘丢过来的手帕埋起来了,连带着她也要遭殃。

    “幸好我早有准备。”清欢抽出自己别在腰间的扇子,啪的一下展开,挡在曜泽脸前,把扇子塞进了他手里,“拿着这个!”

    “你干嘛?”曜泽不解。

    清欢没好气的回道:“我干嘛,你看不见吗?说了叫你换衣服,你偏还要穿的这么招摇。怎么?你想带个儿媳妇回去给你父帝?”

    这话说的太直白,曜泽红了脸,接过扇子,低着头嘟囔了一句:“你又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说换衣服是要怎么换。”

    这时一股清香味传来,有糖的香甜,也有栗子的浓香。清欢的注意力全被这栗子的香味吸引了过去,没继续跟他理论,拉着他顺着香味寻了过去。

    “老板,来一包糖炒栗子。”清欢看着一个个在铁锅里翻滚的栗子,既欢喜又期待。

    “好嘞。”听到这话的老板停下手里翻炒的动作,看着她眼馋的样子,还特意给她多装了几个。

    清欢挑了一个顶上的栗子,顺着开口仔细的扒开,递给身旁的曜泽,“给,你尝尝!”

    曜泽低头看了看这递到嘴边的栗子,又看了看清欢期待的眼神,不仅把嘴里那句不用咽了下去,还特意的说了句特别好吃。

    清欢满意的收回了目光,又挑了一个放进自己嘴里,转身想走。

    老板的手伸了半天,看清欢想走,连忙叫住了她。“那个,公子,你还没给钱。”

    听到这话,清欢转身,摸了摸身上,表情慢慢凝滞,她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没带钱!

    旋即对老板灿烂一笑,悄悄躲在曜泽的扇子后面低声问到。

    “你...带钱了吗?”

    “钱?”

    看着曜泽一脸的疑惑,清欢觉得自己真是蠢。

    九重天就没有钱这个东西,大家都是以物换物,若是喜欢哪个星君府上的丹药,摆件,器具,都是拿着自己府上的东西去换。更不要说之前一直呆在钟灵山的曜泽,怕是钱这个字都是第一次听到。

    现在没空给他解惑,清欢隔着扇柄的空隙冲老板安抚一笑,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办,这栗子都已经吃了两颗了,若是还回去,只怕人家不乐意,再说她也不想还回去。

    正当清欢犹豫着,只见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指纤细,手掌温厚,手心里还放着一个小银块。“老板,这些够吗?”

    老板看见银子,也不管是谁给的,忙不迭的收了过来。“够了,够了。谢谢公子!”

    清欢闻言抬头,只见一张清隽的面容,还有那股似曾相识的略带苦涩的清香。正是上次在凡间撞到自己的那位公子,身后还跟着他的侍从。

    “啊,是你!”

    看着清欢欣喜的神色,那人低眉一笑,眼底染上了一抹柔和。

    “上次公子走的匆忙,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在下澈渊。”

    清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身旁的曜泽,回到:“我叫清欢,这是曜泽。”

    澈渊拱手行礼,清欢手里捧着栗子,手忙脚乱的回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身后的曜泽只是微微颌首,面色如常,并未说话。

    澈渊也不在意,继续说到:“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清欢公子。”

    “今日闲来无事,我陪家兄出门逛逛。”清欢压低声音,学着话本里的说辞,竭力想装一个男子的样子:“澈渊兄若是无事,不如跟我们一起随处逛逛?”

    澈渊弯了弯嘴角,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今日出府,是有要事在身,真是不巧。”

    清欢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半晌,缓缓说出:“那这钱。。”

    澈渊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平白承了自己的情,未等清欢说完,连忙说到:“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是在下为上次的赔礼。”

    “那个,我是说,这钱....你还有吗?”

    这话一出,三人都愣了一下.

    曜泽一愣,默默的拿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悄悄后退一步,站的清欢远了一些,一幅我不认识她的样子。活了近一千年,他只觉得从未如此丢人过。

    清欢也是一愣,她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过实在,她和曜泽都没带钱,这之后给天后的贺礼可怎么选。只是没想到这话说出口后,怎会听起来如此不要脸。只恨自己读书不够,找不到更委婉的说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换上了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澈渊也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想来他二人来凡间来的匆忙,没带银钱。低头一笑,看着清欢不好意思的样子,只觉得她直爽可爱,掏出自己的钱袋递到她手里。

    “这次有些匆忙,只有这些了,不知清欢公子觉得够吗?”

    清欢悄悄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嗯,挺沉的。心里对澈渊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长得不错,人还周到有礼,银子给的也大方,一会可以买话本啦。”

    “够了,够了。多谢澈渊公子,下次若是有缘再见,我定双倍奉还。”

    清欢行事向来秉承着司辰星君教授的准则,若是承了别人的情,先不管能不能还上,至少这还情的样子要做足。

    澈渊看着她眼里狡黠的光,心里知道她这说的不过是场面话,仍然挂着笑,眼底闪过一丝清冷:“若是相见,自然有缘,今日就先告辞了。”

    “子潇,我们走吧。”唤过身旁侍从,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