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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城，塞满书籍的店面内，笔墨纸张的气味中多出了一缕食物香气。
“吸溜—”
国崩用力咀嚼着嘴里色香味俱全的拉面，感动得简直想要掉下眼泪。
味蕾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国崩此刻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只是可惜……这面是在街上买的，不是程言亲手做的。
国崩从面碗里抬头，看着程言又埋头在书堆里的模样。
“喂，你要不要再吃点？”
程言头都没抬，边摇头边往嘴里塞了颗糖。
“不是吃过了嘛。”
国崩脊背绷紧几分，迅速端起碗把面吃干净，脸色严肃地走到程言旁边。
手刚触上程言肩膀，还没开口便被他塞了颗糖进嘴。
说话声变得咕哝不清，国崩胳膊肘搭在程言肩膀上。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下次不要再夸她做饭好吃，那东西是人能吃的吗？”
程言目不转睛盯着书，“但我觉得吃起来真的还行，可以填饱肚子。”
国崩脸皱起来，抓住程言肩膀摇晃。
“我不管！我不想再吃黑暗料理了，吃一顿我能做三天噩梦，你没有味蕾可是我有啊。”
程言被他一闹，故事也看不进了，放下书拽住国崩的手。
“好好好，下次不夸了，可影辛苦做出来，我们不吃掉她会难过的。”
国崩头疼地咧嘴，“那好歹能让她少做几次，我是真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呀小家伙们？”
百转千回的声线，国崩一听鸡皮疙瘩就起来。
转头看向屋门，八重神子带着香风缓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
不是熟悉的话本或小说，程言歪头询问她。
“神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八重神子看着国崩一脸警惕远离自己的样子，掩嘴轻笑。
“呵呵，这么怕吗？影又不是天天下厨，托你们的福，她现在每日心情都舒畅不少呢。”
国崩直接把脸砸到程言背上，不想面对现实。
八重神子把文件递给程言，“这是让人调查的有关那位来自枫丹的机械师的信息，此事于你们牵扯颇深，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程言脸色微变，抿着唇接过。
“我知道了，谢谢神子。”
八重神子离开，国崩才坐回椅子，看着程言拿着文件失魂落魄的样子。
“怕什么，别人又不知道那埃舍尔是谁，不是假身份吗？”
程言手指紧了紧，“他可能目的不纯，但他没有直接伤到人，看神子这意思，应该不会多加追究。”
国崩偏头瞪他，“是啊，没直接伤到人，只是轻轻给你了一刀而已。”
程言垂着眸子不说话，踏鞴锻刀场的事已经被神子和影都知道了，不过那两人的意思把这件事全部交给他和国崩定夺。
程言不知道赞迪克现在的身份，可想必不会太过寻常，不然怎会来到稻妻做出影响那么大的事情。
那新的冶炼方法用到的矿石中的崇神之气，如果不是程言打断得早怕是要波及整个踏鞴砂。
程言不想看到赞迪克做这些危险至极的事情，可此时此刻，他没有在赞迪克身边，比起能否阻拦赞迪克做那些危险的事，他更担心赞迪克身份暴露受到波及。
程言握紧手里的文件，抬眼看国崩。
“我打开了。”
国崩无奈，“打开打开，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胳膊肘都拐人家身上了，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厚厚的一摞纸摊开，官方又掉书袋的话让程言看得头疼。
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得出结论。
枫丹没有一个叫埃舍尔的人。
意料之中的情况，程言知晓赞迪克应当是用了假身份。
心里稍微放下心，这样就算稻妻想要追讨赞赞的责任应该也找不到他本人身上。
虽然程言清楚的知道以赞迪克的头脑，就算他实名制做这些恐怕也有应对的方法。
倒显得程言现在像是在杞人忧天。
轻轻叹一口气，程言收起成摞的纸片。
窸窣间，一张带着些折痕的纸却被挤了出来。
纸张上字迹笔触锋利，洋洋洒洒却又隽秀得体。
程言眼睛都亮了，“哇，这字写得真好看。”
只是字体组合出的句子，读起来却与这飘逸潇洒的字不太符。
“故友……再难见。”
五个字与其他字体的显露出的气势都不同，只是看着便能觉出落笔之人心内的不安与失落之意。
程言抿唇，鬼使神差地，提笔在这五个字下面也写了一句。
“难见便怀念。”
心里想洋洋洒洒地落下几句文采飞扬的话，奈何程言清楚地知晓自己的水平。
挠着头看着手里这张被自己的字“玷污”的纸。
虽然他已经尽力写好了，可自己的字跟纸上原来的字迹一对比，简直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