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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奴还和玄蝠将军说过话。”
吴唯,心中有些忐忑,这玄蝠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他可是收了玄蝠一百两银票的。
他虽不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但无论到哪,也足够有排面。
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内廷宫眷见了他,都是七分笑脸,三分巴结,但像这样大手笔的倒是不多见,除非是想让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他有心为玄蝠说好话,但是皇帝迟早有一天要见这个玄蝠将军,他不好把玄蝠夸得天花乱坠的,只能实话实说。
“玄蝠将军,个头中等,身材瘦削,在军中确实显得单薄了些,不过眉眼很是清秀,不似军中汉子那样粗犷,面皮上,老奴瞧着很是细嫩好看!”
“哦!”他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你下去吧。”
吴唯低声道:“是,老奴告退。”
吴唯走后,薄纪宇眼睛微眯着说道:“这么说,长得还能凑合,反正宫中也不多她一个,朕就将就一下,让她入宫为妃,少卿你觉得如何?”
颜桢很快接口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她那般强势,入了宫,会引起后宫不宁,还有,她入了后宫,还会引起前朝的动荡,到时会恐会朝局不稳,很难收拾。”
“这么说,我就更想让她入宫了,她无甚背景,又是外地人氏,无家无口的,便没有外戚干扰的忧患,我倒想看能有什么事?”
薄纪宇笑着,但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这时,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崔将军去东大营安顿了大军后,和玄将军一行就快要到城门了。”
薄纪宇:“怎么这样快?”
太监道:“是外面快要下雪了,崔将军加快了行程,天黑之前,能赶上入城。”
薄纪宇抬头看向颜桢,“看来崔融已经回来了,朕一会还有事,你就替朕去迎崔将军和玄将军入城。
你去跟玄蝠说,说朕已经知晓,她是女儿身的事,明天让她穿女儿装上朝。我会当众宣布她是女儿身的事。”
他说得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颜桢不知是如何走出皇宫的,只觉得双腿有些沉重,让他不想迈步。
外面下起了小雪,他坐上马车,向城门而去,随行的有几位兵部官员,替薄纪宇去迎接凯旋而归的崔融和玄蝠。
一路上,雪花纷纷扬扬,却是落地即化,了无痕迹。
这边崔融去军营交了兵,让副将去安排。
他上了马,继续向城门而去,靠近玄蝠的车旁,他一脸阴沉:“玄蝠,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我只知道,我们进了奉京,命运就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了,记住又有何用?”
”记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你的身份要捂好了,否则不知要发生何事。“
玄蝠没理会他的话。
直到走在马车前的亲随过来报,“将军,颜大人带着几位大人来迎接将军了。”
崔融朝玄蝠道:”天冷,你身子不适,好生在车里歇着,不用下来了!我去就行了。“
”好。”
崔融走到队伍前,一眼就看到了身着月白色袍子的颜桢,他还是怕颜桢认出玄蝠的,因为颜桢有好几次跟孟静婉也是近距离接触了。
他让她安心待在车上,这样就不用见到颜桢了。
崔融朝颜桢拱手道:“劳颜大人出城迎接,辛苦了!”
颜桢微微颔首,“崔将军,皇上遣我来迎接你和玄将军,你们一路辛苦,一会就先入城安顿,明日再上朝向皇上复命吧。”
“是,谨遵圣命。”
颜桢抬眸朝队伍看去,没有看到玄蝠的身影,问崔融:“敢问玄将军在哪?”
”颜大人,玄将军身受重伤,还没好,不便骑马,一直安置在后面的马车里。”
“崔将军,我有皇上的密旨给玄将军,请你手下暂且回避。”
崔融听他有薄纪宇的密旨,忙让马车旁的人都散开,马夫也下了车。
崔融看向这边,他有些紧张,怕玄蝠在颜桢面前露出破绽,让颜桢知道,她就是孟静婉。
颜桢是当朝首辅,浸淫官场多年,早就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颜桢轻步走向马车。近前,细长手指挑开车帘,看向车内,就对上了玄蝠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颜桢眼睛余光看到崔融在注意这边,忙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劳颜大人关心,末将还好。”
颜桢靠近一点马车,低声问:”为什么要骗我?
玄蝠皱眉问道:“末将何时骗过颜大人?”
颜桢苦笑,“皇上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了,让你明日穿女儿装在宫外等候上朝,说是他授意你去军中的,这样你就没有欺君之罪了。”
玄蝠有瞬间的惊愕,但又很快恢复如常,”哦,他早晚要知道的。“
他抿了抿唇,“玄蝠,你作何打算,如果,你不想入宫为妃,我也可以想法子......”
“入宫为妃?薄纪宇说的?”
他回得艰难,“是,但你不愿意,我可以从中周旋。”
玄蝠看着他道:“颜大人能想出什么法子?”
“不管什么法子 ,定会护你周全。”
玄蝠轻轻摇头,“不劳颜大人费心了,人各有志,于我来说,只要银子足够,无甚不可。”
他忍不住急切地说道:“你不能入宫,你知道的。”
他一脸急切,对她的关切之色, 不像作假。
可一想到这男人,曾经也是云淡风轻地利用了她,她转过视线,冷冷一笑,淡淡道:“入宫为妃不好吗?一生荣华富贵。”
他看她,她此时眸色晶亮,说的话,却是让他的心冷到极点,比那落下的雪还要冷。
他的手无力地放下帘子,退后一步,站在了旁边,扬了扬手,马车启动,继续向城中行进。
他在这茫茫雪地里,站了好久,雪落在了他及腰的墨发上,清朗的眉睫上,一片雪白晶莹。
雪越下越大,他没有转身,就那样站在纷纷飞雪中......
“大人,天黑越发冷了,咱们回吧。”颜桢身边的亲随青子担忧道。
“......”
同时,城门还有一小队人马等着入城。
暖暖的马车上坐着一位白衣锦袍公子,他细长的手指轻挑起帘子,这一路雪越下越大,地上,屋上已经一片雪白
马夫隔着帘子问道:“公子,我们先是回府还是去别的地方。”
白袍公子冷冷道:“先入宫。”
他唇角微勾, 这雪下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