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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宫中发生变故,有些消息灵通的衙门接到了线报,但他们选择了按兵不动。
因为这些官员多数属于文官,发生宫变,他们也不顶用。
就算兵部有些零散的兵,没有皇上的手书,也是不能随便进宫的。
听了召令,众官员到了宫中,听着颜桢宣读了圣旨。
一些人听完,还是一头雾水。
不懂,为何他们才离宫一会儿,就发生了这种惊天动地之事。
早朝时,皇上还说等到二月底,清明节,他要带大臣去拜祭帝陵,上春山呢,怎么一转身,他就先去了?
还把皇位传给了一个女人,这也太荒谬了!
不过,这圣旨是靳昌义拟的,是颜首辅亲自宣读的,应该是假不了。
况且这女人也不是普通女子,只是到底是一女子,很多人还在观望。
然而,户部侍郎林津辉,钦天监监正林昭,脸上虽有疑惑之色,但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
左都御史丛容也是撩袍跪下!
还有刑部侍郎邹山,匆匆赶来的刑部尚书,没有半点犹豫地就跪倒在玄蝠的前面。
二品,三品大员都跪了!
原先静息观望的人,赶紧随他们跪倒!
生怕晚了,别人都跪了,自己却突兀地站着。
众人跪地山呼,“臣等叩请新皇早日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跪,就已经表示承认了玄蝠新皇的身份。
玄蝠先前做的工作,没有白做,这会几乎没费什么口舌,满朝文武皆臣服在前。
玄蝠的声音清冷又威严,“众卿平身,今日事发突然,逆贼薄纪翰弑君杀兄,意图谋逆,不忠不孝,朕定会让他伏首认罪。
先皇把江山托付于朕,朕定当不负他所托,肃正朝廷纲纪,让众卿安心做好官,让百姓安居乐业。
众卿旨是朝廷栋梁,朕心中甚是珍惜。
若有心生倦怠之人,现在就可辞官,朕不勉强,也不会为难。
凡是留下之人,日后定要忠心勤勉,为朝廷效力,朕向你们保证,定让你们能有机会发挥己身所长,报效朝廷。
但若有不轨之心,朕绝不轻饶,是去是留,众卿斟酌行事。”
二月的天,此番话,却是让众臣有些汗津津。
只有三两个老臣,恭敬着上前,说年纪大了,身体不便,辞了官。
玄蝠点头应允。
其他人只平静地躬身站立。
“先皇的后事,尚需时日料理。钦天监林昭,你择一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林昭上前听令,“微臣遵旨。”
这皇室变天太快,看众臣脸上还有消化不良的样子,玄蝠也不再多话,让众人散了,各自去忙。
她也要去后宫看看,就在她迈步向后宫去时,钱枫来报,孟士源在她进宫后,就去了寿缘宫。
玄蝠疑惑他去干什么,难道算好了崔太后今日有难,来对她落井下石的?
那日,秦良玉说白锦绣的死,与崔太后有关,她就想着要找崔仙芝问个明白。
她不是白锦绣的闺蜜吗,怎么会害她,让孟士源做梦都会念叨她?
一路曲折, 到了寿缘宫。
那些侍卫,都是钱枫领的人,见她来了,忙躬身行礼。
她挥了挥手,众侍卫退下。
她又向殿内行了几步,听到了孟士源的声音。
贸然去打扰不好,于是,她顿住了脚步。
孟士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当年,我知道锦娘中了你下的慢性毒后,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假装不知此事。
我依然好好当差,当着我的六品小官。
锦娘走了,也带走了我所有的欢愉。
锦娘走后,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我在锦娘的坟前发过誓,此生定要让静婉过得安稳。
我不能颓废,我要上进,我要升官。
那样我才能保护好她!
后来,我瞅准机会,娶了秦家之女,从此有了岳家的助力,平步青云。
秦氏为我生了一儿一女,我心里也欢喜,可再也找不到初为人父的欣喜,因为她不是锦娘。
原本我没想着报仇,我不想让婉婉心中有仇恨,只想让她平安活着。
因为她不能找你们这些位高权重之人报仇,只会徒增痛苦,也给自己遭来灾祸。
我想让她一辈子活得轻快点。
你把她许配给你的侄儿,我没反对,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心中的怨恨。
她后来不愿意与崔将军成亲,我心中才放下心来。
可是你的儿子,皇帝却对她生出觊觎之心!
这么多年,我尽心为臣,只不过是想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能够护着她长大,从没想过要让女儿攀龙附凤,何况,我怎么能让她嫁于仇人之子?”
“仇人?孟卿,看来,你一直把哀家当仇人,如果今日你大仇得报,心中是不是很畅快?”
“是,崔仙芝,这么多年,我没有一日像今日这般畅快的!
崔太后精致的眉眼带着一丝威严和雍容。
“孟卿,当初也只是一个误会,当年,锦娘被你从老家接到京中,虽有身孕,却是成了名动京城的美人。
一次宫宴上,先帝对她青眼有加,我当时在宫中的处境 ,想必你也知道,怎么能允许皇上对她生出那般心思。”
孟士源道:“误会?如果不是你,蓄意接近锦娘,和她成了好姐妹,又召她进宫,她怎么会遇见先帝,先帝又怎么会生出那般心思?”
崔太后:“先帝重色,总有一天会见识她的美貌,哀家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孟士源:“所以,她生了静婉后,你就对她用了毒,让她缠绵病榻,直至一病不起?她何错之有,被你害成那样?”
“孟卿,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这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何必再说?”
“我当然要说!你可知,这些年的每一个黑夜,我是如何过来的?”
崔太后抬眸看他,他身上依稀有年轻时的俊美丰姿。
”今日,我的女儿被你儿子召进宫中,听说他要让她当贵妃,我马上就赶了过来,我拼了这条命,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你的命。”
他继续道:“你还是自己上路吧,也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