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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才绝艳，同辈之中无人能出其右，不管在什么方面都比我优秀。”
“若是他还活着，这族长之位我是绝对无法坐稳的，不是说他会争夺，而是我会让贤。”
“他真的是那种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人，无论是品行还是实力，都优异到让人连嫉妒心都无法升起。在他死后这些年，我从未看过第二个可以拿来和他相提并论的人。”
“若是他没死，我们宇智波绝对可以碾压千手，成为忍界最强的一族！他的死，真是宇智波一族的莫大损失和举族的遗憾。”
宇智波田岛再次悠悠长叹。
“只可惜，他太善良了，也太无私了。”
“当年，我们小队遭遇了千手的埋伏，以他的实力本可以自己逃脱的，但他却是拼了命把大家带回来。”
“而要了他命的那道伤口，就是替我挡的……一个天才为我们这些庸才而死，太不值得了……”
宇智波田岛眸色暗暗，摩挲着桌子的纹理，渐渐握紧拳头。
“我时常在想，人的价值真的是对等的吗？我觉得不是的，有些人他天生就是比别人更加强大，他活着能创造出更大的收益，而庸才就算有一万个，也抵不上那最顶尖的一个。”
“若是我能回到过去，我会把当时的那些累赘，包括我，一一斩杀，绝对要让最优秀的那个活下去！”
“普通族人的价值，就是寻找到具有成为头领潜质的天才，培养他，拥护他，然后在他的庇护下走得更远……泉奈，你哥哥斑就具有这样的才能，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嗯，我会的。”
宇智波泉奈点点头，宇智波斑是他早已认可并决心为之奋斗一生的兄长，就算没有田岛的教诲，他也同样一往无悔。
宇智波田岛垂下眸子，拾起桌面的茶杯喝了一口，终于结束了回忆，走到了正确的话题上。
“宇智波翼身死，时间不巧正在选拔族长之位前夕，没了他的族长大选，我成了最合适的那个人。”
“而他战死后不久，他体弱的妻子也随之去了，刚好在我选为族长那天。”
“所有的时间都太过巧合，别说三长老和其他族人了，就连我都以为是身后有人下手，跑去质问你爷爷……但这一切就是巧合，可能是因为我欠他一命吧，所以就要背负起这些指责……”
宇智波田岛苦笑一声。
“宇智波翼是三长老的独子，没有兄弟，当时只有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三长老疑心是我为了族长之位对翼和他的妻子下了手，把那对孩子带到身边抚养，事事娇惯，养坏了脾气，对我则是事事刁难。”
“我没有证据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百口莫辩，也是心中有愧，就这样一直忍耐下来，继任族长后没有处理他们。”
“时至今日，我在族长之位上的所作所为得到了族人们的信任，当年的事情也逐渐被人们淡忘。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只有三长老一直走不出，念念不忘……”
“宇智波翼，就是你每年冬天去祭奠的那个人吗？”
宇智波泉奈突然出言打断了宇智波田岛的讲述。
“嗯，是啊……”宇智波田岛顿了一下，面色不善起来，“臭小子，你跟踪我？”
“才没有，是父亲您每到那一天就失神落魄的，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有、有那么明显吗？咳。”
宇智波田岛一怔，心虚地咳嗽一声遮掩自己的尴尬。
宇智波泉奈撇撇嘴，心中嘀咕一句：
不止如此，你回来时还总是醉醺醺的，好像哭过一场的样子，我看你才是最走不出的那一个。
“那宇智波火花呢？她是怎么回事？”
“她啊，其实你熟，她就是和你们玩得很好的那个孩子的姐姐，是叫……宇智波火核。对，宇智波火核和宇智波火花，就是这对姐弟。”
“欸？火核君有个姐姐？”这回轮到宇智波泉奈吃惊了。
“有的，只不过当时他还不记事，他们俩的父母当年战死，作为战争遗孤我和翼一人收养了一个。”
“火核是你们的玩伴，火花被翼带大，后来被三长老带走。”
“她其实一直都有偷偷地过来看火核，只不过你们没发现，她比你们大很多，实力也不错。”
“不过这孩子一直很温和的样子，每次碰面都会很友善地打招呼，不是那种偏激的性情。我当年和她说过当时的情景，她也表示理解，但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对澪出手……”
宇智波田岛扶着额头，幽幽叹气，“可能是三长老跟她说些什么了吧。”
他把茶水一饮而尽，好像喝下了无尽的愁绪。
这些和往事有关联的人，复杂且麻烦，但也不能轻易地杀掉。
就像是被雨水打得凌乱蜘蛛网一样，年老的蜘蛛守在其中缝缝补补，再怎么不堪都不想放弃。
因为那是旧家，而老蜘蛛无力再编织新网。
陈年往事宛若熟透的果子，一个接一个落地。
宇智波泉奈心中踏实了不少，脑海中那个不爱言语的父亲形象也多了个崭新的侧面。
他试探着开口，“那……澪是怎么回事？他母亲……”
“啧，她和此事无关，滚去照顾你弟弟！”
宇智波田岛反手把空茶杯扔过去。
“切，不说就不说！我看你拿什么喝水！”
宇智波泉奈也不恼，笑嘻嘻地把茶杯揣怀里拿走了，动作迅速地退出屋子。
“臭小子，还回来！”
“才不还咧！”
门外宇智波泉奈的声音越发遥远微小，只留下虚浮几分怒气的宇智波田岛静静地目送他远去。
良久，他笑了一下，缓缓起身贴在窗边，微微侧过头。
几个宇智波幼崽裹着加厚的秋衣嬉笑打闹着路过，嘻嘻哈哈的笑声靠近又拉远。
最后，只留下一片如血般的深秋夕阳残留在视线中。
宇智波族地和以前有了极大的不同，但是夕阳却从始至终未曾变过。
“已经，这么久了啊……”
宇智波田岛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眸光黯淡。
“翼，我做得够好吗？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做得更好吧？”
他垂下头，仍由夕阳落满了一肩的疲惫。
屋檐下，一摊飞速掠过的黑影稍微停留了片刻，又神色莫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