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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侧躺在千手柱间的腿上，感觉兄长因为训练而过于发达的腿部肌肉有点咯脑袋。
这样的话第二天澪起床可能会落枕，所以作为一个枕头来说，柱间大哥是非常不合格的，澪要是躺在我腿上就好了（私心）。
他控制不住地想着，光明正大地去打量许久未见的人。
溶洞里并不是全无光亮，钟乳石的淡淡光晕提供了浅淡的光源，而千手扉间殷红的瞳孔在暗夜中的聚光效果比一般人更强，他就那样在一片夜色的掩护下，缓慢而带着点贪婪地扫视着少年过于苍白的侧颜。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那点偏护在作怪，千手扉间总感觉澪在宇智波族里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
宇智波一族是真的不会养孩子，看看宇智波斑，呆呆傻傻的，被柱间大哥拿联合事项笼络住了，整个人不知不觉间都快被大哥钓成了翘嘴。
看看宇智波泉奈，那嘴一张就没什么好事，实力又菜，嘴又硬，还总爱无事挑衅，幼稚无比。
只有澪，从小不在宇智波族地里长大的澪，善良强大且可靠，却在宇智波里得不到良好的照顾！
真是可惜了，澪要是千手一族的就好了，当初父亲要是努努力，先宇智波田岛一步被辉夜一族……算了，多想无用。
千手扉间在心底长吁短叹，又带了点期待。
真不知道今日的变动到底是什么，若是两族可以早日合并，澪可以自由来千手族地，那我就可以早日研究上澪的身体，帮他想办法解决血迹病问题。
血迹病的病发原理和尸骨脉相关数据族内留存的我都看过了，下一步可以研究一下封印术和尸骨脉血迹病的适配性，还有大哥的木遁查克拉，不知道会不会对血迹病有效……
千手扉间听着身旁人嗓间那略带嘶声的呼吸，心底沉甸甸的，脑袋在快速运转。
屋中静谧，只有几人沉缓的呼吸声，虽然千手扉间心情复杂，但他为了蹲守柱间熬了大半夜，身边又都是让人心安的熟悉气息，不知不觉还是睡着了。
他躺在兄长的腿上，挨着自己的认定为“挚友”的宇智波澪，浅浅入眠。
而躺在宇智波澪另一侧的千手板间，想法就很单纯了，他只是贴在宇智波澪身旁，幸福地眯起眼睛。
若是他的念头可以化为对话框显露出来，那大概就是几个词语的来回转变，“想你，喜欢，贴贴”。
在和缓的呼吸声中，千手板间轻轻打了个哈欠，拉着宇智波澪的胳膊也睡着了。
千手柱间垂眸看着三个小少年躺得亲密，眼角带起一丝笑意。
他毫不吝啬地外放出查克拉戒备着，一向如森林般温和的查克拉里带着冷意，像是庇护着族群的雄狮，明晃晃地显露出敌意和还有一丝不容侵犯的暗示——
再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进犯，我活撕了你。
……
而宇智波斑那边就没这么融洽了。
夜幕下，宇智波斑面沉似水，带领小队昼夜兼程地往宇智波族里回赶。
他周身气压低得让人喘不上来气，气势冷得身边都快要落雪了，整个人紧绷得像是即将射出离弦箭羽的弯弓般，浑身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他在宇智波澪离开时脑子短暂的空白了一会——欸？我弟弟呢？我那么大个弟弟呢？
然后不久就想通了，澪不会无缘无故地放下自己和队伍离去，除非发生了什么非常重要的大事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那么对于宇智波澪来说，会那般急切往族地里回援的，一个是宇智波田岛，另一个就是宇智波泉奈。
二人皆是澪的软肋和无法放下的牵挂，同样也是宇智波斑无法割舍的存在。
新收的泷村不可能这么快就搬迁过来，步前和角都留下帮忙整顿后事，宇智波斑立刻带人回族，在路上不曾停歇。
他现在急不可耐，但是再急也没有用，他只能背着满天的夜色和满心的担忧，目光锐利地遥望着族地，脚下速度尽可能地加快些，再快些。
不远处，一道矫健的小小黑影飞过来，宇智波斑仔细一看，发现这是宇智波澪养的那只乌鸦，嘴中呼哨一句，让这只格外精壮的乌鸦落在手臂上，取下纸条，却是宇智波族地发来的。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宇智波斑飞快地读了一遍，深深地叹息出声，指尖查克拉涌出，在纸条上留下讯息。
……
宇智波族地里鸦雀无声，族人默默收拾着残局，偶尔便摸摸后颈上那处小白点，面色怪异。
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最后时刻多拉几个千手混蛋下水，但最后居然是被自己人以这样的手段制止……他们忍不住面色古怪地看向那间族长小屋，无奈地摇了摇头。
田岛族长失了明，又被自己的孩子以那样的姿态对待，怕是心里更不好受。
幽暗的屋中并未点灯，失去了视物能力的宇智波田岛不需要光照，他只是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腰背绷得笔直，在一片死亡般的寂静中复盘着今日之事。
自己作为族长，带领对联合一事持以反对态度的族人们出征，和抱着同样目的的千手战斗，以惨烈的鲜血铺平后来者的路，为下一辈留下一言堂的和谐氛围。
作为父亲，我总不能把这种血腥的清洗留给孩子们，让他们在漫长的痛苦挣扎中忍着无尽的痛楚和悲伤，狠下心去做这样的事情。
老一辈的矛盾，就该在老一辈上去解决掉，不该延续下去。
就像为了向前走得更远需要定时清理脚下的泥沙一样，就像是为了向前顺利滚动要将木轮不平的棱角打磨下去一样，这是必要的事项，这是不给后世留祸患的正确抉择。
这所行之事并未忤逆自己的原则和本心，按理说自己绝对问心无愧，但是对上宇智波澪那些连质问都算不上的话语……自己为什么还是感觉像是做错了什么般后退一步？
作为改变两族宿命的转折点，只是死去这些人，只是以这样小小的代价来换取未来的和平，怎么说都是正确的抉择，是值得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一生杀伐决断的自己会这样惴惴不安呢？我为什么会这样怀疑自己呢？
脑中忍不住再次浮现出了那小小少年清朗的声音，字字停顿地说着“我没办法以这样的宇智波名义走下去”。
他是在对我感到失望吗？
宇智波田岛的掌心忍不住握紧了，别别扭扭地合拢在一起。
耳边传来有意加重的脚步声，有人敲了敲门，没等回复就推门而入。
“我听族人说你不吃饭？”
来人声调非常耳熟，正是宇智波悠仁，在宇智波田岛失明后暂时接管了宇智波族内事务的二把手。
“……没心情。”宇智波田岛叹了口气，合拢的双手复又松开，“有澪的消息吗？”
“没，族人们现在的心情和你大差不差，丧气得很，我怕多生事端没敢让他们出去大范围探查，只是让泉奈带着他们在族地附近寻找，目前没有消息。”
宇智波悠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他在忍不住发抖，叹了口气。
“虽然澪那小子看你这颓丧的样子会忍不住心软，用苦肉计肯定能把他留下来，但你要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点分寸……澪不惜那个样子都要把你救下，要是回来发现你坚持不住，躺进棺材里了，你猜他会疯成什么样？”
他语言犀利地劝慰着，把藏在身后的粥递了过去。
早就嗅到米香味的宇智波田岛默不作声地伸出双手，接过粥碗，掌心抚摸着温热的碗壁，他低低叹了一声，伸手去摸勺子。
“吃都吃了，那顺便换双眼睛吧，族内还有储备眼睛，随时可以手术。”
“……没那个必要。”
“我得提醒你一句，把你打晕了做换眼手术，那效果也是一样的……我以前背着你先斩后奏的事情可没少做，再多这件以下犯上的事情也算不多。”
“……悠仁，你可真是我的好副手。”
“你这太过奖了，咱俩谁跟谁啊？要配小菜不？”
宇智波悠仁又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碟小咸菜，然后是鸡蛋、虾仁、鸡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藏在身后的。
宇智波田岛听着一个又一个小碟子落在桌面上，憋了又憋，最后还是没忍住吐槽一句。
“……你搁这上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