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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小跑到窗边,对着后院大声的叫喊着:“绿打,还未好么?”
绿打一听,提起食盒一下从厨房蹦了出来,“公子,来了。”
林大人看着她有意的躲着自己的话语,幽黑的眼眸追随着窗边立着的萧云,就这般定定的望着她,待听到绿打的脚步声传来,才回眼看着桌上那微黄的灯光,微不可闻的叹了叹,自己到底要怎样做她才能向自己摊开心怀?
叫完绿打,萧云一直站着,看着窗外秋夜的景色,星星闪耀,大地静然,院子里的花儿低语畅谈,那只猫儿也在屋顶静静的欣赏这夜里的景色,自己却觉得这夜凉如水,心内冷清,如水淌过。
为何自己却听不得这人间美好的情话?自己到底何其残酷?
那人竟在身旁,却不能近身,哎!
绿打提着食盒,轻步进来,萧云转身过来,微笑的看着绿打:“你先下去吧。”
从提盒里拿出一碗面食摆放在林大人面前,拿起一双筷子,看向他,见他一直望着灯光,神色严肃,手里的筷子握得紧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生气了吧?
“云绡,我吃过了,不饿,你吃吧,我先回去。”
口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可萧云就是觉着他是恼了气了,见他要出门,一手拉住他衣角。
林大人被扯住了衣角,一时移不开步,眼光看着门外的院子,声音如这夜里的露水湿润渗入人心,“云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里很静,声音很沉,说者不悦,听者不回。
萧云一下放手,“也好,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多谢了。”
林大人猛转身,“你到底在担忧什么?不是还有我么?”
萧云一个转身坐在圆凳上,自己开始挑起面条小口的吃着,林大人再望她一眼,转身而去。
见他走出自己的主屋,一双筷子一下摔在碗里,头趴在桌上看着这暗黄的灯光,那双眼神幽暗的想汲着面前这灯光,那怕是微小的光,也盼望能照亮自己的心底。
奈何这光太低太微,总是无法照到自己的心内,就如自己这般弱小,看着看着,心愈发暗沉下去。
日子就在这一叹一收中晃然溜过,没问你愿不愿意,也不顾你心思几何,能让你感受到的时候已经过去。
追忆起来猛然发觉,自己当初何不潇洒些,笑声大些,它才不会因你的伤悲或愉悦而停下不前,那么自己就要计较,计较时光的用处,计较自己走这一遭的好处,怎么也要留些许愉悦,添点好颜色。
萧云显然也是这般的人,自己独居多年,心内有很多时候是不愉悦的,但都靠自己去调节,没人能帮她,没人可以倾诉,经过那夜林大人的一番话语,她心情不好的想了一夜,还是坚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不能再给他添乱了,自己无名无份,拿什么与他一起?
三日的时光,萧云不准院子里的人踏出院子半步,大家也都知道的自觉干好自己的份内事,不敢随意打扰自家公子。
知她一不开心就把自己关在屋内看书作画,偶尔打开窗户望了会儿天,逗那窗边的小猫和喂食那几只常来院子的小鸟。
此刻,正倚在窗边看书的萧云听见英打走近窗口静静的看着她,“英打,有话就说吧?”
英打上前,“公子,福王爷祈福第二日和皇后一起下山,他让人过来说是那日与你相商之事,他回京都会办好的,另外...”
英打看了一眼萧云,见她目光还在书上,又大胆的说起来,“今日那林大人和众皇子一起下山去了,他身边那清河过来送了些东西,说是....”
萧云斜睇了她一眼,“你几时说话这么结巴了?有话都说完吧。”
“他说他家大人要和太子他们一起回去,没法过来和你言别,还说如若你想清楚了,他家大人会妥善处理一切,叫你放心的。”
英打看着她,不敢再问什么是想清楚了?只知道那夜林大人没吃面汤就走,她家公子这几日也没精打采的,定是两人谈了什么没谈拢了吧?
他家公子年纪不大,心思深沉老练,一般的人真的很难猜测她心里的所想所思,她一个手下更不敢窥探。
明打看着英打说完话,也是脚步微沉的过来,手里提着一木箱子,“公子,那林大人派人送来的物件。”
他是收物件的人,却是不敢第一个近前说话的人,只能几人商量了一下派英打过来,苏打又怕自己那天惹事,怕公子见到自己讨公子不开心,也不敢过来,往常有事还都是她来的。
萧云伸手过去,“给我吧。”
明打上前递上,萧云再看后院,一院子的人都站着眼神无他的看着她,出声说话:“怎么啦?都去干自己的事,我无事的。”
把窗户一下关上,也关上了后院的一院子疑惑不解的眼光,怕是自己再看下去又要心伤了。
顺手打开那木箱子,几套款式不一的女装衣裙呈现在自己眼底,手一触及这些女裙,心内竟然安稳些许,再看箱子一旁,还有些配套衣裙的饰品,底下还有一卷起的小笺。
萧云打开小笺,瞅着上面:
若云堪忧前路,
逸自心挡难处,
如今云去秋退,
何不叫人憔悴?
想清楚?挡难处?
这是想让自己扮女装,做自己,进云逸里,跟你携手共进,白头偕老么?
逸哥哥,云绡何来的魅力让你这般的追逐不放?
你有勇气,我却无以回报。
把箱子一合上,回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想了想,打开后窗,还是要过日子的,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伤悲。
逸哥哥,莫怪我。
把书又打开,坐在窗边小几上继续看书。
窗外站着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英打朝大家努了努嘴,几人都如鸟兽走散般的一下走开。
小院里一如往日的景象,明打劈柴,英打徒手和朝打在树下对练,苏打搬来杌子坐在廊下洗衣晒药,绿打正忙着厨房的餐食,萧云抬头来看,忽明丽一笑,终于又恢复往日的样子,真好!
几人正各忙各的,寺庙的茶头一推开院子的大门,走向后院,明打一步上前,客气的行礼:“师傅。”
“了空师傅让我告知一下萧公子,今晚过他院子叙话。”说着也是回礼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