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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围墙边果真都是靠墙的梅树,熙熙攘攘,枝条一枝满过一枝,遮住了那围墙的内外,芬芳满枝,梅香涌动。
过了前庭的这处院子,绕墙便到了后院。
这边的围墙甚为显眼,围墙下满是树木高耸,墙下则是种满药草,许是有大树遮掩,许是这边打理的人到位,这些药草便都还是青叶绿绕的景象。
婷婷玉立,处处翠流。
“萧弟,这里便是病患的屋舍。”
钟大人看她甚是不明的眼神,出声稍为提醒。
萧云打眼望去,有一排一排的平房延伸到后院,细数开来,估是一排也有二三十间,屋舍的面前也是载种了许多草木。
抬眼再望远处,竟是后山相靠,这地方养病甚是合适。
“好地方,该是养病的好去处。”
她笑言再问:“钟兄,今日我做些什么?”
他笑容明朗,还想再言,有人从屋舍跑了出来,边喊边跑。
“大人,这边的病者不好了,快去看看吧。”
钟大人笑容僵住,快步过去,向她摆手,“你带着萧君周围看看。”
萧云一听病人不好,脚步已经追了上去,不管那人是谁,只是从她身边一闪而过,呆站的人有片刻顿住,但也小跑跟着过去。
入内,便看到一男子倒在硬板床上,手脚抽搐,身边有人想按住他却又不知从何入手,站在一旁急急转转。
看到钟大人,那人似看到救命之人,一个大喊:“钟大人,快救命。”
声音暗淡,情绪紧张。
钟大人一个快步过去,手用力捏起他的嘴,防止他再生咬住舌头。
萧云刚到他身后,向后两眼一扫,便看到桌子上的木勺,她转身过去,拿起便快跑到钟大人身侧,把木勺子往床上人的嘴巴一塞,及时顶开了他的上下牙齿。
钟大人看了萧云一眼,点了点头,只见他把那男子头偏向一侧,但那男子的手脚还是不自主的抽搐起来。
“银针拿来。”钟大人大声的吩咐着,刚跑进来的人听见这声,马上向桌上药箱上取了针,在灯火上烤了烤,即刻递了过来。
萧云看到,一个弯身,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手脚麻溜的上了床内,把那男子的上衣一扯,“撕啦”一声响,他身上的衣袍一下被扯下。
萧云一手按住他头,一手往他身子上方托着他,“钟兄,快施针。”
钟大人显然被她这一强硬的闯入吓了一下,他眉眼动了动,身子一瞬间的顿住,但也快速的捏起手中的银针动了起来,“阿珠,快。”
他大声的吩咐着,旁边的阿珠听完把药箱一挪过来,手上则是不断的递上了银针。
一看便知道俩人是合作多时。
钟大人手法极快,一会儿便插完了针,那床上的男子倒是停止了抽搐,身子也柔了下来,但脚上还是有微微的搐动。
萧云见他身上不再抽搐,把手轻移出来。
打开眼帘,细心的观看插针的位置,一手伸上,便在钟大人插针的几个穴位再加重几分的扭动,边扭边观察着那男子的表情,不时,他嘴里则是“哼哼”出声,萧云收住手中的动作,把针一拔,转动身子,移目到他的脚上。
钟大人歇了一口气,目不转眼睛的注视着萧云的动作,那眼神闪了闪,一动不动。
萧云一刻也不停的把那男子的裤子卷了卷,一手捏起银针,一手在他的脚上摸了摸,最后穴位一定,用力一按,那男子一哼,她即刻就插入,手上还是不停的扭动着银针,大概两三圈来回转动,最后弹了一下快稳收针,另一只手却又开始摸向另一位置。
“萧氏针法,快,准,稳,果然不凡。”
绕是钟大人沉稳的性子,此刻看到萧云这一针法运行,也忍不住的感叹出声。
他在太医院多年,针法,把脉,用药的分寸把握这些都算是他研究的重要方面,但太医院出来的医官都是实打实的一代传一代,都是平常的穴位针灸,没有太出奇的招数。
他早就传说过这--萧氏针法,但连如今的太医院院使都不懂的针法,他那里能接触到,今日一见,确实是出乎意外的惊奇,这针法行业内传得神奇无比,今日亲眼一见,新奇出脱,再看眼前这人,确实是萧家后代,因这针法是只传后代,不传外人。
萧云笑而不答,眼神一直都在那男子脚上,反复着同样的动作和姿势,见这只脚已经插好,又移动身子下床往另一只脚上开始插针。
房间静悄悄,唯有那床上男子不时发出的声响弥补了房内的静谧,窗边的小风“啪嗒”的闹叫,是寒冷的风想跻身温室的喧嚷。
萧云手中的针不停的动着,额头上却是隐隐的积了一层薄如晨霜的细汗,她脚上只有一双薄薄的纱套,那件外披已被她刚刚脱靴时顺手甩在一旁。
钟大人站在她身侧,不时的递上了那银针,她两眼发光,眼睫高提,一丝也不敢松弛,好似手中的银针犹如千斤重,捏紧拿住,稳稳的插入又快速的拔出。
钟大人的眼神有意移来移去,从他的一侧看去,就看到萧云侧脸的皙白,那两腮还因为她的定神插针,已经悄然飞上了一抹绯红,长长的眼睫不时的眨了一下,也遮不住了她眼里的严谨之声。
这萧君年纪虽小,却出乎自己所料,有能力,心性沉稳,是个风华耀眼,不可多得的少年。
萧云刚一拔出一针,钟大人见缝插针似的抽出自己袖子的方巾,一上一下,翻转快速,一抬手便把方巾在她额头上一擦而下。
萧云感觉到,眼睫动了一下,随即,双眼还是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银针。
她知道,自己这时是不可以分神。
钟大人捏紧方巾,手自然的放下。
一旁的阿珠两眼晃了晃,心思侧翻,把眼注视着萧云手下的动作。
这萧君,她知道的啊,可那天为何那林大人还要自己去给她看病?
今日一见,她医术明显是在自己之上。
还有眼前这钟大人,几时对他这般好,还主动递上方巾帮他擦汗?
就她对他的了解,他的方巾除了他自己用,可是从来不给外人用过?
难道是昔日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