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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俊生和苏慕一前以后离开皇宫,上了马车。苏慕看着那还在流血的口子,对车夫道:“俞叔,先去医馆。”
看柳俊生额上的那血都快流到眼睛里,苏慕实在不忍,又递过去帕子,软语道:“还是擦擦吧,血都快糊住眼睛了。”刚才没反应过来,但后来想想,怕是与自己拖不了干系。
苏慕见柳俊生不动,作势就要坐过去给他擦,柳俊生像受惊的小马,“砰”地站起,撞到了脑袋。苏慕啼笑皆非,道:“就给你擦擦血迹,你躲什么?”
柳俊生摸着脑袋,坐下来,道:“拿来,我自己擦。”
苏慕将帕子递过去,心道,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到了医馆门口,柳俊生先一步下车往里去了,苏慕慢了几步在后头,一进门,没见到柳俊生的人,问医馆里的伙计,说到里间去了。
苏慕摸到里间门口,就见一个青色衣裳的大夫在给柳俊生做清洗,苏慕站在旁边看,血洗干净之后,露出口子,也不是太大,只是之前血糊着看着很吓人。
苏慕找了把椅子坐下,等着柳俊生上药包扎。期间那青色衣裳的大夫看了苏慕一眼。没一会,就包扎好了。
苏慕等柳俊生走了,上前问大夫,道:“他这会不会留疤?”
大夫笑了下,道:“夫人,还是这么怜香惜玉,一个大男人,留这个点疤要什么紧。”
苏慕道:“这么好看一张脸,就这么毁了,岂不可惜。”
大夫摇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道:“结痂好了之后,早晚涂一次。”
苏慕从袖里翻出银票,大夫却道,“诊费我自会去府结算。”
苏慕想想,似乎也可以,也就不再坚持,坐上马车准备回府。
苏慕靠坐在马车上,看了柳俊生一眼,道:“喂,拿着。”
柳俊生睁开眼,看着苏慕手里的药,道:“是什么?”
苏慕将要扔到他怀里,道:“祛疤的药,大夫说结痂好了之后,早晚涂一次。”又道:“药给你,你爱用不用。”
从昨天知道要进宫,一直紧绷的神经到此刻才终于松懈下来,苏慕竟有了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柳俊生将手里的药握了握,最终还是收进了衣袖里。
回府的时候,早已过了饭点,苏慕只好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又换掉这头饰衣裳,才去找宝笙,谁知没找到人,她找人一通问,都说没看见,难得今天是个阴天,苏慕就在府里瞎逛,不知不觉就走远了,这里树木成林,郁郁葱葱,苏慕转了好久都没转出去。
实在累了,她坐在树下乘凉,突然一只箭急射过来,或许是这身体的本能,苏慕就地往旁边一滚,一只羽箭正射在她刚才坐的地方。苏慕大怒,爬起来喝道:“谁在那放冷箭!给我出来。”
就见从那片树林后钻出来一个小人,大概七八岁模样,一见到苏慕,居然转身就跑。苏慕气极,拔腿就追,小人回头看见苏慕追了过来,吓得哇哇大哭,嘴里大喊:“子珮哥哥,救我。”
打不过就要找帮手?眼见马上就要追上,就见那小人拐了个弯,往一处院子奔去。
追到院门口的时候,苏慕停下了,她看了看,院子门匾上写着:“褚玉苑。”这名字,她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对了,就账册上。不知道这是哪个公子的院子。
苏慕在篱笆院墙门口转了转,没有直接进去,那小人见苏慕并不敢进来,又笑得欢了,冲着苏慕扮各种鬼脸。
实在可恼,管它谁的院子,苏慕一下子冲进去,一把抓住那小孩,重重地拍了两下屁股,才算解气,道:“你这小屁孩,太也可恼。刚才要不是我躲得快,小命差点就呜呼了。”
或许是吓的,或许是打痛了,小人哇哇的大哭起来。那眼泪掉的仿佛都不要钱。
打完之后,苏慕就有点尴尬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大人,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实在是有点丢脸面,忙又弯下腰,揉揉他的屁股道:“是不是很痛?”小人眨巴着眼睛点点头,苏慕继续道:“我打你,你觉得痛,那你想,要是刚才那一箭我没躲开,射在我身上,我是不是也会痛,说不定还会死。”苏慕一边说一边观察小人的表情,虽然他仍哭得一抽一抽的,但脸上表情显然是听见去了。
他眨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站着泪珠,哽咽地道:“我只想吓吓你的,没想你那么差劲,连我的箭都躲不过。”
苏慕差点又想教育他一下,忍住道:“好,我差劲,我承认,但你乱射箭就是不对。”
正想再说,就见小孩脸色突变,擦了擦眼泪,低头唤道:“子珮哥哥。”
苏慕转过身,一下子就看到了小人口中的子珮哥哥,饶是见惯了府中公子美貌的苏慕,神情还是恍了恍,眼前人一身白衣,端的是眉目可入画。
他只看了苏慕一眼,对小人道:“可知错了?”这架势,难道他全听见了?
小人点点头,那人又道:“这是护国夫人。”
小人看了苏慕一眼,规规矩矩地给苏慕行了礼,道:“夫人,我知错了,请夫人责罚。”
白衣男子道:“他是前几日明远带过来的,有些顽皮,还请夫人看在子珮的面子上,原谅他这次,下次他要敢再犯,我定不轻饶。”
苏慕本就没想再追究,这么一弄下来,到有点难下台。只好讪讪地点点头。
小人在得到子珮哥哥的准许之后又玩去了,苏慕在心里琢磨,白淳,花如雪,柳俊生,她都认识了,那剩下这个应该就是孟琰了吧?
她试探地道:“孟公子?”白衣男子敛着笑意道:“还是唤我子珮吧。夫人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真是孟琰,不好说自己迷路了那太丢人,苏慕只好扯谎道:“来看看公子。”果然假话说多了,都脸不红心不跳了。
倒是孟琰似乎有些意外,过了会才道:“夫人有心了,请里面坐,子珮为你奉茶。”